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穆彤私會妖王,被錦書聖現,本以爲此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卻想不到竟要放她走。
曦穆彤疑惑地問道:“你……你就這樣放我走?”
錦書聖陰沉着臉,答道:“就算如你過去攻擊我時說的,我錦書聖有仙人潔癖,對那些妖鬼之流不屑一顧,但那獰滅天子剛纔的話,我也聽得清楚。看來他雖是妖,倒也並非如世間流傳,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甚至,他還在爲造福天下蒼生出力。如今亂世將臨,我若固執己見,堅持要用落音竹宇仙律法辦你,並因此激起妖王的仇恨,導致仙妖大戰,又於天下何益?你也知道,我讀書雖多,卻實在沒有你們那樣,寬廣得能容天下大道的胸懷。我懷有的,只是維護我小小仙族,爲我所在意的人擋擋風雨的志向。既然我被親情束縛,無意對你公事公辦,你就快走吧,只當我今日眼瞎耳聾,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你若再不走,可別怪我反悔。”
曦穆彤身子一晃,趕緊扶穩一棵樹,以防跌倒。
錦書聖這滔滔不絕的一大通話,讓她在此刻產生錯覺,覺得過去那些事,都是對他的誤解。
其實自從他煽動一幫仙人,針對江南子墨在軒轅山製造出那場混亂起,她就已對他有所懷疑。
童不仙死後,她更加感覺,有不少風波都難與他脫掉干係,所以開始在暗中對他進行調查,並由此查出,他爲當上五嶽之,確實在仙族內部做過不少拉幫結派、排除異己的小動作,其中就包括,他是怎樣一步步刺激得童不仙走上絕路的。
她一直在存心找機會辦他,無奈這人雖自私狹隘,卻很聰明,只要察覺到一點風吹草動,馬上就會縮回頭去,老老實實爲仙族做幾件好事,於是自然就會有人跳出來爲他說話,令她無計可施。
如此一來二往,她還真拿他沒辦法了。
不過今日,被他撞到這事,爲了不影響到獰滅,她已抱着與他魚死網破的決心。誰知他竟主動提出要放她走。他這舉動,究竟是又在耍什麼心計,還是如他所說,確實是因眷顧兄妹親情,不忍對她下手?再深想他剛纔說的話,若真是出於真心,那他所爲,可是遠高於親情,直可被稱爲義舉了。
想到這些,她一時間倒邁不動腿了。
而錦書聖,腦子也沒閒着。
曦穆彤查他,他早就知道,也絕非不在乎。從他現她在調查自己的那天起,他心裡就懷有深深的恐懼,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留仙名頭,被她朝夕間毀掉。
他仗着自己在仙族裡樹大根深的勢力,可以對付她,甚至反叛她,可是,他有一條不爲任何人所知的軟肋,他在乎她。
沒有人知道他深藏在心的秘密:從在支離山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已深深走進了他的心裡。他無時無刻不在瘋狂地期盼,有朝一日能得到她。
她與斷簫反目,令他把自己關進無望殿裡十年不出,他心裡甚爲高興。可是,經過多次試探,他現不管她愛不愛斷簫,也僅是把他當作大哥來敬,這又令他大爲受挫。
他因此而變得意志消沉,天天躲在華山上舞文弄墨,被清秋無憂與雲之裳看在眼裡,卻當成了是他對斷簫的在意與關心,這反而弄巧成拙,助他提升了在他們心目裡的形象。
在曦穆彤受荊花藤刑之前,她對他查得很緊,似乎已到了握有足證據,就要爆的邊緣。本來她若是死了,他也就免掉了這個威脅,無奈他又捨不得,始終還是在奢望,有一天能把她弄到手。
他對她身負的家族毒咒毫不知情,思量着就是不與她成親,哪怕僅佔有一次她冰清玉潔的身體,他都滿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