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雷電,如同一道道貫穿天地的水柱。
整個玲瓏城,都被震的亂顫。
“很高明的手段。”青銅面具男子撫掌輕嘆,“這樣的動盪,但是外圍卻根本看不出來異常,而且我相信雷家別院外的元氣,已經混亂成一片,修者只要進入其中,必然會迷失方位,無法前進。”
林大總管點了點頭,沒說話。
兩人立足鑑寶閣第十八層,自然能夠看到外雷家別院那個方向的雷霆暴躁。
可是在玲瓏城中的人,卻是隻能感受到令人忌憚的氣息瀰漫,沉悶的震盪自地下傳來,具體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
很快,玲瓏閣第十八層就聚集了不少客卿長老。
衆人步入第十八層的瞬息,就看到了遠處盤旋的雲層和撕裂夜幕的閃電。
“那裡是——”有人驚呼。
雷家別院,那個方向,任何一個鑑寶閣的客卿長老都不會陌生。
只是,雷家別院已經被封閉了近三年,其中根本就無人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用說去推測現在發生的事情。
整個雷家別院,已然與世隔絕。
“不用驚慌。”青銅面具男子制止了衆人的議論紛紛,淡然說道,“五百年前雷家覆滅,那場天火遠比現在更加誇張。”
一句話,讓在場不少人面露懼色。
在場的鑑寶閣客卿長老中,有不少人親眼目睹了那場大火,浩瀚的火焰縱橫延綿千里,就算是化嬰境的修者,在那場天威之下,也要顫慄。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人顫聲問道。
青銅面具男子沒有回答。
雷家別院中,此時也是亂的一團。
無數影子尖叫着,四處逃竄,整個被符陣封閉起來的雷家別院內影影綽綽,陰風陣陣,活脫脫的一片鬼域。
煌煌天雷,耀耀神威,對於鬼影這一類的陰物,天生相剋。
雖然那些驚雷不是衝着它們來的,可是依舊把這些潛伏在雷家別院中的鬼影,嚇的驚慌失措,到處奔走逃竄。
轟——隆隆——
又是一道炸雷聲響起,慘白的光線撕裂夜幕,映的整個雷家別院一片亮堂。
這聲雷音未曾停息,另外的一道雷音再度炸裂。
轟——轟——轟——
此起彼伏的聲音,不斷轟鳴。
那些四處亂竄的鬼影們,突然齊齊怔住,不再四下逃竄,而是看向一個方向。
那裡,一道紫色的人影一步步走過。
隨着她的腳步走過,那些鬼影都跟隨在了她身後,仿若在她的身後,就是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綽綽鬼影不斷尾隨,但是無論多少鬼影過去,都消失不見。
有些鬼影面露猶豫,有些則是面露喜悅。
在紫衣女子身後,那些沒有及時跟隨在身後的鬼影,未曾來得及猶豫,就被一道自天宇落下的驚雷劈的灰飛。
紫衣女子的速度,一直保持着恆定不變。
看着那些許被天雷劈的灰飛煙滅的同伴,再也沒有鬼影猶豫。
說來也怪異,女子未來之前,天雷轟鳴,雖然驚得一干鬼影四下逃竄,但是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實質的傷害。等紫衣女子一走過,那些她走過的區域,就會遍地異常敏感,任何逗留的鬼影,都會被天雷噬
頂。
紫衣女子徐徐前行,那些鬼影不斷尾隨在了她身後。
而隨着加入的鬼影的增多,紫衣女子身後的影子,變的越來越凝實。
這出現的紫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曾阻擋胡來進入雷家別院主殿的徐缺缺。
此時的徐缺缺,面色一片平靜,雙眼漠然注視着前方,好像周圍的一切,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漫天的天雷,旋舞亂竄的鬼影,她都視若無睹。
在徐缺缺漫步院落中的時候,雷家別院的主殿,第三層。
徐正端坐在椅子上,凝望着窗外。
順着他的方向,可以看到一道道閃爍而過的銀蛇,自蒼穹蜿蜒而下。
徐正的身後,那副天龍壁畫憑空懸掛。
“說出來你敢信?”徐正平視着外面的雷霆,聲音在那雷音轟鳴中,依舊清晰可聞,“這些天象,是一個我們眼中微不足道的小傢伙弄出來的動靜。”
掛在徐正身後的天龍畫像紋絲不動。
“別在我面前裝逼,你還不夠資格。”徐正冷哼了聲,“執劍人迴歸,你這個半死不活的東西基本就不會再有什麼用途,別動不動就來你那套故作高深。”
天龍畫像一陣抖動,好似個被氣的渾身發抖的人。
“我懶得理你,你先下去吧。”徐正揮了揮手,說道,“老糊塗了,我和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廢物有什麼好說的。”
隨着徐正揮手,那天龍畫像被一股微不足道的風,卷着消失不見。
驀然,徐正面色一變。
在他的視線中,一道人影徐徐漫步在院落。
“這死丫頭!”徐正一拍椅子,整個人就自原地消失不見。
天雷自蒼穹落下,全是指向了一個間閣樓。
此時,閣樓已經被雷劈的坍塌,地面一片瓦礫堆疊,但天雷依舊在不斷地轟炸着那些殘骸,硬生生把劈開一道方圓十丈的區域。
天空的雷霆,不要命的往下劈,最終卻又匯聚在了一起,落在那十丈方圓的區域。
在距離那十丈範圍之外不遠處,有三道人影。
密集狂躁的雷電,早已將整個雷家別院映的無比亮堂,可是對於三人來說,眼前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太刺眼。
“那傢伙到底在裡面搞什麼鬼?”黃粱開口問道。
聲音在雷霆的怒吼中,幾乎無法聽見。
“鬼知道。”雷吼狼攤手,卻是把目光轉向了張易之。
在場三人中,張易之的修爲最高,而且對雷家別院的熟悉程度,似乎比雷吼狼這個雷家唯一的傳人更加熟稔。
一襲白衣的張易之,面對閃耀着不斷落下的天雷,面色古怪。
黃粱和雷吼狼的話,他渾然當作沒聽見。
“易之哥,胡少在裡面會不會死掉?!”雷吼狼大聲喊道。
連續吼着喊了好幾遍,張易之才恍然回神,說道,“放心,就算這些天雷再密集數百倍,也弄不死他,那傢伙的命相當硬。”
三人口中的胡少,自然是失蹤許久的胡來。
從玲瓏閣第四層出來後,胡來三人就合計,需要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整個玲瓏城中,要說最危險而又最容易去的地方,當然是首選雷家別院。
起初黃粱還對這個建議持反對意見,但是三比
一,黃粱也只得順從其餘三人,進入了雷家別院中。
一進入雷家別院,雷吼狼就發動了符陣,將整個雷家別院封鎖。
而後,胡來和張易之進入了密室修煉,雷吼狼和黃粱則是在外圍修煉。
過了約莫一年,張易之才離開了密室,但是胡來卻還是在繼續修煉。
不過,從那之後,雷家別院就再也沒有安寧過。
張易之離開密室後的第二天,雷霆天降,把密室上方的閣樓劈的塌了一半。而後,時不時的就會莫名其妙的有雷霆自虛空落下。
雖然擔憂胡來的安慰,但是胡來一直不出來,外圍的雷霆也不停,就意味着胡來安然無恙。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年多。
雷家的密室修煉的極其微妙,只要裡面的人在修煉中,那麼外圍就無法打開密室,除非把整個密室拆掉。
“真是一個怪物。”雷吼狼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雷家別院中,並非他們幾人,這一點雷吼狼心知肚明。
之前胡來引來的雷電,算是小打小鬧,沒有驚動別院中隱匿的那些凶神惡煞們很正常。可是當胡來引來這種程度的電閃雷鳴,那哪些存在再不出現,就不正常了。
“確實是一個怪物。”張易之贊同地點了點頭。
雷吼狼小心翼翼地掃視了圈周圍,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奇異的地方。
“你們說,胡少這次到底是在做什麼?”雷吼狼問道。
黃粱想都不想回答道,“肯定是修煉某種神功。”
“你的意思是他修煉的功法太逆天,然後引來雷劈?”雷吼狼嗤笑了聲,“那這樣的話,豈不是胡少以後的每次突破都會被雷劈?”
黃粱想了想,最後啞然失笑。
倒是張易之聽兩人的話後,心中微微一動,“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爲胡少修煉某種神功做了突破,而且恰巧這個時候,他突破到了結丹境前期?”
結丹境!
黃粱和雷吼狼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喜悅和期待。
鼓搗出這樣大的陣仗,恐怕怎麼也是丹成絕品。
不由得,兩人想到了另外一個近乎傳說的人。
“算了,我還是想了,越想越沮喪。”黃粱嘆了口氣。本來他未滿雙十之年,丹成一品,這份天資已經足以笑傲同輩,但那兩個人一比,頓時光彩全無。
雷吼狼哈哈大笑,“你沮喪,那我不是該遭雷劈?現在才大淬元境前期,比你和胡少不知道差了多少。”
正說着,自蒼穹落下的雷,驀然分了一道出來,斬向雷吼狼。
轟——
猝不及防的雷吼狼,被直接劈的渾身焦黑。
第一道雷電落下,緊隨其後,一道又一道的雷電自蒼穹落下,連續不斷的斬向雷吼狼,似乎在應徵着他說道話語。
“別過去。”張易之拉住了黃粱,“他修煉的功法,應該和胡來的屬於同宗,這雷認人。”
正說着,兩道雷朝着張易之劈來。
“我擦,什麼鬼!”張易之身影如魅,閃避開了那兩道雷電。
更多的銀蛇分裂出來,纏繞着衝向張易之。
“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
很快,張易之連說話的功夫也沒了,只得極力閃避那些密集的雷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