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越聚越多。
整個大陸地底掩埋了不知多少白骨。
此刻全部聚集在白骨道宮外,密密麻麻緊緊挨在一起,圍着白骨道宮。
這些白骨隨着白骨道宮主人,如同被操控了似的機械地誦經。
經文聲刺耳也越來越響,黑色符紋越來越多,陸羽他們腳下那朵黑色的花也愈來愈妖豔,惑人心神,同時傳出更爲恐怖的壓力。
靈魂一直被一隻大手緊緊握着,隨時都會被扯出。
幸好虛天盆可暫時罩住肉身與靈魂,纔沒有出現立即崩潰的一幕。
但隨着白骨越來越多,壓力越來越強,陸羽還稍微好一些,古僧、黃初道人是越來越難以支撐。尤其古僧,虛天盆幾乎不能離開他的身體。
黑色花朵已經完全將古僧纏繞,只要沒了虛天盆,靈魂將立刻脫離肉身。
華麗王座上白骨道宮主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如果只是一人在祭壇上,有了虛天盆護持,還真沒有辦法對付。可這是三個,顧此失彼,當靈魂壓力大到一定程度,你們再沒有喘息時間,虛天盆就不能自如地在你們三人間輪轉,到那時必定有人撐不住,我就等着那一刻。”
陸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現在虛天盆就幾乎很少從古僧頭上撤下了。
黃初道人與陸羽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倒沒有問題。
如果黃初道人、陸羽承受不住靈魂壓力,那麼虛天盆就必須從古僧頭上撤下。但以古僧現在的靈魂,一旦沒了虛天盆,就會是瞬間身死道消的下場。
這是兩難的局面!
要麼是陸羽、黃初道人,要麼是古僧,總有一個會遭遇不測。
畢竟虛天盆只有一個,不能一次罩定三個人。
“我的靈魂隨着這種壓力,還在慢慢地提升,倒能堅持很久。”陸羽思忖,“黃初道人也能堅持一段,但應該也快到極限了,到時候他們就面臨着抉擇,難辦了。”
打破這種局面,必須改變。
陸羽一邊承受着壓力,一邊快速推演。
三千小人可迅速推演出諸多可能,這是陸羽得以迅速決策的根本原因。
沒有多久,陸羽雙眸就露出精光。接着陸羽毫無徵兆地朝黑色花朵邊緣走去。
花收得越緊,距離黑色花朵邊緣也越近,縱然陸羽早就被黑色花朵裹得緊緊的,但陸羽竭盡全力,還是成功迫近到花朵邊緣。
“果然,這裡靈魂壓力弱了一些。”陸羽欣喜。
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確實可以感受到壓力不如花瓣正中心。
這說明陸羽的推演是正確的,隨着遠離祭壇中心,壓力是遞減的。
那麼當脫離或者遠離黑色花朵之後,那麼總有一個地方沒有那種靈魂壓力。
“我發現只要遠離祭壇,靈魂壓力就會越來越小。”陸羽立刻傳音,“現在祭壇壓力一直在提升,我們雖然有虛天盆也只能照應到一個,所以我希望你們兩個先行離開祭壇減輕壓力,一來你們可下去對付那個白骨道宮主人,二來我可全身心地破解祭壇。”
這也是一種冒險。
且不說古僧、黃初道人想要擺脫黑色花朵束縛很難,也非常兇險。單單他們下了黑色花朵之後,會不會瞬間被白骨道宮主人斬殺,也是很難說的事情。
白骨道宮主人到現在都只是在催動祭壇,誰也不知道他真實修爲如何。
“好,我先下去。”
古僧沒有任何遲疑。
他明白與其三個人拖到最後都是死,還不如現在冒險成全陸羽。
黃初道人、陸羽開始爲古僧護持。
種種法則打出,想要阻攔狂舞的花瓣。
讓人無奈的是,那黑色符紋竟然可以輕易瓦解他們的大道規則。
“沒用的,你們小心便是,這祭壇非常詭異,我有虛天盆相信能出去。”古僧阻止他們繼續,說着頂着虛天盆緩慢向花瓣邊緣行去。
“唰”
花瓣狂舞。
黑色符紋化作黑色絲帶,瘋狂纏繞古僧。
古僧頭頂虛天盆放着盈燦燦紫色光芒,如大日,映照得古僧更加神聖。
那些飛來的黑色絲帶,穿破層層阻攔瘋狂襲擾古僧,卻在即將臨近的那一刻,還是化成了虛元,奈何不得古僧。
陸羽暗暗鬆了口氣。
他一直擔心虛天盆無法做到這一步。
現在看來虛天盆自成洞天,即使古僧移動,也還是可以護持的。
“好,你們自己放棄了虛天盆,那就先放過這個光頭,全力對付你們兩個!”白骨道宮主人顯現出猙獰厲色,誦經聲陡然高亢了起來。
萬千白骨誦經聲也驟然高亢起來。
白骨道宮內頓時壓抑非常,那一聲聲誦經聲,宛若敲鑼打鼓喧鬧非常。
霎時白骨道宮內漫天就全都是黑色符紋了,唯有古僧頭頂虛天盆放出紫色光芒如同大日,照亮一方,當然壓力也隨之提升。
“吼”
黃初道人嘶吼。
面目猙獰可怖,如癡如狂。
強烈的壓力讓他靈魂承受着難以想象的負苛。
冥冥中那隻大手已經完全攥住了他的靈魂,狠狠地向外撕扯。
陸羽也承受了同樣的壓力,不過陸羽靈魂在自主地變強,靈魂外有一團特殊的流光,飛速幻化,抵抗那冥冥中的大手,倒不像黃初道人那樣痛苦。
古僧聞聲停了下來,有些遲疑。
“快走,再拖下去更加艱難!”
陸羽狂吼,同時點出一指,直指黃初道人眉心。
一道光迅速沒入黃初道人體內,直指黃初道人靈魂。
“呯”
黃初道人身體劇震。
心臟部位更放出璀璨光芒,彷彿被生生擊穿了。
光芒過後,黃初道人卻平靜下來,不再猙獰。
古僧有些詫異地看了陸羽一眼,頭也不回地頂着虛在盆繼續向花朵外行去。
一直平靜地看好戲的白骨道宮主人,卻驚詫地看着陸羽,內心早就涌起了濤天巨浪。
陸羽那一指看似平常,但濃濃明白祭壇壓力的白骨道宮主人卻清楚地知道,那一指意味着什麼,代表着什麼……
“怎麼可能,他如何做到的?”白骨道宮主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