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居然讓他們逃脫掉了。”
寂滅之主擡頭望着天穹帷幕上漸漸癒合的光幕,漆黑的雙眼中涌出怒火,不過很快便平靜下來,動身一閃,也跟着消失而去,留下一道低語聲:“主宰的意志和玲瓏冰玄體我必須得到,否則我的世界法則便無法完整,不過不要緊,如今首要之事,是將世界中破碎的大陸重組起來,圓滿我的精神靈魂。”
萬千世界的每一片大陸,都是寂滅之主的身體根本,在沉睡了無數紀元之後,這些大陸猶如一片散沙,就好像人體細胞紛亂,若不重組起來,力量無法恢復。
隨着雙方都消失,九天之上終於恢復了平靜,不過雖然風波微平,但這場決戰的帷幕卻纔剛剛拉開。
而此時,在王者大陸上,卻有着迥然不同的一幕。
天道盟、神皇族的衆多高層齊聚王者之城內,站立城牆之上遙望天空,每個人的神情都充滿了緊張,好像在期盼着某一人的歸來。
“嗡。”
如此靜待了許久之後,終於,在那蔚藍的天空中,虛空展開裂痕,一道流光從中暴掠而來,降落在衆人面前,出現了晏子羽和蕭若璃的身影。
“嗤。”
剛剛穩住身形,晏子羽便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面色變得蒼白。
“羽兒!你怎麼樣?沒事吧?”綾羅急忙上前,一道靈氣輸送過去,不過在其力量注入之間,臉色卻是狂變,送入晏子羽體內的靈氣居然如石沉大海,消失無形。
“怎麼會這樣?我的靈氣居然無法幫助羽兒療傷?”
綾羅大吃一驚。
晏子羽傷勢極重,知道自己體內的情況十分糟糕,也沒來得及解釋,立即盤膝運轉永恆之力,周身化出光圈,伴隨着命運之光旋轉不定,而後便只見其身上絲絲縷縷的黑氣躥騰出來,居然將虛空都穿透。
“到底怎麼回事?”紫嫣面露焦急,望向蕭若璃。
“他受到了寂滅之主重創。”蕭若璃嘆道:“寂滅之主乃是嗜的靈魂轉世,承載嗜的力量法則,在萬千世界中能汲取災難之氣,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晏子羽最後與他硬拼,我們才得以逃脫出來。”
雖然蕭若璃的敘說很簡單,但衆人聽來,卻是滿心震撼,寂滅之主掌控災難之氣,在世界中當屬無敵的存在,可以想象當時晏子羽與他激戰的畫面,那是何等的驚人?
“這個小子的確不簡單,居然能在寂滅之主手中逃脫出來,看來這片天地最後的希望,註定要落在他的肩上。”神帝感嘆道,縱然他仙王七階的修爲,在見到寂滅之主的強大之後,仍是深感無力,然而晏子羽卻能與寂滅之主一戰,證明了後者的真正實力已經遠超於他。
“神皇族如今情況如何?”蕭若璃問道。
“億萬戰士都已經甦醒過來,正在王者大陸中待命。”神帝深深看着蕭若璃,忽然抱拳一禮,說道:“這一次多虧了你打開紀元之門,我族戰士才能得以復甦,這份恩情,我族將銘記於心。”
此時,衆人的目光一併聚集到蕭若璃身上,至今爲止,他們仍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爲何會成爲神皇族的領導者,又爲什麼會擁有打開紀元之門的力量。
“孃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究竟是敵是友?”韓景天虎頭虎腦的從人羣中站出來,滿臉希冀的望着蕭若璃,遙想當年次元武境中一起並肩作戰的熱血情景,他的心中仍是有着感動。
“你是……小東西?你還認我是孃親麼?”蕭若璃一怔。
“當然!你一日是我的孃親,終生都是我的孃親!”韓景天堅定道。
蕭若璃心中一動,眼眶微紅,望着韓景天,隨後轉向一旁靜修的晏子羽,輕輕點頭,道:“我答應了他,要給他一個解釋,等他醒來,我便將一切都告訴你們。”
衆人聞言,也都安靜下來,靜靜等待。
“嗤嗤嗤嗤……”
如此靜待數個時辰,終於那一道盤坐了許久的人影身上,災難之氣逐漸減弱下來,那絲絲縷縷的灰暗氣息逐漸升空消失,而他緊閉的雙眼,也在此時緩緩睜開,蒼白的面色也恢復過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看到晏子羽甦醒,紫嫣忐忑的心才安心放下。
衆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沒事了,災難之氣雖強,但有命運之光與永恆之力守護,傷不到我。”望着衆人關切的表情,晏子羽心中微暖,隨後站起身來,面向蕭若璃,笑道:“現在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方纔雖然在修煉,但晏子羽的感知卻爲封閉,將衆人先前的談話都聽到了。
在他那帶着執着的目光下,蕭若璃輕聲一嘆,埋下心中那一份失落,幽幽說道:“我被帶到神界以後,玲瓏冰玄體逐漸覺醒,恢復了鴻蒙時代的記憶,得知自己本是鴻蒙古族玲瓏,也知道你秉承主宰意志,是要與嗜對抗之人,所以便在神皇族內策劃一切,進入九重天界後便找到紀元之門。”
她注視着晏子羽,展顏一笑,道:“紀元之門內封存着主宰的記憶,你只有得到這些記憶以及力量傳承,才能夠戰勝嗜,帶領大家脫離嗜,重建一片新世界。”
“所以,你一直都在忍辱負重?”晏子羽微微垂着頭,眼眸中出現些許薄怒,聲音多出了幾分低沉:“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若我告訴了你,你還會讓我去找紀元之門嗎?”蕭若璃說着話時,笑容很美。
晏子羽一怔,是的,如果他一早知道蕭若璃爲了他而不惜獨自面對寂滅之主,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答應,而這個世界上也唯有身爲鴻蒙古族一員的她,才能夠找到紀元之門的真正所在。
他在心裡自責,如此重任,卻讓蕭若璃以那柔弱的肩膀挑起,任何人想來,都會覺得心疼。
沉默良久,他終是一嘆,走上前,手指在蕭若璃俏鼻上輕輕颳了一下,嚴肅道:“這種事情,以後不許你一個人來扛,因爲這是男人的事,不應該由你去做。”
蕭若璃笑了,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很甜美的笑着。
“羽兒。”
就在二人四目相對之時,一旁忽然響起了綾羅帶着幾分失落的聲音,“帶我去見見你爹吧……”
晏子羽一怔,沉默着點了點頭,轉身向蕭若璃、紫嫣、蘇青蓮三女,道:“有一件事,我想我們也應該完成了,而這件事,只有在我爹孃面前,才能完成。”
三女凝目相望,似是猜到什麼,均是臉頰微紅。
“諸位,你們在此等候,一旦寂滅之主有任何動靜,立即傳信於我。”
“盟主放心,此地交由我們鎮守。”
青龍老祖和神帝同一點頭。
晏子羽沒有多說,帶着綾羅與紫嫣三女破空而去。
青武城,晏家後院。
此刻時值深冬,荒涼的西山上覆蓋了一層白雪,晏子羽四人就在這西山上降落下來,在他們前面,有一座孤墳,墳前立着石碑,刻着“晏山之墓”。
“爹,孩兒沒有讓你失望,今日將娘帶回來了,我們一家,終於團聚。”晏子羽在晏山墳前叩拜下來,沉聲道。
綾羅站在一旁,她一句話沒有說,只是眼角有着淚跡話落,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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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伸手在晏山的墓碑上輕輕摩挲,口中傳出一道輕聲呢喃,“想不到數十年前一別,你我夫妻卻天人永隔,爲何?爲何蒼天如此不公?”
“孃親,您不要傷心,等待孩兒打敗寂滅之主,到時上窮碧落下黃泉,孩兒也要找到父親的靈魂,讓他復生與我們團聚。”晏子羽心中升起堅定,無論如何,此戰,他不能輸,因爲他內心裡有帶着衆人脫離這片世界的執着。
將心中情緒緩下,他回頭看向紫嫣三人,笑道:“回首二十年,我始終欠你們一個承諾,今天,我想實現這個承諾。”
“什麼承諾?”三女同時道。
“於今日,於此時,我們四人,便在我爹孃面前拜堂成親,我晏子羽要娶你們爲妻,你們……是否願意做我的妻子,與我攜手共度一生?”
晏子羽笑對三女,回首數十年,他欠她們的太多,蕭若璃爲他默默付出,紫嫣與他一生糾葛,蘇青蓮更是始終伴隨着她,無怨無尤,這三份感情一樣的重,一樣的執着。
他不知道此後與寂滅之主一戰是否還能活下來,所以在這之前,他要完成與三女共渡的心願,讓彼此都不留下遺憾。
聽了他的話,三女皆是臉頰發燙,紅得像熟透的紅蘋果,個個美豔動人,然後都微笑着輕輕點頭,蚊聲道:“我們願意……”
“好,我們就讓爹孃做主婚人。”話落,晏子羽攜同三女向綾羅與晏山墓冢三叩首,完成拜堂儀式。
“好好好,羽兒真是有福氣,給我找來三個這麼好的兒媳,羽兒以後要是敢虧待你們,儘管向我說,我替你們教訓他。”綾羅一下得到了三個心地善良,且美貌無雙的兒媳,笑得仿若一跺盛開的牡丹,心裡滿是歡喜。
“婆婆說的極是,你以後要是敢虧待我們半分,我們就告訴婆婆,讓她罰你。”
三女一同向晏子羽扔去白眼,這一幕倒是讓某人哭笑不得。
“是了,我兒是萬千世界的大英雄,婚禮怎能簡便?我這就讓他們在王者之城準備,讓你們隆重完婚。”綾羅說着,向青龍老祖等人傳遞消息。
從下午到夜間,整個王者之城張燈結綵,處處瀰漫着喜慶的氣氛,老人們、孩子們,年輕男女們無不歡喜,但在這暴風前夕的時刻,他們都留心關注,即使醉酒當歌,心裡也扔保持警戒。
而在普天同慶之時,在晏家大院,一間掛滿紅彩,門窗都粘貼了喜字的廂房內,燈火漸稀,晏子羽與三位嬌妻衣衫盡褪,彼此間親密無間,相互訴說着那綿綿情誼,溫情春意,讓天上月兒都羞澀的躲入雲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