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袍大袖,白衣飄飄。
頭頂兩尊法身朦朧,繚繞氤氳紫霧。
遠遠看去,雲上甚至有些模糊,給衆修者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此時此刻看到的只是雲上一縷光影,而非真正的雲上親至。
但源自靈魂的震動,又清晰地傳達,眼前便是令他們不敢仰視的無上強者。
飛鱗王等洪荒生靈還好,沒有那麼大的壓力,黑白二道人所領衆聖者以及浩浩蕩蕩而來的上界各族強者,卻是兩股戰戰,站立不穩。
一些道心不夠堅定,修爲低微的,甚至腿腳一軟,直接栽倒跪伏。
原本密密麻麻綿延數萬裡的修者,竟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一大半,完全不像一支雄赳赳氣昂的大軍,反而像落荒而逃的敗軍。
黑白二道人相視一眼,飛臨半空,頭頂緩緩升出一尊法身。
法身結印,股股神秘力量便以他們爲中心向遠方擴散,源自靈魂的壓力頓時一輕,跪伏的修者猛然大汗淋漓地站了起來。
黑白二道人方纔鬆了一口氣,金剛琢與捆神索驀然出現在手中,冷冷地看着對面風輕雲淡的雲上道:“人族覆滅乃是大勢,道友難道以爲可憑一己之力扭轉此等大勢,是要與整個上界萬族爲敵?”
“大勢?”
“萬人敵?”
雲上哈哈大笑。
白衣翻飛,身體搖動,像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
“如今天道大勢是何,那些被矇蔽的普通種族或許不知,你當我也是可隨意矇蔽,不知天下大勢爲何?更何況即便大勢可矇蔽,當年洛德仍能憑一己之力,殺得爾等落花流水,如今人族一方多有臂助,又如何不能覆滅爾等?”
“結果呢?”黑白二道人反問。
“洛德自裁身亡,落個身死道消!便是與上界各族爲敵的下場!”
“誰說人族與整個上界爲敵?”飛鱗王腮旁魚鱗微動,“上界可不是隻有你們所統領的種族,別忘了如今洪荒各族已經出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洪荒大族選擇支持人族!”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再多也是烏合之衆,洪荒時代已經過去,你們翻不起什麼大浪!”
看到飛鱗王身後衆洪荒生靈,黑白二道人心中一緊,但面上卻始終流露不屑,似壓根不把所謂的洪荒種族放在眼裡的樣子。
“多說無益,徒費脣舌,殺!”
金剛琢蕩起滾滾光華,徑直砸向雲上。
捆神索唰的一聲,像一條奔動的長龍,咆哮着練着雲上轉動。
且另一邊,鬆玉童子帶着一衆清微宮內修者,結了一個星移斗轉的陣法。
此陣法若論威力其實難以排得上名號,但卻可將對方施展的神,轉到他處,甚至用來攻擊修者本身。乃黑白二道人苦尋之下蒐羅而得到的陣法圖譜,他們料定雲上必然不肯坐視人族受困,於是專門佈置對付雲上。
果然,雲上施展一個袖裡乾坤。
袍袖便如一個微型世界,便要將金剛琢與捆神索捲走。
重重規則與術法神通,剛剛起勢,那斗轉星移大陣便騰出璀璨星光,若漫天星斗垂落,灑下濯濯光華。光化閃動,漫天星斗高速旋轉了起來。
雲上赫然發覺,施展的神通居然不受控制地偏移。
那袖裡乾坤之術非但沒能捲走金剛琢與捆神索,反而正攻向了自己。
雲上可是非常清楚袖裡乾坤之術是何等威力,饒是雲上深諳此術,仍舊不得不迅速卸力,以避開此術波及。
可……
真正的麻煩來了。
毫無阻擋的金剛琢與捆神索,憶悄無聲息地逼近。
雲上被袖裡乾坤術牽絆,根本無暇他顧,情勢端得是非常危急。
飛鱗王等洪荒王者級生靈如何也沒有料到,至強的雲上居然一個招面,便已落了下風。自然不希望雲上被困,連忙出手相助。
上界各族聖者出手,一時間洪荒諸王與聖者戰了個天昏地暗。
飛鱗王身邊有四位王者級生靈守護,倒沒有被其他聖者牽絆,驀然揭下腮上一片鱗,便如利箭般丟了出去,直接斬向擊來的金剛琢與捆神索。
“當”
一聲巨響。
天地猛然一震,激起璀璨火花。
鱗片與金剛琢激撞,可也僅是僵持了一瞬,金剛琢畢竟乃先天靈寶。鱗片光華黯淡,便又飛回到飛鱗王腮上。
不過,習鱗王本就沒有希望鱗片能擊下金鍘琢,只是想拖延片刻而已。兩者相撞的剎那,飛鱗王一對魚翅振起,便迅速飛臨戰場正中心,擡手一翻,大浪翻涌,轟隆隆的浪濤聲轟鳴之下,無盡黑水便自掌指間涌了出來,恰如暮雲圍。
黑水滾滾,擋在了雲上身前。
金剛琢與捆神索,暫時難以越過黑水攻擊雲上。
黑白二道人眉頭微皺,隨後衝鬆玉童子點了點頭。鬆玉童子心領神會,連忙招呼清微宮內衆修者,迅速凝結印訣,漫天星光有了變化。
只見星光鬥轉,星位偏移,濯濯光華便分出部分罩住了飛鱗王。
飛鱗王心知不妙,雙翅振動,便要跳出,卻爲時已晚,雙翅震盪捲起的空間波動,經大轉偏移,不知被移到了多少萬里之處,飛鱗王好似失去了飛翔的能力,困在了大陣當中。
畢竟,飛鱗王經驗豐富,倒沒有慌亂。
既然飛動,便開始施展其他神通術法。
頓時,無盡黑水再度涌現,準備以種種規則之力對抗陣法。
然則無盡黑水還沒有來得及自掌指間涌出,便見星光點點奔騰之下,絲絲縷縷規則之力竟隨着星光舞動,不受飛鱗王控制地轉向了其他洪荒生靈。
飛鱗王此等規則之力何等可怕?
立時,與其他聖者對戰的洪荒王者級生靈便壓力重重。
其中一些甚至還負了傷,吐了血,也就是洪荒生靈皮糙肉厚,無懼此等傷勢纔沒有立刻敗退,情形不容樂觀,不知能夠撐到何時。
雲上的困境,打亂了飛鱗王原本的佈署。
更讓飛鱗王神色凝重的是,雲上正面臨金剛琢與捆神索合擊的危險,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