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邢羽就好似木頭人一樣,站在衆人的目光中,聽着大家的奚落之詞,一顆心彷如刀絞一般,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吃的苦,回想起不久前爺爺和爹爹還因爲自己驕傲着,他的心裡,暗罵這天道弄人。
雖說天將降大任,必先苦心志,可是這邢羽,也的確有些悲慘了一些。
對於這些,白衣公子不感興趣,此時他也有些惱怒邢羽,原本以爲這一次可是碰到了寶,真要是能收下一個神靈根者,回到了宗門,恐怕宗主一高興還不傳給自己幾種高深的法訣,或者賜予一兩件寶器,那可是所有修神者夢寐以求的了。
沒想到,這原來是一場鬧劇。
白衣公子白了邢羽一眼,而後看了看身邊的慕容秋霜,心情好轉了不少,這一次的收穫不算小了,雙屬性靈根者也是極其難求的。
給了幾人簡短的告別時間之後,白衣公子把收下的這五個人又叫到了身邊。
他的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頓時,久久都沒有了動靜的大蟒居然猛地睜開了雙眼,而後兩肋的骨刺刷的探了出來,那幾近透明的羽翼顯得十分詭異。
所有人看着大蟒,腳步緩緩後退,雖然都知道大蟒是聽這個白衣公子號令的,沒有什麼威脅,可是在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面前,對於這些凡人,怎麼可能坦然處之,更何況大蟒長的是猙獰恐怖。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
說罷,白衣公子單手一揮,五個人只覺得自己的身軀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給纏繞了起來,而後,竟然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向着大蟒的方向緩緩移動,直到他們都站到了大蟒的後背上,那股奇怪的力道才消失掉。
五個人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此時站在大蟒蛇的後背上,都有些戰戰兢兢,與此同時,白衣公子和他的師妹也是身形一閃,白衣公子直接站在了五個人的前面,而他的師妹卻是站到了五個人的末尾,就這樣將五個人護在了中央。
“好了,啓程返回五行峰。”
這大蟒就好似能夠聽懂人言一樣,在白衣公子話音剛落之際,大蟒的兩肋的羽翼撲閃了起來,頓時,邢家大院之內掀起一陣勁風,將衆人吹得東倒西歪,而那碩長的巨蟒也緩緩升空。
“朗兒,保重。”
“霜兒,保重。”。
被選中的五個人的親人,向着空中招手,口中還在呼喚着,原本這一日就是這些少年離開夕落鎮之日,所以,這些道別早在鬥技結束後就已經進行着,只是令衆人料想不到的是,原本的十個人卻是隻走了五人,而且,這個邢朗可真是碰了運氣了。
邢羽和別人一樣,微微仰着頭,看着那碩長巨蟒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北方的天際,最後變成了一個黑點,直至消失在雲霧之中,他的雙眼已經暗淡無光。
完了,一切都完了,真的沒有希望了。
過了一段時間,隨着五個人的離去,這轟動了一時的山門選材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人們逐一離開了邢家大院,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愁,尤其是那幾個因爲靈根不符被淘汰的人,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身影,一顆心是說不出的失落。
就在昨日,他們還在因爲自己能夠進入山門而興奮的輾轉難眠,可是今天,一切都成了泡影。
尤其是邢羽,此時卻表情呆滯的矗立在原地,那些人的眼神,慕容秋霜最後說的話,還有爹爹和爺爺的神情,邢羽一一都印刻在了腦海中,咬着牙,邢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絕對不會讓人再看不起,一定要步入那所謂的山門,而且,一定要比慕容秋霜強,要比邢朗強。
可是,這靈根,自己就是有千萬的決心,奈何,奈何啊。
慕容狄笑着告辭了邢鼎天,走路的姿勢都是闊腹挺胸,而慕容家的所有人,都在臨走的時候,報以得意的笑,甚至在路過邢羽身邊的時候,投以奇怪的眼神。
“呵呵呵,二哥,怎麼了?是不是有些失望,放心吧,我們邢家還不是沒有一個有用的人,就看我們朗兒的了,算了,別想那麼多了,這就是命啊,哈哈哈哈哈。”
說罷,邢鼎文也轉頭帶着他的子孫揚長而去,沒有多久,這邢家大院之上便只有了邢鼎天,邢劍鋒,邢羽和邢嵐。
“爹爹,爺爺,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知道麼?哥哥就是想讓你們不再低頭,一個人在那山裡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盡力了,他真的盡力了,這靈根不行,他也沒有辦法啊,可是你們現在是在幹什麼?”邢嵐看了看邢鼎天,又看了看邢劍鋒,見到二人不時的看看邢羽的背影,而後崔頭嘆氣的模樣,邢嵐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她纔是最瞭解邢羽的,這些天來,邢羽所吃的苦,她都知道。
使得邢嵐有些氣憤的是,爹爹和爺爺竟然也這樣的勢力,哥哥替他們爭光的時候,他們就開心歡愉,甚至把哥哥捧在手心,此時,哥哥也是無能爲力,說到底他盡力了,這並不怪他,可是。
“妹妹,別說了,都怪我,都怪我沒用。”邢羽走到了邢嵐的身邊,邢嵐的一番話使得邢羽幾乎冰冷的一顆心,升起了一絲暖流。
“哥,你別這麼說,妹妹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其實,邢嵐倒是比較願意見到邢羽進不去山門,還是那個原因,邢羽是她心中在某個角度來說,唯一的親人了,她真的不想看到邢羽離開,雖然邢羽保證過,一定會也將她接到山門中,可是,邢嵐的心裡明白,這或許就是哥哥的一個善意的謊言吧,就算是真的,那也一定需要很久,很久。
被邢嵐這麼一說,邢鼎天和邢劍鋒二人也感覺到自己的確有些過分了,就像是邢嵐說的那樣,的確,邢羽真的盡力了,然而那白衣公子說的清楚,這靈根乃是天賜,好與壞沒有更改的餘地,所以,今天事情能走到這一步,要怪也只能怪這命途多舛了。
臉上隱隱浮現出愧疚之色,邢鼎天和邢劍鋒緩步走到了邢羽的近前,邢鼎天將手放在了邢羽的肩頭,臉上擠出笑容說道:“羽兒,爺爺不怪你,爺爺知道,你盡力了。”
“是啊,羽兒不要灰心,不入那山門又能如何?爹爹爲你感覺到驕傲,真的,不要難過了,這不怪你。”邢劍鋒也誠懇的說道。
如果說邢鼎天和邢劍鋒罵上邢羽兩句,他還會好受一些,雖然話不假,這不怪自己,可是畢竟,是自己將這件事帶上了,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結果雖然早已如此,可爺爺和爹爹早已經習慣了,那或許就好接受一些,然而是自己給了他們希望,而且是莫大的希望,可是,這個希望卻最終破滅了,邢羽的心裡怎麼能好受。
“爹,爺爺,我,我一定。”邢羽看着邢劍鋒與邢鼎天,嘴裡斷斷續續的說道。
“羽兒,別說了,爹爹和爺爺都不再要求你什麼,永遠不會,走,開心一些,沒什麼大不了的。”
邢鼎天爽朗一笑,而後拉着邢羽的手,邢劍鋒也擠出了笑容,邢嵐見此,也是淺淺的笑了幾分,一行四人就這樣離開了邢家大院。
邢羽的確是沒有任何屬性的靈根,可是,沒有靈根的人到底是廢材還是什麼,知道的人並不多,就是那個所謂的神人,白衣公子,他和師妹得出的結論也是僅憑當時的分析罷了。
畢竟,不論是誰,想要站立在世界的巔峰,成就無上大道,這條路就必然會充滿坎坷與艱辛,不經過百般的磨礪,不經歷諸多苦難,怎會成爲絕世的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