???力量纔是永恆
真正強大之前,只能隱忍
且不說還非常遙遠的天道,單就是四大聖族,以及一直虎視眈眈意圖滅殺而後快的紫金戰甲的道人,就是此刻陸羽難以抗衡的。
所以,陸羽必須隱忍。
“小友明白就好”
“小友如今需要面對的遠不是那虛無飄渺的枷鎖,當下還需要與衆多強者於萬丈紅塵中爭渡,且不可手下留情,又讓我白白苦等下一次彼岸花開時。”
古僧又提醒,蘊含道音。
陸羽點頭,道:
“道友放心。雖說他們與我都是身負枷鎖,可我依舊要爭渡,斷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肆意誅殺我而動無於衷,我初心不改。”
“彼岸花開時,再相會。”
古僧含笑,身體突然如風化了一般猛然散去。
陸羽伸手去抓,只有山頂的寒風呼嘯而來,以及古僧最後的話語斷斷續續在耳邊迴盪。神魂四處探察,哪裡還有古僧的蹤影
沒了禁制的山頭,風格外的大。
陸羽一身青衫獨立,便如旌旗般嘩啦啦作響,那衣袍佛若一面旗。
陸羽靜默着,站在聖山山頭,與宏偉的聖山相比,身體顯得格外渺小,但那般直立着,卻如劍一般鋒銳,任何人都不能無視,尤其是雲上。
禁制消失的剎那,雲上便感應到陸羽。
原本雲上以爲陸羽只是停留片刻,便也沒有放在心上,後來發現陸羽竟一直直立山頭,便一個閃縱出現在陸羽身旁。
“你,瞭解它嗎”陸羽指着蒼穹。
“不可言,不可說,順應者生,逆之則亡,古往今來,但凡違逆者,無一不是身死道消,甚至徹底喪失輪迴之機。”雲上道。
似乎沒有話了,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月亮隱去,天地陷入死一般的漆黑,是黎明前的黑暗。
一縷曦光劃破黑暗透射進聖山山巔,黎明真正來到闊別一夜的土地,天慢慢地亮了,紅日緩緩由地平面升起,許多人看到,雲上、陸羽始終矗立山巔,不言不語。
陸羽鋒銳似一把劍,處處透着朝氣。
雲上沉綿馥郁,若即將開敗的野花,安靜沒有鋒芒,但卻多了一分蕭索。
迥然不同的兩種氣質的兩個人,便一直靜默着立於高天,忙碌的人族修者,早晨起來便看見他二人,直到天又黑了下來,仍舊見他們那般靜立。
許多人好奇,私下議論揣度他二人究竟在幹什麼。
有些人猜他們在體悟天道,有人些說他們分明是在修煉一種特殊的神通,也有人說他們根本什麼都沒幹,只因聖山風景太美好,一時忘了時間爲此他們爭得面紅耳赤,甚至鬧到後來大打出手,吵到了擂臺,以生死定說法。
陸羽、雲上依舊靜默矗立。
彷彿世界與他們無關,紛爭也與他們無關。
轉眼三天過去,他們還是那樣矗立,像兩尊風化了的雕像,始終沒有移動過,也沒有說過哪怕一句話。
第三日,黎明又來了。
曦光若一柄利劍,兇猛地刺進無邊黑暗,黑暗被割裂一道口子,漫天的光明灑了進來,天光大放,一片光明,只是頭頂的太陽溫度還沒有那灼熱,有些陰冷。
一直未動的雲上,輕輕地呵了一口氣。
山頂陰寒的氣流立時將之化爲濛濛白霧,白霧未散,另一股又續了上來,雲上直視前方開了口:“那是一條一旦踏上,便再也沒有後路的路。你若選擇,我不敢保證將來不會爭渡,但能做到的是絕不背後捅刀。”
“多謝。”
“不客氣。我也有私心。”
“哦”
“我們修行者於萬丈紅塵爭渡,卻只有一個機會,豈不是太少就算我爭得頭破血流,也難有信心將所有的競爭者擊敗,畢竟到了我這等境界的雖不多,但一個個都非等閒之輩。如果你能成功踏出那條路,或許對於我這樣的修行者,未嘗不是一條新的路。”
二世法身的修者當然不多,從前更是一個不知,但云上真正踏到這個境界時,才明白這個世界並非他一人到了這個境界,實際上還有幾位,而且個個實力恐怖,尤其是那個身着紫金戰甲的道人。
雲上懷疑,那位道人修爲遠遠超過二世法身聖者。
可以明白知道的是,紫金戰甲道人肯定還沒有凝結三世法身,但距離真正凝結恐怕定是不遠,就是已經第三尊虛影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要知道這道人竟能與古僧相抗衡,實力強到何等地步,自是難以定論。
“從前我還有些迷惘,不知所謂的逆是否太過狂妄。”陸羽則平靜地道:“但與古僧一番話使我明白,只有逆,纔有出路,否則永遠不可能大自在大逍遙,便是得到所謂的永生,也不過是一可憐蟲”
定鼎真正結束。
人皇自高臺走下,一步到了聖山山巔。
人皇先是向陸羽揖了一揖,而後面向雲上深深鞠了一躬道:
“此次人族能夠有驚無險地完成定鼎,有賴道友相助,請允許我代表整個人族向道友表示感激,聊表謝意。”
“我所做的不多。”雲上搖頭,“全是那位僧人之功,若非他牽制住那道人,便是十個我也無法阻擋其殺進人族之決心。”
人皇還要謝古僧,陸羽道:
“不必了,道友也不是圖冀人族感激,有心即可。雲上前輩此番能夠冒險而來,已值得人族以表謝意,禮物靈藥什麼的,難入前輩法眼,不如人族盛情設宴款待一二。”
“這就對了。”雲上哈哈大笑,“這樣才熱鬧,把一些故舊老友都招來,藉此機會大宴一番,也是難得的美事,以後我等就是想要宴飲恐怕都沒有機會咯。”
說着說着,雲上竟有些落寞。
陸羽連忙插科搭諢道:
“論起享用美味,我可是得自一位老友真傳。雖不能稱之爲天下第一,但我若自稱天下第三,怕是無人敢號稱天下第二,道友不忍讓嚐嚐我的。”
“好好好,嚐嚐。”雲上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