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的心情是忐忑的。
這一點,無論是不死王還是血石魔都看出來了。
陸羽擡腿邁步跨入通往雲霧山的門戶時,行動明顯不如以往自然,或者說瀟灑。給人一種遲滯的感覺,甚至還有些躊躇。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陸羽內心早就起了波浪。
一個是前世同生共死的戀人,自從飛昇以來,又緊緊相隨;一個是今世的妻子,是她一直守護鼓勵,纔有了今天這等成就在,而且嚐盡了離別之苦。這樣的兩個人,且不說同時得到,能夠得到一個,都是此生無憾。
問題是,如今該如何處置?
陸羽雖然生活的世界一夫多妻再正常不過,甚至女人的地位也極其低下,很多時候都只是附庸一樣的存在,但畢竟陸羽受到的教育還是地球現代文明式的教育。
從他幾歲的時候,在他幼小的心裡就早已確定,一男一女纔是最好的相處方式。如果太多,對於女性就太不公平了。
偏偏,他遇到了這等事。
任何一個都不能捨棄,任何一個也不能辜負!
“但願衝突別太大!”搖了搖頭,陸羽還是進入了門戶。
白澤眼睛放光,一副看戲不閒熱鬧的模樣,嗖地一聲也衝進了門戶,小聲嘀咕的聲音,讓陸羽都恨不得抓起白澤爆打一頓。
“看好戲咯,哈哈……”
可惜,白澤太滑溜。
這門戶又是白澤所建,陸羽想要在門戶當中抓住白澤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剛出了門戶,白澤就非常滑溜地躲了開去,只在遠處偷樂,看陸羽如何解決這等難題。
陸羽表現得還算平靜,並沒有太多異常,剛出現在雲霧山就衝守護的修者點了點頭,而後與今日當值的熊羆寒喧了起來。
“還真夠冷靜的。”
白澤黑漆漆的眼睛嘀溜溜轉了起來。
片刻後,他雙眼猛然大亮,嗖地聲遠去,嘀咕道:
“可不能讓老大悄悄地進來,得通知其他人,嗯……事情就是要鬧大!”
於是,只是瞬間,幾乎所有云霧山修者都知道陸羽回來了。立馬平靜的雲霧山就雞飛狗跳起來,一衆老友呼喝着朝門戶那裡趕去。
“離去這麼久,一定又得到了不少寶貝吧,有沒有釀酒呢,快與我喝上幾壇!”隔着老遠,薛嶽就叫嚷了起來。嗖的一聲,躥了進來,對陸羽是一陣搜,就差把陸羽扒了個底朝天。
其他人也沒有閒着,看熱鬧的看熱鬧,鬧騰的鬧騰。大家很久沒有見過陸羽了,自然少不了一番嬉鬧,直鬧得陸羽現在就想暴揍白澤一頓。
好在,幾位長輩看不過去,終於發話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陸家老祖、陸豐,鼎劍閣幾位前輩開口。
“真沒意思,還沒夠呢!”薛嶽依舊不滿足。
但是見鼎劍閣幾位的神色有些嚴肅,只得收了手。
陸羽擺脫了鬧騰的修者,望向一衆長輩,卻發現岳父火江雲沒有出現,而且數位長輩,除了師尊雲瀾滿臉欣喜之外,其他長輩都神色肅穆,心裡就在打鼓。
“該不會打起來了吧?”
陸羽心中惴惴,生出最壞的念頭。
見大師姐況天涯也在人羣中,連忙傳音詢問道:
“大師姐,她們現在如何?”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況天涯撫着懷中尺許大的雪豹,笑意盈盈地道。
陸羽再軟語相求,想要挖出一點信息,猛然一隻大手將他提了起來。卻是淮南狐神色極爲不善地威脅:“你小子屁股還沒有擦乾淨,就又想捱揍了是不?”
陸羽登時就肝顫了,不再磨況天涯。
一路上行來,陸羽心中是七上八下,心裡難安。
每一個遇見他的修者,都是神色古怪地輕笑,笑得陸羽心裡發毛。可陸羽上前詢問時,又嘩地作鳥獸散,根本不給陸羽接近的機會,似乎陸羽渾身長滿了刺,接觸不得。
“看情形,似乎有暴風雨,哈哈……”
暗處,一直跟着陸羽的白澤唯恐天下不亂的大笑。
甚至空間戒指內板磚、雪羽鶴都想起鬨,無奈身處空間戒指內,陸羽一個念頭就能讓他們吃盡苦頭,只在心裡腹誹,暗自聊天。
“你說老大這次會捱揍不?”雪羽鶴蹲坐樹上,蹺着二郎腿,悠哉優哉地問。
板磚有了大變化,幾乎化成了人形,像一個巴掌的大雕刻品,此刻正巔巔地在樹幹上躥,聞言,不由大怒:“你小子怎麼想的,他是我們的老大。對我們最好的老大,你怎能想着老大被揍反而開心呢。你這是什麼心思?”
“……”
雪羽鶴目瞪口呆。
它眼睛瞪得溜圓,怎麼也沒想到板磚居然如此維護陸羽。
要知道,板磚平日裡可是恨不得有人能夠捉弄陸羽的。每次見到淮南狐威脅陸羽,板磚都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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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小子有良心!”
黃金獅子像人一樣地豎起大拇指。
“日久見人心啊,不像那個沒心沒肺的小麻雀!”
但這話剛說出口,黃金獅子就後悔了。因爲板磚話根本沒有說完,只是故意停頓看他們的表現而已。等黃金獅子表態之後,猛然嚴肅地道:
“只是揍哪行呢?”
“像他這樣的,必須得跪啊!”
“當着雲霧山所有修者的面哭天喊地地求情,才符合他的身份嘛!”
“呯”
黃金獅子踉蹌倒地。
小麻雀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抹眼淚,道:
“還是你最狠!”
“那是!”板磚厚着臉皮道。
可惜這都是傳音,陸羽完全不知。
事實上,陸羽也沒心思理會板磚、小麻雀如何捉弄他了。
因爲他已經來到了小野的住處,早在路上他就已經得知小野如今的住處,而且也知道此刻最不願意她們彼此相見的兩個人……楊雲柳、小野正同處一室。
難以想象,兩個女人相見的場面,更難以想象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先探探。”有些害怕的陸羽,分出一縷神魂悄然接近小野住處,便在這時,門突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