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轟隆隆的顫抖着,遠方的霧霾,似乎隨着數千人的奔跑,在那一股股颶風拉扯下,形成晨曦中墨龍飛舞一般的場景,張牙舞爪的出現在半空,顯得極爲震撼人心!
“該死,居然這麼快就殺過來了。”
李長生驚得一下子跳起來,也不敢回頭,朝着家裡就拼命的跑回去。
可就在此時,一道粉紅色的流光,宛如一柄妖豔的靈劍,忽然從他府邸深處,沖天而起,破開黑暗,在那妖豔的粉紅光幕裡面,出現了兩個女子的身影。
一個是慕容月,而另外一個,則是被慕容月提在手裡的王琦!
看到如此情形,李長生的頭髮猛然一震,眼睛剎那血紅,原來慕容月早就潛伏進了府中,並且抓住了妹妹王琦。
這一瞬間,眼看着至親之人被人所鉗制,李長生憤怒難當,厲聲咆哮道:“慕容月,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卻爲何要對我如此狠毒?放了我妹妹。”
“你先放了我妹妹嫣兒再說。”
可讓李長生一愣的是,慕容月居然同樣很憤怒的對他喝道。
“我何時抓了你妹妹?”
李長生咬了咬牙齒,一頭鑽進府中,關閉大門,望着天上的慕容嫣,目眥欲裂的問道。
“不是你抓的?那我妹妹嫣兒哪裡去了?你!雖然不是你抓的,但我妹妹昨夜就不見了,肯定是來找你了,你告訴我,你把她怎麼了?是殺了她滅口,還是藏了起來?”
慕容月也是一愣,可轉瞬之間,她更加憤怒的給了不停掙扎的王琦一耳光,然後對着李長生,厲聲喝道。但她似乎真的在擔心慕容嫣的安慰,於是吼着吼着,眼淚就流淌下來。
慕容嫣,難道真的不見了?
看來這慕容月,似乎不是在演戲。
既然不是演戲,那她應該也不是找藉口來抓我王琦妹妹。而是真的想要拿王琦,和我交換慕容嫣。
可是,慕容嫣哪兒去了?她昨夜就不見了嗎?
她一點兒修爲都沒有,爲何就不見了?
又有病在身,若是自己一個人闖出去,遇到危險,那該如何是好?
李長生瞬間就身體僵硬了,滿目驚恐的望着慕容月,想象着慕容嫣失蹤的種種可能性,一時心亂如麻,心急如焚!若是慕容嫣不堪昨夜所受的羞辱,從而看不開找個地方自盡了,那他李長生的罪過可就大了!
但不管怎麼說,他李長生的罪孽,不該讓王琦承擔,更不該對她有一絲一毫的牽連。
所以他深吸了口氣,臉色慘白的對慕容月嘆息道:“月兒,先放了我妹好麼?至於嫣兒,她的確不再這裡,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去找。”
“你給我住口!”
慕容月忽然更加惱怒,咬牙切齒的喝道:“沒想到你這人如此厚顏無恥,到了此時此刻,還敢這麼叫我們?月兒和嫣兒,是有你資格叫的嗎?”
可是李長生已經沒有時間給慕容月賠禮道歉了,儘管他被慕容嫣的一番話,擠兌的無地自容。
因爲就在此時,大門忽然受到一股巨大力量的抨擊,頓時化爲漫天木屑!
冷風肆掠的吹拂進來,李長生的衣袍陡然被捲起,頭髮飛揚,回頭眯眼看去,只見慕容天和慕容戰帶頭,無數的高手隨在他們身後,如同一股浪潮,勢若千鈞的殺入府中!
“賊子!哪裡跑?”
看到李長生扭頭就要走,慕容天頓時紅了眼睛,相距數十丈開外,就一劍劈來。於是一道暗紅色的劍芒,沿着他那法劍,朝着李長生而來。
見此,李長生也立刻祭出自己的火雲劍,身子微斜,朝着身後就刺出一劍,火紅色的劍芒,嗚嗚的朝着身後飛去,正要阻截慕容天的那道劍芒。
因爲他現在只恢復了一成內力,所以身體奔跑肯定快不過慕容天的劍芒,不得不側身出劍,以抵擋那劍芒來襲,而他腳下卻絲毫不予停留,一直往裡衝。
可讓他瞬間感覺不好的是,慕容天昨晚吐血,引發勞傷,估計到現在都沒有恢復,所以這一劍,對他李長生應該沒有威脅吧?
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李長生不安的回頭看去。
果真,慕容天那道射來的劍芒看似有丈長尺寬,鋒芒凝練,兇悍無比,其實是外強中乾,表面大氣磅礴,殺意凜凜,實則裡面蘊含着很微弱的氣息!
嘭!
然後李長生的那道劍芒,輕易的擊碎了慕容天的劍芒!
一串暗紅色的光焰之中,李長生的劍芒繼續前行,穿透出一個巨大的光焰漩渦,就朝着追擊而來的慕容天胸膛射到!
“三叔,你躲啊!”
看到如此情形,李長生猛然停下來,不安的對慕容天咆哮道,可他的聲音尚未落下,那劍氣已然擊中慕容天的胸膛。
又是嘭的一聲巨響,如擊敗革!
慕容天那偉岸的身軀,一下子被打的飛了出來,口中直噴鮮血!
隨後那飛舞的身軀,又撞倒慕容馨在內的數十人,然後才重重的落在地上,雪泥飛濺,鮮血揮灑,不知其是死是活。
“這一下麻煩了,慕容天遭此重創,必然認定小爺我要殺他,然後,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李長生抓着火雲劍,臉色慘白的望着遠方的慕容天,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呆滯在那裡。
“爹。”慕容馨慘叫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慕容天跑過去。
然後她回頭,充滿仇恨的瞪了一眼,咬牙喝道:“李長生,你禽獸不如!我與你沒完!你害了我們姐妹,現在還要對我爹下手!”
“慕容馨,你說話別太過分了,小爺我怎麼就禽獸不如!爺爺我的劍芒,是用以抵擋你爹的劍招的。沒想到,你爹現在的內力,居然比小爺我現在的內力還要弱小,所以才被小爺我誤傷了。”
李長生是真的急中生亂,所以說話也就口無遮攔起來,一句一個“小爺”,那極其不禮貌、對慕容馨沒有絲毫尊重的行爲,差點把此女氣的吐血!所以慕容馨跑到父親身邊之後,索性就不再理會李長生,而是關切的夫妻慕容天問道:“爹,爹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幸好出門的時候,月兒送了我一件寶器級別的‘昭思軟甲’,就抵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力量,若非如此,還真被李長生這個小畜生害死。”
慕容天猛然呼出一口氣,再次噴出一道淤血,呼吸才略微的順暢了一些,就微微對慕容馨搖頭道。
可是猛然看到呆滯在遠處的李長生,他頓時又狀若風魔的從地上跳躍而起,指着李長生就破口大罵道:“好個小畜生,你也太狠毒了!今天無論如何,老子都不會讓你繼續活着。”
慕容天這也是被李長生氣瘋了,所以再也不顧面子風度,張口就如市井無賴,以“老子”自居,居然也頗爲兇悍……確切的說,他現在已經氣的失去了理智,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殺了李長生。
試想一個,一個要娶他二丫頭的男人,卻在下聘的當晚,把大丫頭和三丫頭給玷污了,這事情,無論放在哪裡,都說不通啊。
因爲它本身就是極其無恥,顛覆人倫,褻瀆綱常,十惡不赦之無恥之罪!
所以慕容天焉能不怒?
再加上,李長生居然一錯再錯,還要殺了他!
慕容天現在沒有被活活氣死,就足以證明他的心性修爲了得,定力迥異與尋常之人。
而李長生也着實有些生氣了,都和慕容馨解釋過,擊中慕容天不是有意的,而是無心之失!可那父女兩人,依然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一口一個禽獸不如,一個口一個小畜生!擱誰誰不生氣?
可就在此時,他卻感應到另外的一股危險氣息,正從天空之上,朝着他逼迫而來。
“不用三叔動手,我來滅了這個,無恥之徒!”
慕容月忽然出現在李長生的頭頂,聲音清冷肅殺的喝道。
她不知道把王琦藏在了哪裡,返回的時候,正好看到李長生一道劍芒,刺中慕容天的胸膛,所以勃然大怒之下,就動了殺人的心思。
本來,慕容月一直反對慕容天以如此激烈的方式來複仇的,因爲身爲玄靈境的高手,她自然能一眼就看出,姐姐慕容馨是完畢之身,並沒有被李長生玷污。
可是沒有人相信她的話,一旦她說慕容馨是清白的,所有族人都以爲,她是爲了保護慕容馨,所以如慕容馨保護慕容嫣一樣,在向大家撒謊。
並且,根據她修行的經驗,大志也想明白了李長生給慕容嫣治病,以及磨滅五毒的原理,所以也相信李長生不是有意要玷污妹妹的,而是真心想要爲妹妹治病。
可是,依然沒有人願意相信她。
因爲事實是,慕容嫣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轉。
可不管怎麼說,她就是不想三叔以及族人,如此憤怒而過激的找李長生報仇,她之所以要提前的潛入李府,然後把對李長生而言、至關重要的王琦給擄走,目的就是想讓李長生投鼠忌器,和慕容家無法真正的打起來,然後她再想辦法調停戰火。
身爲李長生的未婚妻,她的所作所爲,不可謂不是用心良苦。
可是看到李長生居然對三叔“痛下殺手”,這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冷靜了,三叔待她,如親生父親一般,無論李長生有沒有的手,這都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
“慕容月,你身爲我的未婚妻,難道也不想聽我解釋麼!”
雖然慕容月尚未動手,李長生更是看不到她運轉靈氣,醞釀神通。可是卻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大了。
一道無形的力場,如同絕情的牢籠,從天空奔瀉而來,瞬間把他死死的籠罩其中。然後便感覺到,渾身的毛孔,猛然緊縮,如同針刺一般疼痛!而頭髮更是誇張的樹立起來,在頭頂宛如掃把。
難道是與雷有關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