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穆彤爲盡數將鬼魂驅離煅魂池,揮出指天劍,沿池邊鑿出圓洞,以放幹血池裡的火硝水。
鑿着鑿着,她揮劍的手猛然停住,驚疑地望向那濃濃血漿。
她蹲下身,用手指沾上一點血,又湊在鼻子下聞聞,頓時兩手抖,幾乎連劍都握不穩。
“不可能,我一定是弄錯了!這火硝水裡,怎麼會有魔嬰童血的味道?這血光,也與魔嬰寶血的熒光相仿!火鈴兒的魂被我囚於火鈴鐺,正關在仙靈冢內,不過百年根本別想出來,他怎麼可能與鬼王和南風勾結?”
想到不可能,她一顆狂跳的心稍微安定,而這時因血池裡血量在急劇減少,冤魂們開始因恐懼而焦躁。
這些情緒很快蔓延開去,令他們如透明的火苗般瘋狂扭動,更加劇烈地在池子裡翻騰與呼嚎。面對此情此景,曦穆彤已不能再多考慮其他事情。
等火硝水漸幹,冤魂們變得無可依附,便一齊出陰森恐怖的嚎叫,如炸響的驚雷般轟然散開,向空中四散而逃。
“成功了!”曦穆彤無暇繼續研究火硝水的成分,大喜之下立即對第二層塔的血池如法炮製。
再說獰滅天子。
他與顏九且戰且退,一直打向鎖鬼坡。雖然看不了地圖,但他早已把難柯山的地形牢記在心,所以引顏九往鎖鬼坡去,可以完全不着痕跡。
顏九從未見過這白麪小子,看他外表,不過是個斯文的弱質書生,又擺出一臉驚嚇,只道是哪道籠子沒關緊,跑出來個俘虜,所以並未把他放在眼裡,自然更料不到他是有備而來。
她見他一邊打一邊跑,以爲他打不過自己,只能像只沒頭蒼蠅似的亂躥,再想想反正閒來無事,不如逗他玩玩,便奉陪了下去。
一直打上鎖鬼坡,獰滅望見那一排排縱向排列,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黑鐵籠子,心下也無比駭然。
他用眼角餘光掃視四周,就見一個個細小烏黑的鐵籠,被封印緊鎖,如曬魚乾似的鋪滿山坡。每個籠子都用白筆標出編號,而籠子裡,則是一道黑煙在飄來飄去。
這些冤魂經歷過煅魂池裡的百日煅燒,已然成爲鋼魂,除了用滅天咒毀滅,怕是再無其他相救的辦法。
獰滅正與顏九鬥得激烈,就聽煅魂池方向傳來轟天巨響,擡眼看去,無數如蛋清般粘稠的幽靈,瘋狂地蠕動着、扭曲着,正從煅魂池的六層塔裡奔逃出來,散佈在空中,直衝向鬼林宮方向。
顏九見狀大驚,這才明白自己是上了眼前這人的當,他根本就不是因打不過自己才盲目逃竄至鎖鬼坡,而是有預謀地把她調開,以讓他的同伴在六層塔裡搗毀煅魂池!
等她意識到自己已中調虎離山之計,立馬就想到鎖鬼坡上的這些鎖鬼籠。不過就算她對眼前形式已有醒悟,也斷想不到,她的對手會是大名鼎鼎的妖王,要解除小小的鬼族封印,對妖王來說,可不在話下。
她不敢再在此處戀戰,而是打算脫身趕去六層塔,阻止另外那人毀池,便急急收手,拿起懸於胸前的人骨骨哨一陣猛吹。
這下是獰滅疏忽了,想制止她吹哨,已來不及,就聽哨音過後,遠處的鬼兵校練場上鼓聲震天,足足兩萬鎮守難柯山的鋼魂兵在顏九的號令下集結,如狂風般向這邊席捲而來。
曦穆彤剛剛得手,獰滅知她若要驅散整六層煅魂池裡的冤魂,尚需時間,可二萬鋼魂兵眨眼便至,乾脆也放開顏九,任她召喚她的軍隊,自己躍入半空舞動雙臂,將巨大的內力由丹田推送至掌,然後掌中幻生梨花紛飛的光球,狠狠砸向那山坡上曬魂的黑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