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人最好的辦法……
無疑是,絕望中飽受死亡的威脅,而又不立即死去。
就像一個劊子手,持着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切割脖頸,意圖將頭顱與身體分離,那種肉體上的疼痛,以及死亡來臨的恐懼,會讓人崩潰瘋狂!
顯然,這些上界各族修者,深深懂得這個道理。
他們困住了防風御狼、陸豹、鐘鳴等讓他們不斷吃癟的人族修者,本可催發陣力,射出一道道鋒銳勁氣,立即將防風御狼等斬殺,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做。
他們以看猴的心態捉弄着防風御狼等,尤其是看到防風御狼、鐘鳴或者陸豹漸漸無法控制的情緒,越來越暴躁的心緒,就覺得世界是那麼美好,原來折磨一個人是那麼的痛快,那麼的愜意。
之前,鐘鳴還可以伶牙俐齒反脣相譏。
後來,鐘鳴氣勢一落千丈,任憑對方嘲諷也沒有反駁的力氣。
於是上界修者就越加得意地嘲諷,甚至咒罵,而且無聲無息地催動陣力,讓防風御狼等喋血,讓他們真正體驗到死亡的威脅。
這種折磨是要命的,求生的本能讓陣內人族修者再次開始轟擊。
適得其反,攻擊的力量化爲陣力,大陣更強,他們承受的壓力更強。
這是一個破不開的死循環,無論是選擇出手,還是不出手,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只不過是早一刻晚一刻而已,除非能夠破開這個死循環!
“卑微的人族,去死吧!”
“你們只配像螻蟻一樣活着,居然還敢與我們爭槍!”
有修者唾罵,發泄心中的不滿,實在是吃癟太多。
縱然不希望防風御狼等立即死去,但咒罵侮辱絕對不會少。
忽然……
咒罵聲猛然停了。
正自喝罵的上界各族修者,猛然看向不遠處。
那裡一團濛濛光華突兀出現,光華微微閃了三次,三道身影驀然走出。
定睛瞧去卻是一個身着青衫的青年修者,一個罩着碩大黑色袍子的瘦削老者,以及一個拳頭在砂眼十分可愛的雪白小獸。
來者光影綽綽,分不出來自何族。
上界各族修者便以爲是其他族修者,畢竟人族修者已經被困,不可能再有人族修者前來,於是上前招呼道:“道友來得正好,這人族孽障已經被困……”
“轟”
開口的修者身上猛然涌出一團紫色火焰。
火光熊熊,威力難擋,那名生靈怒吼,不斷施展神通,想要壓制火焰,但火焰仍舊熊熊地燃燒,只頃刻間就煉成了灰燼,痛苦的吼聲依然迴盪在耳邊。
上界各族修者心悸,退縮一處,冷冷地看着青年修者。
雖然他們並未看到出手,但也知道定然是他出手,纔出現那麼恐怖的一幕。
“辱罵人族……”陸羽眸光灼灼,掃過一個個修者,“是要付出代價的!”
“陸羽!”
“他是那個……陸羽!”
有修者認出了陸羽。
之前未將來者將人族聯繫,還認不出。
如今確定青衫修者乃人族,再加上種種傳聞,便認出是陸羽了。
一個個登時便懼了,不敢再有任何不敬的言語,而且戰戰兢兢。如今上界,風頭最勁的莫過於陸羽,斬殺青龍聖者神魂,人族外與雲上擊退四位聖者,甚至前不久造訪麒麟王族的事情還在上界熱議,樁樁件件,無不是盛舉。
陸羽連四位聖者都敢轟擊,又怎會怕他們?
“陸豹他們血精流失過多,且道心有失,怕是……”
破開法陣,白澤解救了防風御狼、陸豹、鐘鳴等,便附耳來報。
陸羽神色頓時冷了,寒霜飛速以陸羽爲中心向外擴散,山石、林木頃刻間覆了一層厚厚的霜,萬里以內生靈都在飛速逃遁,對面上界各族修者心中直冒涼氣。
道心有失……
意味着再難更進一步,除非有天地靈珍修補。
道心是一個修者修行的根本,只有道心堅定,才能不斷修行。道心若失,雖不至於像道基被毀那般嚴重,但也是噩夢般打擊。
陸豹等道心有失,自然是這些上界修者不斷折磨的結果,死亡的威脅讓他們崩潰瘋狂,道心有了缺口。如此之事,上界各族修者本應高興纔對,終於扳回一城,可此刻他們卻笑不出來,死亡的陰影正籠罩着他們。
陸羽伸手……
衆修者連忙祭出神兵等防禦。
然而,伸出來的手並未指向他們,而是驀然捲起一陣風,將防風御狼、鐘鳴、陸豹等收進了空間戒指內。
戒指內有自有一片領域。
領域中生長着一棵即將成熟,但還未成熟的安神花。
此花當時於茫茫雪原得到,陸羽也未想作他用,卻是無心插柳,派上了用場。
安神花散出的淡淡香味瀰漫,道心缺失的防風御狼、鐘鳴、陸豹等倒頭便睡,陸羽微微鬆了一口氣,幸好提前得到了此花,否則還真耽誤了他們修行,如今防風御狼等只要深層次大上睡一場,等到再醒來時,便可無虞。
“老大,他們……”
見陸羽處理好,白澤冷冷看着對面修者。
對面修者頓覺脊背生寒,殺意籠罩着他們,悄然向後退去。
陸羽卻未再看向這些修者,而是一念起,風雪瀰漫,緊緊將他們籠罩,聲音便若隱若現地迴盪起來,“他們不過是被更強者利用而已。”
“哦?”
白澤、不死王詫異。
“量劫起,有強者被四位聖者說動,前來設局伏殺我。防風御狼等恰好前往陽平山,就順勢利用了這些修者。”陸羽雲淡風輕,“否則你還真的以爲,那座陣是古時就有的法陣?”
“難怪令四位聖者團團亂轉都拿你不得,我自認天衣無縫,依然被你發覺。”風雪瀰漫中數道聲音于山內激盪,五道身影矗立山巔,驀然出現。
“你們的確做得天衣無縫,連法陣都不像僞裝,因爲那本就是上古時你們佈下的法陣。”陸羽成竹在胸,“只不過你們忽略了一點,量劫起,天機矇蔽,我是難以心生警兆的,除非故意讓我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