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帶着自己手底下的一萬人馬,朝着花天朔的將軍府而來。這一萬人跟着他一起,便跑便喊殺了莫少離。
之所以要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就是要嚇跑莫少離,並且把這戲演給他看。還從另一方面告訴世人,他李長生現在是衝着莫少離來的,並非衝着花天朔。
如此以來,花天朔不打李長生,也就有了很好的說法。更不會引起莫少離那一夥人的懷疑。
畢竟是人都知道,這花天朔極其愛才,曾對李長生寄予厚望,就算是現在不把女兒許配給李長生,也不會真的殺了這個他一度寵愛的人才。
雖說李長生當日大鬧將軍府,沙城的人都知道了,可人們依然覺得,花天朔不會真的捨得殺掉李長生。
因爲他不僅是個愛才的將軍,也是個擁有仁德之心的將軍。
畢竟李長生這段時間,活的好好的,不是嗎?
可是莫少離面對如此大的陣仗,卻不打算逃跑。
並且他要留在這裡,等下激怒李長生,再挑撥一下李長生與花天朔之間的關係,使得李長生憤怒的攻打花天朔是府邸,讓花天朔怒而殺之。並且莫少離很得意的以爲,自己這禍水東引,借刀殺人的連環計,肯定能成。
因爲今天是花想容的定親之日,雖然並非成親之日,可畢竟也算是一樁大喜。在這喜事臨門之餘,李長生卻在其府前兵戈向之,無疑是在狠狠的打花天朔的臉。
但莫少離想錯了。
他錯的太離譜。
錯的太可憐。
嗯,也很可悲。
因爲他不知道的是,至始至終,花天朔和李長生根本就沒有翻臉,花想容至始至終,更不會成爲他莫少離的女人。
而這一切,都是李長生和花天朔的安排。
所以花天朔不會真的殺李長生。
李長生更不會在他的挑釁下,就對花天朔動手。
“莫少離,你的死期到了!”
瞬間,李長生的大軍就來到花天朔府邸門前,但卻沒有包圍府邸,而是在九個千夫長的率領下,呈縱橫三行,組成的方陣,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那府邸外面。剩餘的兩千多人,在他身邊作爲策應之用。
很明顯,李長生這陣勢,就是針對莫少離的,而不是花天朔。
“我的死期?誰能殺我?誰又敢殺本公子我?是你麼?你動我一下試試?”
讓李長生意外的是,之前自己造勢,現在又來挑釁。可往日那個雞心紈絝,如今卻變得十分的堅韌深沉,根本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反而滿臉冷笑,雲淡風輕的發出一連串反問。
“當然是你!你的死期到了。”
而李長生如今,也非往日那無知愚笨的少年。自然知道,現在口舌之爭無益處,所以就冷冷的笑道:“我李長生,現在敢殺你。”
“敢爾!你這是找死,何況,你想想,殺了我,你有什麼好處?就是報復我一下,因爲我搶了你的女人?哈哈,你的女人,我可不想搶,而是花將軍疼愛本公子,自己要把你喜歡的女人許配給我。”
莫少離開始挑撥離間了。
可這沒有意義,因爲至始至終,花天朔都不會把女兒許配給他。這無法激怒李長生。
所以,李長生也不會中計。他更是一句話都懶得說了,舉起手來,肅然命令道:“放箭,射死莫少離!”
“弓弩手準備!”
九個千夫長,雖然是李長生剛剛任命的,可軍訓已久,各自也都有了一定的指揮才能,李長生的命令剛下,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咆哮,舉起令旗。
於是,弓弩手立刻捉箭在弦!
“放!”
李長生望着莫少離,淡然一笑,搖了搖腦袋,輕輕吐出這個字。
“這個畜生,居然真的敢殺我?他瘋了嗎?”
莫少離大吃一驚,而他身邊的獨孤,更是一把抓着他的肩膀,猛然朝着旁邊奔跑起來。
那獨孤姓氏的男子,修爲極高,隱約可見,是隱藏的玄靈境高手,身體閃爍之時,一道道殘影在身後泯滅。
氣爆轟鳴,光暈渙散之後,那兩人已經去到李長生方陣的邊緣,站在射程之外了。
嗖嗖嗖嗖!
一大片的箭矢,如同蝗蟲一般,鋪天蓋地的朝着前方射殺而去。頓時之間,花天朔府邸的牆壁上,門前的空地上,全都扎滿箭矢。
若非莫少離在獨孤的幫助下,逃的快,現在已經變成馬蜂窩了。
“畜生,你他孃的居然真敢殺我?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誰!我姐夫如果稍微動動小指頭,你他孃的全家都要死的雞犬絕跡!”
莫少離眼珠頓時血紅,氣的差點吐血,體外有黑紅色的氣息,縈繞凝聚。
眼看着是他體內的一絲“天狼血脈”,又要被激發出來了。
不過李長生現在看得出來,這一絲血脈氣息,雖然兇殘,暴戾,詭詐,陰森。但卻不如大志師兄的“貪狼血脈”純正而強大。
顯然正應了陳玄奘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莫少離的天狼血脈,只是繼承於貪狼血脈的旁系未枝,所以稀薄的很,並非正統的星宿血脈。
“放箭!射死莫少離!”
李長生還是懶得廢話,不屑的分析着莫少離的血脈氣息,卻再次揚起拳頭。於是九個千夫長的令旗指揮下,所有的弓弩手,齊刷刷轉身,俱都瞄準了逃到一邊的莫少離。
他不會真的讓莫少離死,因爲如果他死在花天朔的地盤上,那總督肯定會看出蛛絲馬跡來。能做到總督這個位置,本身的智慧,修爲肯定都極其強大,說白了就是老狐狸級別的人物。
一點點風吹草動,和異常的情形,都能讓其嗅出花天朔陰謀的味道。
所以李長生第二次放箭的時候,依然是在那獨孤抓着莫少離的肩膀,朝一邊開始閃避的時候,他才命令千夫長,把箭矢放出去。
他把時間計算到巔峰毫釐之間。
莫少離開始害怕了,臉色慘白,剛剛被獨孤救到射程之外,那箭矢幾乎貼着他的腳跟,紮在地上!
“你這個畜生,老子,本公子……”
莫少離全身黑紅色的氣息,滾滾沸沸,如同有一桶火油燃燒,而冒出的暗沉之光,那殺氣和血脈的力量同時爆發出來,額頭的血管立刻暴跳而起,盤根錯節,如同樹根一般,纏繞在腦袋和麪孔上!
更有一個凶神惡煞,眼冒火光的虛擬狼頭,把他的腦袋包裹在裡面。身後更是出現了一個狼的血氣暗影!
那力量,凝而不散,怒然天威!
如此情形,簡直是詭異恐怖到了極點。
就連李長生也瞬間變了臉色,自知如果面對此時的莫少離,他肯定打不過。
不過,他現在手下就是人多,所以再次揮手,根本不給莫少離出口說話的機會,放箭。
於是獨孤帶着莫少離再逃。可剛剛落地,又有箭矢,鋪天蓋地的射來。
在千夫長的指揮下,以數百人爲單位的弩弓手,不停的挪動距離,朝着莫少離逼近,循環放出箭矢。一個戰鬥單位放出了箭矢之後,後面的立刻替補而上,繼續放箭。
如此經久不歇,周而復始的放箭,就使得莫少離只能狼狽的逃了。
其實那個姓獨孤的高手,是可以帶着莫少離,瞬間飛走的。奈何的是,莫少離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分不清好賴敵我,就連他抓莫少離肩膀的時候,也要遭到莫少離的血脈力量和內力的攻擊。
所以每每凝聚起來將要用以飛天的靈力,都在莫少離的影響下,就又渙散了,被撼動了。
若是靈力不穩,不凝練的話,飛到半空是很危險的。
如果一口氣接濟不上來,靈力瞬間出現斷層,那麼飛行立刻會終止,然後兩人都會從天空墜落而亡。
玄靈境的高手,如果被摔死了,那絕對會笑死天下人。
“這莫少離,太難纏了,小爺我不想和他玩下去,一抹紅,給我重傷他,別讓他爆發出血脈氣息,從而影響到他身邊的高手帶他逃命。我要讓他們立刻滾蛋。”
李長生自然把莫少離兩人的情形,都清楚的看在眼裡。
他也知道,那個銀白鎧甲的男子,想要逃跑,但卻受到莫少離的干擾。
所以就一下子把一抹紅抓在身邊,附在她耳邊,極其隱秘小聲的下達瞭如此命令。
讓莫少離重傷,無法釋放血脈力量與內力。從而使得那鎧甲男子,帶着他立刻
滾蛋。
若不是害怕會牽連到花天朔,他真的想讓一抹紅,現在就乾死莫少離!
嗤!
一抹紅點點頭,什麼話都沒說,揮手就祭出一柄淡藍色的飛劍,那飛劍見風即漲,瞬間寬大如門派,透明澄淨的藍光,如同一片湖水,朝着莫少離斬殺到。
獨孤大吃一驚,揮手也打出一道青色的飛劍,朝着一抹紅的飛劍迎擊而來。
可是一抹紅駕馭飛劍的手段,比他高明瞭很多。
只見那一大片的藍光,猛然閃爍起來,最後劍氣瞬間凝聚,融入只有三寸長的飛劍本體,細小的如同一刁鑽油滑的藍色靈蛇,一下子避開獨孤的飛劍,朝着莫少離的胸口,刺殺進去。
“公子!”
獨孤發出一聲怒吼,就一把抓着莫少離的肩膀,想要救他,卻是來不及了,藍色的飛劍,又如靈蛇一般,忽然從莫少離的後背穿透而出,帶出一抹刺目的血光,就飛回一抹紅的手中。
而那莫少離,痛吼一聲,張口就噴出一道血泉。
他眼珠子一下子僵硬,呆滯。然後就軟倒在獨孤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