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嗅覺這麼敏銳了!可惜了,若是將他們一起烤了,整個曼育軍領就任由我們縱橫了。”碎顱者麥基滿臉遺憾。
“知足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有現在的收穫,已經運氣逆天,若是克里斯托弗那隻老狐狸也跟着進城,說不定會提前發現其中問題,到時候咱們一把大火,毛都沒燒到一根,讓咱們白忙活了半個月不說,還白白丟一大筆寶貝在裡面。”
這番話並非安慰之言,而是肖恩的真心話,能有這麼大的收穫,已經是意外驚喜。
按照原先的估計,這把火能坑幾千人進去,就算大獲成功,在肖恩看來,這個陷阱實在算不上有多高明,敵人一槍不發便丟下一座空城,本來就是一件很詭異、很反常的事情,裡面還丟了一堆值錢的東西,那就更不對勁了。
就算一些精明的野獸,也會懷疑是不是有陷阱,而且城中堆積的木材,雖然他們已經用心掩藏,但是體積太大,時間倉促,掩藏水準實在不值一提,稍微用點心,就會察覺其中有問題。
就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陷阱,竟然還有這麼多人一腳踏進去,究竟該說這個世界的人很傻很天真,還是利令智昏,財富遮蓋住了他們的眼,對危險視而不見。
“那些東西真那麼值錢?既不能拿來吃,又不能拿來用,值得那麼多人瘋狂?”
麥基摸着自己的大腦袋,滿滿的疑惑,對這個複雜的世界,他越來越看不懂了,山外的人喜歡金銀財寶,他還可以理解,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他也喜歡的。
但是那些所謂的古董字畫,就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字畫典籍至少是記載知識的東西,據說上面記載着美好東西,雖然他沒覺得美在那裡,至少還可以理解,但是古董嘛,破破爛爛的玩意,白送給他,他還嫌放在屋中礙事。
“那些東西在不識貨的人眼中一文不值,像你這樣的,但是在識貨的人眼中,卻價值連城,比如那些山外的勳爵貴族眼中。”
肖恩笑着道,“這取決於各自的價值觀,沒必要糾結這個,你換個思路,你眼中不值錢的東西,一小件就能夠換取一倉庫的糧食,你說值不值錢?”
“啊?你早說啊!”麥基重重的一錘腦袋,“咱們一把火燒了這麼多東西,豈不是損失大了?”
“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多,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真品,剩下的全是我們趕工出來的高仿品,就那些土鱉,黑燈瞎火的,也不可能分辨出什麼來。”
肖恩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的人好忽悠,做工那麼劣質的高仿品都看不出來,要是換前世的高仿大師來,還不全將他們騙成窮光蛋,這也再次驗證了一件事——沒文化,真可怕。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麥基拍拍自己的胸脯。
“俘虜捉了多少了?”肖恩他們並沒有把事情做絕,只在西城門佈置了火油炸彈陷阱,面向安迪斯大山的東城門,很大一截,沒有佈置任何燃燒物。
巴士底中的曼育軍領貴族私兵最後都被大火趕到這個方向來了,被設伏在此的永夜軍團和碎顱軍團甕中捉鱉。
這些人早就被大火燒的魂飛魄散,只要能夠逃離火海地獄,城牆都跳,哪裡還在乎其他,被俘的比比皆是。
在巴士底中燒死的貴族私軍遠要比克里斯托弗想象的少的多得多,大部分成了永夜軍團的俘虜。
“足足有七八千。”碎顱者麥基眉飛色舞的道,“裡面光是子爵、男爵就一大堆,來頭最大的是一個世襲伯爵,世襲伯爵的職位究竟有多大?”
“若是虛銜世襲伯爵的話,不值錢,頂多比普通的窮鬼有點錢,若是實權世襲伯爵的話,那就值錢了,他名下最少有一個郡縣領地。”
“一個郡縣領地有多大?”
“也不大,也就一二百公里的樣子,小半個雅各布江古河道,這麼說吧,在拜倫聯盟比較流行的自贖價格,一個實權世襲伯爵最少十萬拜倫金幣。”
“這麼大?這麼多錢?咱們捉到的這個是虛銜的還是實權的?”
“廢話,當然是實權的,若是虛銜的,哪裡有能力組織兵力來征討我們?自凡是能夠帶兵的,都是實權的,不光伯爵值錢,那些子爵、男爵都能賣上價去,最少也得一萬拜倫金幣。”
碎顱者麥基雙眼直冒金光,“這些傢伙簡直就是金子打造的,不行,我的親自去看着他,那些小子一個個毛手毛腳的,要是有點閃失,我們的損失就大了。”
說完,碎顱者麥基火急火燎的跑了,就連自己找肖恩的正事都忘記了。
“將軍這招高。”雷爾夫挑挑大拇指,由衷的讚歎道,“現在誰還提殺俘的事,麥基將軍第一個跟他急,不過他們的家人只怕不會出那麼多贖金吧?他們的家人,尤其是繼承人,巴不得他們真的葬身火海?到時候,麥基將軍只怕要大失所望了!”
“若是用金錢衡量他們的價值,你的智商水準與麥基差不多。”
肖恩橫了他一眼道,“人的目光要放長遠,等過兩三年,咱們一分錢不要的將他們放回去,你猜曼育軍領將會是一種怎樣情形?”
“我明白了。”雷爾夫一點就通,再次豎着大拇指,連連誇讚道:“這一招高,實在是太高了。”
“所以,要照顧好他們,這纔是我們這一次最大收穫,至少不能讓他們死在大山中,他們將會變成咱們手中的一支毒箭,射出去後能讓整個軍領痛不欲生一陣子。”肖恩長吐了一口氣,“這場戰事,年前不會再有太大變化了,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諾!”雷爾夫應諾倒是挺痛快,但是腳跟卻沒動彈,有些不甘心的道:“將軍,咱們真的要往後撤一百公里?整個雅各布古河道也沒三百公里,白白讓出一百公里去,真的讓人很不甘心。”
“不甘心又怎麼樣?難道真的準備跟對方在這裡硬磕一場不成?能不能打贏先不說,就算打贏了,又有什麼意義?人都死光了,守着一片空地有什麼用?”
“存人失地人地結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這個道理,我已經分析了很多遍,很透徹了。這一百公里是必要的戰略縱深,更何況咱們手中也沒有那麼多人力物力,經營那麼大的範圍,就算是握在手中,也是任由它荒蕪,半點意義都沒有。”
“等到咱們時候有能力了,有需要了,再拿回來便是了。”肖恩語重心長的道,“你是他們中間腦袋瓜最好用的,怎麼在這個道理的理解上這麼費事?”
“不是不理解,只是白白可惜了那麼多地,好不容易收回來了,現在又主動丟棄,已經有七八個村寨搬過來了,根本不聽咱們的勸阻,咱們現在撤到他們身後去,這不是白白將他們送給山外的人禍害嗎?”
“有多大的碗盛多少飯。”肖恩此刻的神情說不出的冷硬,“不要因爲一點點功績,就將自己當成安迪斯人的救世主,咱們自己人的生活都還沒有過好,又怎麼顧得了一些不相干外人?不是長了一樣的面孔,就跟咱們一條心,只有他們吃足了苦頭,才知道究竟誰纔是真心對他們好的。”
巴士底周邊安迪斯山民的奸猾,肖恩早就有所耳聞,只是一直不曾見過,這次總算開眼界了。
永夜軍團與巴士底打生打死的時候,不見他們的影子,等到永夜軍團將巴士底拿下來後,他們一個個比兔子跑的還快,眨眼間,雅各布古河道上百公里最好的耕種地段,被他們佔了個一乾二淨。
若僅僅這樣也就算了,這麼幹的不光是他們,最可恨的是,肖恩他們準備戰略撤退,空出上百公里的土地作爲與曼育軍領的戰略緩衝區,好心派人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竟然以爲這是永夜軍團計謀坑,坑騙他們的土地。
有一個村寨的人更是蠻橫到家,直接將兩名送信的永夜士兵打死了,掛在村寨外面示威,宣誓他們的主權。
面對這樣的情況,再好脾氣的人也氣炸了。
事發第二天,肖恩親自帶人將那個村寨給屠了,雞犬不留。
無所謂人性善惡,這是在大山中繼續生存下去的必須手段。
若是不這麼做,那些愚民會以爲永夜軍團好欺負,類似的事情將層出不窮,爲了永夜士兵的安全着想,一開始就必須展露出自己最惡的一面,讓他們在招惹自己之前,先考慮清楚後果。
也是從這件事情,肖恩發現,過自己的小日子和作爲一名領頭人,處事方式完全兩碼事。
至少自己原先那套與人爲善的那一套是不完全合適了。
碎顱者麥基真的天生就是那麼兇惡的人嗎?
不見得,至少這段時間,肖恩從沒見他展露出兇殘一面,相反大多數時候,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兇惡有可能是故意塑造出來,威懾不知情愚民的一種外殼。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雷爾夫心中長嘆,自作孽不可活,就算他有心也幫不了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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