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邢羽一次次的接近銀輪,黃樹良的額角都流出了點滴汗水,這銀輪正如邢羽所想,的確就是這靈閣之內品級最高的寶器,名爲朔月輪。
朔月輪,靈級中品,醒轉宛如一彎新月一般,上面篆刻着秀美的花紋,通體呈現出黑藍之色,一件進攻與防禦皆可的寶器。
通常來說,寶器的進攻與防禦也不是完全絕對的,這只是對於寶器性能的強弱來分析,說是進攻性的寶器,指的是主要用於進攻,防禦卻是弱了一些,但卻不表示沒有防禦力,反之亦然,然而不論是進攻型還是防禦型,都是有些弊端,雖然也有長處。
所以,在目前品級的寶器範圍內,攻防兼備的寶器還是要好一些的,畢竟在這個時候,修士本身的防禦力很弱,每次對戰,總不可能都抱着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的想法。
然而,這彎朔月輪正是這種寶器,在這個階段,實在是不可多得,也正是因爲如此,靈雲才願意出大價錢,不論如何也要將之得到。
衆人不瞭解黃樹良在幹什麼,也不瞭解他的心思,他們看着邢羽在這光幕之內跑來竄去,有些驚訝,也有些不解,甚至有的人認爲邢羽是不是被這漫天的寶器弄的瘋掉了。
遠遠的天風也是直皺眉頭,心頭暗道:“這小子在那忙活什麼,難不成是沒給黃樹良禮事,被算計了?”
靈雲心頭更是疑惑,而且還有一些惶恐,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看得清楚,別人選寶的時候,這光幕之內的寶器幾乎都是靜止的,可是邢羽進去之後,沒過多久,寶器居然都開始運動了起來。
這便證明了一點,黃樹良在做手腳,可是他想不通,邢羽就是一個五行靈根的廢人,黃樹良怎麼會跟他耗上了。
說起這個靈雲,心裡對邢羽也是恨之入骨。
遙想當初,靈雲在夕落鎮選材的時候,選中了慕容秋霜,不說別的,單憑這一點,他完全能夠得到豐厚的賞賜,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能夠得到高深的法訣,和不錯的法寶,就算沒有,起碼也能弄些好的靈材。
可是,邢羽的出現,使得靈雲差點被記了一次大過,如此說似乎還是輕的,試想,將一個廢材當成寶貝給收到了山門,雖然說這個事情他也無可奈何,畢竟連那些宗門長輩也不知道邢羽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不是羅如蕭有些見識,邢羽也就算是被人當成一個廢人遺漏掉了。
不過對於這樣荒謬的一個失誤,宗門長輩絕對不會承擔,所以,啞巴吃黃連,這錯誤就只能算在他的頭上了。
對於他來說,也只能記恨在邢羽的頭上,儘管這件事情由頭到尾都有是無可奈何。
邢羽在光幕之內,快速的走動,甚至有的時候,爲了儘可能的縮短距離,他甚至會使出連皮毛都算不上的神虛步,最終,在那光點的指引下,邢羽光點剛剛移動就竄了出去,果然,繞過幾件寶器,那柄看似並不光鮮的銀輪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機會難得,邢羽不敢遲疑,一個箭步到了近前,就在黃樹良大驚失色,準備再次調轉身法的時候,他已經將銀輪握在了手中。
靈識在這光幕裡沒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此時,邢羽的手抓在了銀輪的上面,如此的接觸,使得邢羽頓時心中一喜,看來這光點的確是在指引自己,而這件寶器,雖然他也判斷不出什麼品級,不過他能斷定,超過邢朗的那個,甚至是慕容秋霜的,應該很有可能。
他甚至將這件寶器和自己的火玄劍比較了一下,似乎還是差了很多,然而現在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邢羽知道有人在搗鬼,所以,他必須要儘快的離開光幕,不然,一切還都有可能發生。
只要離開了光幕,這件寶器就應該是自己的了。
於是,邢羽抓住朔月輪之後,由於驚喜只是短暫的停留,他便劍眉一立,轉頭看了看出去的方向,腳步再次閃動,身影迅捷無比的繞開了那些依舊在運動的寶器,出了光幕。
就在他走出光幕的一剎那,方纔幫助他的,形狀怪異的小東西,嗖的一聲,化作一道幽光,直接竄到了邢羽袍子的口袋裡面,這一切很隱秘,衆人沒有發現,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邢羽手中的寶器之上了。
“你們看,這小子終於是選出來了。”
“是啊是啊,他選的這是什麼啊?”
“不知道,模樣怪怪的。”
“呵呵,等着看吧,他就要出來了,到時候是什麼層次一看便知。”
邢朗在邢羽拿到寶器之後,一雙劍眉微微皺在了一起,雖然他認定了邢羽必然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邢羽在選中寶器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沒底,或許是多次在邢羽手裡吃了虧,使得他的心中有些忌諱的緣故吧。
慕容秋霜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宛如冬天裡彎月一般的雙眉,輕輕的向裡靠了靠,櫻桃小口也微微的張開,雙眼之中,盡是期待的神情。
邢羽不敢多做停留,手裡握着剛剛得到的朔月輪,快速的出了光幕,那道幽光進入到他的口袋裡,他看見了,而且也是有些感覺的,但是現在邢羽對這個奇怪的東西並沒有反感,反之,還很喜歡,他知道,不久前自己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因爲這個東西產生的。
而後,要是沒有這個奇怪的東西,他也不可能發現隱藏的那麼深的朔月輪,更不能在有人搗鬼的情況下將之拿到,所以,邢羽還很感激。
出了感激之外,自然有些諸多疑惑,不過現在這個並不重要,他大可以回去慢慢研究。
就在邢羽的腳邁出光幕的一瞬間,一道道靈識之力迅速將之包裹,準確的說,是將他手中的朔月輪包裹起來。
一瞬間,靈閣之內鴉雀無聲,靜得讓人心悸,甚至,人們能夠聽得清自己的心跳聲,而每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邢羽手中的寶器上面。
接踵而來的便是驚訝,茫然,震驚。
這裡的所有人,不包括遠處的那些帶隊之人,他們的修爲都不足以判斷出邢羽手中寶器的品級,可是他們卻能夠感受到邢羽手中寶器裡所蘊含的力量。
然後,一個個的表情開始漸漸的轉變,臉色變化的十分玄妙,那一雙雙眼睛,盯着邢羽手中的寶器,甚至很多人的口都張的老大。
慕容秋霜頓時皺起了秀眉,他的修爲算是不弱,此時此刻,單單憑着感覺,她完全判斷的出來,邢羽手中的寶器,似乎並不自己的弱,雖然現在不知道品級,可是感受着裡面的氣息,絕對是要強於自己手中的冰凌釵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難道有人相助邢羽?
慕容秋霜不可思議的看着邢羽,腦海中想着種種可能,聯想到方纔發生的一切,她早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寶器怎麼忽然間就運轉了起來,而且起初的時候,邢羽在裡面很平靜,後來怎麼突然間就左竄右跳的,這一切,只在慕容秋霜的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一定是有人搗鬼,幫助邢羽選寶。
可是這個人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黃樹良。
而且慕容秋霜也多少了解黃樹良,這個人見到靈石什麼都不顧,難道是邢羽買通了他?
非但是她,邢朗現在可是心跳的厲害,簡直到了嗓子眼兒,他難以置信的目光盯在邢羽手中寶器的上面,吞嚥着口水,喉結都在上下蠕動。
震驚之餘,他的想法也和慕容秋霜一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都知道在那光幕裡面是什麼情況,所以,在他們看來,邢羽萬萬沒有機會。
短短百息左右的時間過後,一道道目光已經從邢羽的身上挪開,落在了一旁的黃樹良的身上。
黃樹良現在是最惶恐的一個,心裡只有兩個字,慘了。
這寶器可是承諾了人的,他怎麼也想不通,邢羽怎麼就能夠將之拿到,而且,邢羽似乎看準了,就是奔着這個朔月輪去的,不論他怎麼搗鬼,完全沒有用。
難道是他感覺出來了?黃樹良打死也不信,可是這一切似乎真的難以理解。
現在的黃樹良,甚至沒有心思去想到底邢羽是怎麼辦到的,他現在爲難的是,這可怎麼辦?這寶器萬萬不能讓邢羽拿走,否則靈雲那絕對說不過去,可是這話怎麼說?怎麼讓邢羽放棄?這可能麼?
而且,這衆目睽睽之下,萬一要是自己做手腳的事情泄露出去,那可就是大麻煩,的確,所有人都對黃樹良很瞭解,知道這很有可能,可是他還真的沒有動過手腳。
原因很簡單,沒那個必要,反正有錢收就是。
現在卻不同了,如果說他動手腳的事情漏了,那麼所有人恐怕都會說一句話,那就是:“在我選寶的時候,你一定也動了手腳,不行,我要重來。”
想到這裡,黃樹良的額頭上都是黑線,汗水已經漸漸打溼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