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青氣到底是什麼,爲何此前羅青施展了神識,也沒有發現。
這一點,很怪異。
突兀的變化,讓他有些反應不及。略微思索一陣,他以神識驅趕之,然而最終也是沒能將這些青氣驅散。
見到這些青氣,羅青立刻就想到了冤魂之類的存在。
冤魂,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因爲這冤魂,並不是每個人,甚至是每隔修士或鬼物都能看到的。如果能夠看到,那麼則表示所看到之人和這些冤魂之間是存在某種特殊的聯繫。
但這些聯繫又是什麼呢?羅青抓破了腦袋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正當他極力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刻,廂房的門被敲響,隨後外邊便是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
女子的聲音略帶一絲沙啞,不過即使這樣,那聲音還是非常好聽的。羅青的反應還算迅捷,轉過身,便是看到了一個白紗女子。
“你就是夜銀沙一族的族長?”羅青率先問道。
“是的,大人。”白紗女子臉上很不自然,不時地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
以羅青的身份來說,尋常人對着他,害怕是非常正常的。但眼下這個女子可是一族的族長,按理說對着他是無須害怕的。除非,她此前犯過一些不可饒恕的錯誤。
“你找我何事?可是爲了那虛牧長老而來?”羅青目光就如一把冰刀子,彷彿看穿了白紗女子的心思,狠狠地將她的心刺了一下。
那女子身子抖顫一二,立馬跪下,懇求道,“還望沙判大人開恩,那逆賊我已經派人前去追捕了,等抓到他,定將他捆來,讓大人定罪。”
因爲受到了虛牧長老的影響,所以羅青對夜銀沙一族的人毫無好感可言。見這女子又跪又求饒的,他絲毫沒有半分表示。
撇過頭,轉過身,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杯,沒心沒肺地喝起茶來。當他抿了兩口茶水,方纔道,“上樑不正下樑歪,虛牧長老是你的屬下,他做出如此膽大妄爲的事情,與你的縱容脫不了關係。說吧,你想讓我如何處罰你。”
“大人說得沒錯,在虛牧長老這件事上,我確實有些過錯。不管如何,只要大人肯放過我夜銀沙一族,無論大人想如何處罰我,我都甘願受領。”白紗女子神色堅毅,拱手道。
“沒想到直到此刻你竟還是不知悔改?”羅青將茶杯放置在桌上之後,冷視了白紗女子一眼,冷冷笑道。
“大人,我?”白紗女子丈二摸不着頭腦,根本無法體會到羅青這句話的意思。
“唉,真不知道,以你這種智慧,如何當上族長的。”羅青嘆息一聲,喝道,“手下的人犯了錯,你便跑來承擔責任,難道你覺得這麼做,就是所謂的仁義之舉了?哼,你這種行爲,簡直是婦人之見,愚不可及!”
“屬下只是一介女流,除了如此,屬下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還望大人賜教!”白紗女子恭敬道。
“有些東西,需要你自己體會。罷了,今天我就說這麼多了。你先起來!”上司和下屬的關係處理方法非常多,一時半會是無法說清的,羅青整個心思都集中在了那青氣之上,哪裡有工夫和白紗女子細說這些。
待白紗女子起身,羅青也是站了起來,指着屏風後的青氣,笑道,“你可看到什麼?”
白紗女子朝後一望,見屏風後竟是一張大牀,見狀,她神色忽然大變,突然道,“大人,我,我?”
“你什麼?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羅青納悶,這女子怎麼說也是一族的族長,說話結結巴巴的,成何體統。
“大人,我,我看到了一張大,大牀。”白紗女子的臉一陣白一陣紅,說着話的同時,眼神四處亂逛,神色甚是慌亂。
“除了大牀,你還看到了什麼?”羅青根本沒有看白紗女子,所以也沒能聽出那白紗女子的話外之意,他朝着屏風走去,一邊走一邊道。
“除了大牀,我什麼也看不到。”白紗女子咬着潔白的牙齒,胸前起伏不斷,身子莫名地燥熱起來,臉上總是露出一絲難以言齒的暈紅。不過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白紗女子突然不結巴了?這讓羅青大感詫異,不過他還是沒有朝那女子看一眼,而是冷不防地丟了一句,“你來我這,再仔細看看。”
白紗女子聞言,臉上頓時慘白一片,這時,她的腦海裡混亂不堪,總是不斷地浮出一些很是不堪的畫面。
她香汗淋漓,眼神中飽含一絲怨恨,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突然地,她竟是將身上的白紗解下,霎時,她那白璧無瑕的雙肩立刻便是顯露出來。
白紗飄落在地面的同時,她腳步輕盈,朝屏風走去。行走間,那緊貼着她那雙峰之上的乳白色胸帶不時鬆動起來。她低着頭,眼神沒有任何交際,臉上不斷浮現出一道混合着緊張,不安,羞澀的複雜神色。
羅青雖然展開了神識,但神識卻是集中在了青氣之上,當他發現後面有些不對勁的時刻,那女子已是將胸帶解開。
“轉過身,將衣服穿上。”直到這時,羅青方纔知道,原來那女子竟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一種前所未有的負罪感油然而生,他連忙喝道。
“我?”那女子的臉上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可憐模樣,神色尷尬至極,她站在原地,就如被電擊中了一般,沒有任何動作。
“再不將衣服穿上,我便立刻費去你族長一職!”羅青再一次冷喝道。
冰冷的聲音不容置疑般讓心神在某種密境中神往不已的女子身子不由猛地一顫,她極快地朝後退了幾步,將此前脫落的衣裳拾起,穿戴整齊之後,她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道,“大人,是我不對,還請大人寬恕於我。”
“寬恕?”羅青背對着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件事說來和他的誤導有着極大的關係。此刻,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女子是看不到那青氣的。
羅青擺了擺手,道,“你走吧,今日之事我當沒有發生過。不過你的失職之罪確是不能饒恕。如果你想彌補你的過錯,就速速將虛牧長老給我抓來再說。”
“是,大人,屬下定會竭盡所能,抓拿虛牧長老。”那女子如釋重負,抱拳道。說完,她便是離去。
見那女子的背影漸行漸遠,羅青方纔鬆了口氣。
“剛纔真是兇險啊,唉,以後面對女人,可得謹慎些,絕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剛纔羅青展開神識,已是看到那女子的身子,對此,他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畢竟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若是看到那等壯觀的畫面,豈能沒有一點猥瑣的心思。
幸好,他的定力還算堅定,方纔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蕭翎月的事情。
將目光收回,羅青便是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青氣之上。此刻,那青氣依然徘徊在屏風與大牀之間。經過先前的試探,他已是知曉,這青氣多半是除了他,再也無人能夠看到。
想想,若是這青氣能夠被人看到,那麼鄢柔和其他女子定然是不敢在此走動的。
“可爲何這青氣只有我能看到的呢?”羅青不由犯糊起來,不過轉念,他卻是想到,既然存在,必定有其存在的道理。
這青氣對羅青而言,其實並不陌生,此前在那瓊瑤禁樹下方的洞穴裡,他便是見過青氣。
那些青氣,乃是由一些嬰兒不甘被殺,方纔以怨靈的方式盤踞在裡面。
結合以前所總結的經驗來看,想必這眼前的青氣多半也是因爲不甘被殺,方纔盤踞在此的。如果這種猜測是正確的,那麼這些青氣又是被何人殺害的呢?
這些青氣,不是地分散又結合,以多種形態存在。從此,不難看出,這青氣裡,並不是只有一人。一般來說,青氣在哪裡出現,那麼那裡便是她們被殺害的地方。如此一來,那麼則表明,這間廂房便是此前這些青氣被殺害的事發點。
“難道這些人是正德夫人殺的?”羅青大膽地得出一個判斷。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那正德夫人年紀雖輕,看起來也不像是罪犯。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嫌疑。更何況,在前世他所看到的偵探小說,便是無數次證明過,往往最不像是兇手的傢伙其實就是兇手。
想到這點,羅青絲毫沒有猶豫,他立刻走出了門外,招呼了一名女護衛,讓她將鄢柔‘請來’。
一刻後,正德夫人的房內。
羅青端着茶杯,望着那杯中的茶水愣愣出神之時,門外便是走進一人。這人,正是鄢柔。
“醃肉?身子可好些了?”羅青放下茶杯,瞥了一眼鄢柔,淡淡說道。
“多謝大人關心,我的身子暫時沒有大礙。”鄢柔乃是正德夫人,名義上是羅青的正妻,故此,她見到羅青,根本不需要跪下行大禮。她對着羅青微微彎腰,行了一個小禮,笑道。
“沒有大礙,那就是還存在一些小毛病嘍?既然如此,那你過來,我幫你調理一二。”羅青訕訕一笑,道。
鄢柔此前所說的是客道話,換言之,她的身子已是無礙。
不過鄢柔見羅青竟是如此關心自己,卻也沒有多想,直接慢吞吞地朝着羅青走去。然而就的那個鄢柔走到他的身旁,突然地,他毫無徵兆地大力抓住鄢柔的手臂,冷冷道,“你可知,這間房曾死過很多人?”
羅青的突然發難,讓鄢柔有些始料不及。不過很快,她便是鎮定了下來,絲毫沒有表露出一絲過分驚訝的神色。
羅青見狀,冷着臉,連忙沉聲問道,“這些人,可都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