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想要打胡來的時候,胡夏顧忌到胡冬在旁邊,擡手一巴掌扇在自己兒子臉上。
至少,胡夏覺得自己夠給胡冬面子了。
結果卻是,當他只是略微表現出一絲偏袒,胡冬立即親自挽起袖子,噼裡啪啦對着胡兵一通狂抽,可謂是絲毫面子都不給。
“夠了。”胡青山淡淡的聲音響起,蘊含着一絲怒意。
胡青山開口,胡冬這才手一鬆,被扇的他媽都快認不出來的胡兵,癱倒在地上,鼻青臉腫,連眼睛都睜不開。
“父親,老三欺人太甚!”胡冬敢當着胡青山的面,狂抽胡兵,胡夏卻不敢這麼做。
聞言,胡冬只是呲牙一笑,笑意森然:“大哥,你要打胡來,我絕對不攔着。”
瞬間,胡夏一張臉憋的通紅。
他打胡來,胡冬也許會坐視不理,但是之後呢?胡冬當着一干小輩的面,把他胡夏也抽成豬頭麼?
結丹境後期,丹成二品,胡冬的實力,堪稱胡府第一。
“父親,老三這是要翻天啊!”胡夏強忍着怒火,卻沒敢接胡冬的茬。
胡青山瞪了胡冬一眼,又轉頭對胡夏喝道,“小輩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麼?這件事到此爲止,要是再有誰還糾纏不清,別怪家法無情!”
在一干小輩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胡來隨着胡冬踏入了胡府的大門。
這件事,瞬息就在胡府傳揚了開來。
偏房,胡青山端坐上首,看着面前神色忿忿的胡夏,不由得嘆了口氣。
“父親,爲什麼要偏袒老三!”胡夏咬着牙,恨恨地說道,“他這些年隱藏修爲,隱匿實力,對我們胡府根本就沒有丁點貢獻,否則我們胡家早就成爲萬象門第一勢力了。”
胡青山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淡然說道,“你也未免把萬象門內的紛爭想的太簡單了。”
“難道不是這樣麼?”胡夏不解地說道,“要是老三早點露出實力,依照我們胡府在器具閣兩位閣主的地位,還怕其他人不成!”
現在的胡府,在萬象城風頭無雙,已然隱約有問鼎萬象門中第一勢力的苗頭。
胡青山冷笑了聲,“老三隱瞞實力的事情,那是你們不知道,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否則你真以爲我能坐穩器具閣副閣主的位置?更何況,你只說我偏袒老三,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胡來的背後,並不僅僅是老三。”
聽着胡青山的話,胡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三年前萬象宮一戰,目睹的人不少,真正瞭解其中內幕的,卻是沒有幾個。但是那位絕世天驕和胡來的關係匪淺,卻是人盡皆知。
流傳最廣的一則消息,就是那位天驕出手連斬五名結丹境高手,爲的是胡來。
胡府舉族上下,不過四名結丹高手,修爲最高的,不過是胡青山和胡冬,兩人都是結丹境後期。根本比不得當日的宋千山。
“可是……”胡夏雖然心頭忌憚,卻還是忍不住說道,“難道那位天驕還會爲胡來出手不成?”
三年前,燕清歌已經隨着梵默去了迷幻城,渺無音訊。
“不知道。”胡青山搖了搖頭,“就算是那個燕清歌去了迷幻城,誰又敢保證到時候她會不會返回萬象城,爲胡來出手。”
至少,胡青山不願意用胡府的安
危來試探燕清歌是否會爲了胡來返回萬象城。
“可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胡夏面露不甘。
胡青山瞥了眼胡夏,寒聲說道:“咽不下這口氣,你也給我憋着!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整個胡府誰也脫離不了干係!真要被老三扯起來算賬,胡府永無寧日。”
旋即,胡青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胡夏,關於那個傳聞,你調查的怎麼樣了?”胡青山問道。
胡青山問的,正是關於胡來身份的傳聞。
“沒消息。”胡夏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造謠的人很小心,一點線索都沒給留下。不過倒是查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說。”胡青山面色一喜。
胡夏深吸了口氣,說道:“父親,你還記得三年前,胡來返回萬象城的時候,我們是找的一個叫蕭辰的人去接他。當時爲了那人臨時耍花樣,我們還關押了他師傅幾天。”
聞言,胡青山點了點頭,對於那件事,他還有些印象。
“那個蕭辰,後來離開萬象城去了千山派。”胡夏說到着,略微有些興奮,“根據我的調查,在前段時間,蕭辰返回了萬象城。他返回萬象城的時間,是在這則謠言傳播開來之前。”
胡青山眼睛微微眯起,“那十有八九,這件事和那個蕭辰脫離不了干係。”
接胡來返回胡府的人,三年後造謠說胡來不是胡冬的親生子。胡青山腦海中,閃過了他見過胡來的點點滴滴,最終,一個令他自己的錯愕的念頭,浮現出來。
蕭辰丁點都沒想到,胡府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不過,這件事,完全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從開始散播胡來不是胡冬親生兒子的那一刻開始,蕭辰心中就被一股亢奮佔據。
三年前,他不過是爲了讓自己不會死去,不得不在萬象城的街頭抓胡來去胡府頂替胡不歸。爲了顯示自己的誠意,蕭辰不但給胡來許了一個動人的未來,甚至連胡來身上那些令人眼熱的東西,蕭辰都很有節制地紋絲未動。
雖然,蕭辰這三年來早就悔的腸子都青了。
陰木劍、先天水精……無論是那一樣東西,換取來的資源,都足夠讓他突破到淬元境。
不過,在那天和黃山的交談後,蕭辰就被黃山面授機宜。
於是也就有了後來萬象城中關於胡府的傳聞。
蕭辰雖然不知道黃山爲什麼會對胡來有那麼大的興趣,但是這件事上,黃山似乎無慾無求,只是爲了幫助蕭辰而已。
踏進胡府,蕭辰由不得感慨了一聲。
三年前他來胡府,是以卑微的身份進入;三年後的今天,卻是被請入胡府。
被請入胡府,這是蕭辰和黃山早就預料到的事情。唯獨,這個時間比黃山推算的要早麼一點,而且見面的人,也和黃山說的不一樣。
去請蕭辰的人,只說是胡府有請,卻並沒有說是誰。
當蕭辰看到面前的人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下,感覺事情有些不大對勁。
本來按照他和黃山的推測,當這件事傳播開來後,胡冬或者胡來,肯定會暗中私下找蕭辰約談,到時候就是蕭辰獅子大開口的最佳時機。
結果,找上蕭辰的,是胡家家主胡青山。
“蕭先生
,別來無恙。”胡青山坐在桌子邊上,背後就是那副羣山日出圖,和蕭辰三年前來胡府的時候,是同一個地方。
心中嘀咕了兩句,蕭辰連忙說道:“還好,還好。”
“最近萬象城傳聞的風聲,不知蕭先生有什麼看法?”胡青山雙眸如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蕭辰,看的蕭辰心中直發毛。
“什麼風聲?”蕭辰暗中心慌,臉上卻裝作一片茫然。
胡青山冷哼了聲,結丹境後期的修爲澎湃而出,“看來蕭先生是貴人多忘事啊。”
如潮的威壓,壓的蕭辰差點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強行撐着笑臉,蕭辰打了個哈哈,問道:“莫非胡老爺子指的是三年前的那件事?”
從頭到尾,蕭辰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遭遇胡青山,此時自然是亂了陣腳。
胡青山也說話,只是瞥了眼蕭辰。
“胡老爺子,那些街頭巷尾的傳聞,那裡能做的了真。”蕭辰額頭滿是冷汗,卻不敢去擡手擦拭,只得任由汗水順着臉頰淌下,“就是借小的一萬個膽,也不敢戲弄到您頭上來啊。”
蕭辰不知道的是,他越誠惶誠恐,胡青山就覺得他越有問題。
見胡青山一直不說話,蕭辰也就沒敢繼續開口,整個廳內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驟然,胡青山聲音如雷,喝道:“蕭辰,胡不歸是不是被你殺的!”
“不是我殺的!”幾乎是下意識地,蕭辰就跳了起來。
旋即,蕭辰面露苦笑,“胡老爺子,胡公子現在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麼?”
胡青山冷然說道,“那你回答我,爲什麼胡來不是我胡青山的血脈!”
蕭辰剛要說什麼,胡青山又說了一句,“你應該誰知道,我是萬象門的長老,同時也是器具閣的副閣主。”
器具閣副閣主,標誌着胡青山的另外一個身份——符師!
對於一名符師,到底擁有那些不爲人知的手段,蕭辰一點都不清楚。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蕭辰趴在地上,五體投地,顫顫巍巍地說道,“胡老爺子,我只是負責接送胡公子回胡府,至於爲什麼胡公子不是您的血脈,我丁點都不知道……”
胡青山看着蕭辰,面色冷峻。
突然,胡青山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蕭先生,瞧把你嚇的。老朽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蕭辰面色愕然,卻是沒敢說什麼。
“今日請蕭先生來,一來是想要感謝感謝蕭先生三年前護送胡來回府的事情,二來則是邀請蕭先生爲我胡府作證,證明胡來和老三胡冬的關係。”胡青山起身,走在蕭辰面前,扶起了蕭辰。
前倨後恭,蕭辰也搞不懂胡青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連忙說願聽候差遣。
尾隨着胡青山,蕭辰越走越心悸,等兩人腳步停下來的時候,蕭辰依然是面色慘白,駭然看着胡青山,不明就裡。
“這地方,三年前你師傅待過,爲了感謝你,老夫邀請你暫住兩年。”胡青山面色和煦,猶如熱情的主人友善地招待着來客,“希望你會滿意。”
蕭辰頓時急了,連忙說道:“胡老先生,你不是還要我證明胡公子和胡冬的關係麼?這樣對我,難道就不怕我到時候……”
胡青山呵呵一笑,“我要的就是你信口開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