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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顱滾動。
焦黑的軀體隨之倒下。
由於陸羽斬殺的動作太快,有那麼一絲的停頓,鮮血才如噴泉,恣肆狂噴。
鮮袖的血由碗口大的傷疤中,噴出一道腥袖的血柱,而後四處飛濺,灑落他們對戰的擂臺之上。
然而擂臺之上禁制連連閃爍,落下的鮮血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擂臺一塵不染,沒有血跡,而陸雲飛的屍體卻平靜地躺在擂臺上。
此時,空氣是靜默的,沒有別的聲音,甚至連風聲也無。
當然,看臺上的族老也全無聲音,他們在目睹了陸羽強勢將陸雲飛斬殺的過程之後,心中除了驚訝,還是驚訝,腦袋空白,再無其他想法了。
“真的能夠越境殺人!”
不知過了多久,看臺上有族老戰戰兢兢地發出了聲音。
聲音不大,但卻在整個演武場迴盪,除了仍然還沒有完全破除結界的陸豐,不能真切地聽到這道聲音之外,每一個陸家人都聽到了,爾後,便炸開了鍋。
“不敢相信!”
“沒有道紋的廢物,竟然斬殺了伴生黑虎道紋的修者!”
“而且那個所謂的廢物,還低了一個境界!”
“這麼強大,真的是沒有道紋的廢物?”
他們懷疑這些年陸羽是假裝廢物,因爲最後猛然反擊之時,陸羽表現得絕對驚豔,也絕對強勢,讓他們絲毫無法把沒有道紋的廢物與他相聯繫。
然而,他們再次審視陸羽時,依然還是沒有道紋,唯一不同的是:沒有道紋,人類修者就不能修煉,這一金科玉律,在陸羽的身上得到了根本性的顛覆,如今的陸羽不僅能夠修煉,而且還是聚靈九階圓滿修者,隨時都有可能進階紫府生靈境,正式跨入修者世界。
而聯手佈下結界的幾位族老,在看到他們的希望……陸雲飛被陸羽強勢斬殺之後,一顆心沉到了谷底,頓時自覺番盤無望,彼此凝視,隨之,同時撤去秘力,並且身子一縱,就要離開演武場,從此遠走他鄉。
他們明白,今日失勢,已經沒有了回頭路,留在陸家,只會被族長陸豐當作典型,嚴酷懲罰,從而警戒那些私下拉幫結派,互相內鬥的族人。
幾位族老,與陸豐年紀相仿,雖資質稱上不高絕,但修煉歲月長,因此個個都在紫府生靈中期,僅僅一個縱身,就拖起一道道長長的靈芒,瞬間來到了演武場上空。
“攔下他們,死……也要死在陸家!”老祖凝重的聲音在陸羽識海迴盪。
陸羽神識一凝,發現幾位族老雖然離去,但他們留有後手,陸豐一時間還是難以破掉結界,而那些各不相幫的族老,仍然被陸羽剛纔的強勢震驚,並沒有意識到已經有族老準備逃離,頓時蘊含靈力,長嘯道:
“心懷私念者既往不咎,意欲不軌,而且準備叛逃者殺,凡是斬殺逃跑者,族中記功一次!”
這些族老哪一個不心懷私念?否則他們就不可能坐山觀虎鬥,兩不相幫了,如今眼看着陸羽強勢,下屆族長非他莫屬,就有些擔憂,畢竟他們每一個或多或少,都曾輕視過陸羽,但陸羽那句不咎,一下子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裡,鬆了一口氣,好看的小說:。
“意欲不軌,還妄想逃跑,大家隨我一起殺!”人羣中陸遠山率先衝了出去,他高吼一聲,其他還有些動搖的族老,就全部追向幾個逃跑的族老。
“攔我者死!”
幾位逃跑的族老,冷冷地回望追來的族老。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沖天遙遙一指,一道靈芒由半空中突然出現,爾後,驀然炸裂。
頓時,一團濃重的雲霞四散,巨大的殺傷力襲向後方追來的族人,想要將他們擊傷,從而毫無顧慮地遠遁。
“意欲不軌,本就是重罪,如今還想傷族人,你們當誅!”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轟隆隆”響起,如炸雷一般,震得幾位驚慌而逃的族老,身體顫動,耳膜出血,差點由空中墜了下來。
“不好!”
他們心中一咯噔,頓時明白,陸豐已經衝出結界了。
能夠一聲吼,就能將他們震傷,有如此威勢的,整個陸家,也就族長陸豐一人而已,即便是狂傲不羈的陸烈,都很難有如此威勢。
果然,隨着那巨大的吼聲,一道偉岸的身影,擋在了陸遠山等追擊的族老身前,他雙手輕輕一劃,一棵泫翠欲滴的青松猛然出現在炸裂的靈芒前。
一根綠盈盈的松枝猛然伸出,如一把利劍直接插入那團靈芒,之後,卻又突然柔如絲帶,如一條綠綢飛舞盤繞,剎那間竟將炸裂的靈芒裹成了一個球,等到松枝再退回,縮入青松之中時,靈芒已經沒了蹤影,而原本猛然的一擊,足可以傷到陸遠山等人,就以這樣一種匪夷所思的情形化解。
下一刻,陸豐就衣袍獵獵地出現在幾位族老之前了。
“身爲陸家男兒,行將踏錯時,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他只冷冷地望了一眼幾個大逆不道的族老,身前青松虛影,陡然激濺出數條綠盈盈的松枝,輕輕一卷,就將掙扎的他們纏繞,吊了起來,非常霸氣,也非常迅捷。
“我們是受陸烈脅迫才做了錯事的,求族長原諒!”
“是啊,陸烈在族中張狂而又倨傲,權勢滔天,我們都是受逼迫,纔敢如此的!”
幾位族老眼見已不可能逃脫,完全不用商量,異口同聲地咬定,陸烈逼迫了他們,他們只不過是情非得已,而且一個個極沒有形象的涕淚交加,絲毫不像陸家族老。
“無恥!”
“一點陸家男兒氣概也沒有!”
陸羽識海中的老祖憤怒地咆哮,幾乎想要幻化而出,教訓他們一頓。
他無法想象這幾個族老,就是曾經那個與天爭與地爭,爲求一線生機,而在十萬大山中與猛獸爲伍、茹毛飲血的獵戶的後人。
陸羽也是無奈,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陸家族老!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陸豐不爲所動,冷酷地道:“陸家之所以如此舉步維艱,就是因爲你們這些人的爭鬥,拉下去,依族規處置!”
………
思過崖,好看的小說:。
“老爺……”
忠心的靈奴,沙啞的聲音急促地響起。
面色沉重如同下雨的陸烈,睜開了沉重的眼睛,望向山腳下那個身影,眉頭皺得很深,一顆心跳得也非常急促,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種情況,還是在他的兒子意外身死之時,才曾出現過的。
他不知爲何今日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再次涌上了心頭,從他清晨醒來的那一刻,這種令人不安,甚至可能有些狂躁的情緒,就緊緊地抓住了他,始終無法擺脫。
“急什麼,慢慢來!”
陸烈聲音放得很輕,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使靈奴穩定,同時使他自己安穩下來。
“老……老……爺!”
靈奴越來越急促,反而開始結巴的聲音讓他更加煩躁了。
他索性不再壓制那種情緒,不耐煩地道:“說,什麼事兒!”
靈奴嘴脣囁嚅,支支吾吾,導致陸烈凝神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什麼聲音,由靈奴的嘴裡發出,這讓陸烈更加急躁,眼一翻,冷冷地望向靈奴。
只見靈奴謙恭地立在那裡,似乎遭遇了什麼重大變故,身體不住地顫抖,兩手更是抖個不停,兩眼更是淚光閃閃,隨時都要掉下的樣子。
“說!”陸烈威嚴地命令。
“雲飛公子……雲飛公子……”
“雲飛將那個小小的陸豹斬殺,遭到了族長陸豐那老匹夫的處置?”陸烈不以爲意地問出了口,在他想來,今日可能出的最大的事情,也就是那些廢物族老沒有阻止住陸豐,從而使得陸雲飛陷入了麻煩。
不過,這種麻煩並不是什麼麻煩,只要陸雲飛成爲下一屆族長,陸豐又能如何?
“不……不是……”
陸烈臉頓時沉了下來,猛然轉身,吼道:
“那羣廢物,難道連雲飛斬殺陸豹的機會都沒有製造出來?”
靈奴流下了眼淚,陸烈越是這樣,他越傷心,因爲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有些瘦弱的身體,猛然立直,承受住那股悲傷,一字頓地字道:
“雲…飛…公…子…被…陸…羽…斬…殺!”
空氣靜默,陸烈身體猛然僵住。
但下一刻,他的身體就猛然爆發出恐怖的壓力,緊緊地壓着靈奴,吼道:“不可能,那個廢物早已經死在了渺靈園,他又如何能殺得了雲飛?更何況他是一個沒有道紋的廢物!”
靈奴沒有再說話,但此時無聲勝有聲,越是無話,以陸烈對他的瞭解,反倒越能令陸烈相信他所說的話千真萬確,陸烈先是狂怒,而後狂笑,瘋瘋癲癲,靈力狂舞,震耳欲聾的響聲,不斷在思過崖轟鳴。
很久之後,他才安靜下來,低垂着頭,小聲地道:“你走吧,別再跟着我了!”
隨之便安安靜靜地如老僧般枯坐,再無聲音傳出,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飄散,等靈奴意識到不妙,猛然衝了過去時,陸家第二號人物,已是七竅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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