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油漆路上左拐右拐, 開始行駛在鄉間小路, 過了不久就講兩人帶進一個房子的地窖內。
在檢測了一番顧澄身上並無信號發射器後,綁匪放下心來, 陸續走了出去。
天橋下的攝像頭被銷燬, 公安系統會很快得到消息,因此他們才那麼急着快速把人劫走。
不過現在人到了手,一切就不用擔心了,且不說那個在網上下單,要他們恐嚇顧澄的人,肯定會出手爲他們遮掩。
就說顧澄的家人……假如真的在意他性命, 也不會去大張旗鼓的報警。
有錢人都愛命, 在這種時候,綁架勒索、跟他們家人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只要保證人活着, 對方就不會做出魚死網破的事。
由於綁匪都覺得, 針劑的質量可以保證, 因此商議什麼事,都被阿蓉兩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總得來講就是三件事湊一起了,一個是謝音, 另一個顧澄的某個仇家,第三就是這羣綁匪得到顧澄的一部□□份信息後也另有所圖, 正好就一鍋燉了。
於是綁匪決定在顧澄身上撈完錢, 再給他來個徹底性的心靈創傷, 口氣囂張的不行。
顧澄倒還沒什麼反應, 倒把阿蓉氣死了,看來這一次,就是顧澄人生中的那個轉折點了。
上輩子顧澄肯定沒挺過去,也不知遭到了什麼對待,真的受了綁匪口中說的那種心靈創傷。
後來就算靠着自己本事功成名就,他也無法擺脫開抑鬱的情緒,差不多一輩子都毀了,因爲他感覺不到快樂。
人沒有了快樂,活着能有什麼意思呢,恐怕每一天都是在煎熬吧?
阿蓉咬了下牙,在系統中購買了刀片,就朝着手下的繩子割了過去。
這個時候綁匪放心的很,將他們兩個人綁在了一起,那五個大男人就離開了,估計是去討論接收贖金的方式。
不過她兩手也被綁住,有點使不上力,她就撞了下顧澄,低聲說,“把手伸過來。”
“這是……刀片?”顧澄是真的吃了一驚,他自從進了這個房間後,就在不斷想辦法,用什麼方式穩住綁匪,讓對方拿了錢,就將他和周允兒放走。
可是後來聽到綁匪說的那番話,顧澄才知道,這應該是他父親身邊的某個人……在針對自己。
這個人可能是三號別墅的,也可能是六號,畢竟這兩個女人不僅厭惡他的存在、在他父親身邊比較受寵,也知道他父親的底線是什麼,才根本不敢害他性命,只是叫人對他打擊恐嚇。
這樣……也好,至少他和旁邊的小少女,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最多就是他熬一熬,挺過這一段時間,不讓那些人的險惡用心得逞。
身邊多了一個人,就連勇氣都大了很多,如果此刻是顧澄一個人被綁,他或許心理承受能力不錯,剛開始還可以堅持,但由於不知道綁匪的用意,他的堅持也不會太久。
但現在有了個人陪着他,還是年紀要小一歲、本身就是男生應該去保護的小少女,這就讓顧澄內心之中有了無窮的支撐力。
毫無疑問,倘若這一次,顧澄依然被綁匪進行了同樣的對待,他是也不會留下什麼內心創傷的,更不會在將來陷入抑鬱,因爲他有了勇氣。
而現在,這個給了他勇氣的人,正小手賣力抓着一隻刀片,割着他手上的繩子。
“怎麼了?”見顧澄目不轉睛的看這自己,阿蓉擡了下頭,又敲了一眼已經隔開半截繩子的刀片,她遲疑了下,開始瞎編,“這是修眉刀……你沒見過麼?”
顧澄確實沒見過,不過他有聽說過女生之中的這種小東西,畢竟會所中的公子哥,大部分都是資深種馬,自然會偶爾談及,不過這麼鋒利的刀片……“你一直都捏在手裡?”
“其實那個麻.醉針劑好像是劣質的,打中我後都沒什麼效果,於是看到有人要綁住你,我就先從口袋裡掏出了刀片,”灰髮小少女一臉我很機智,你快誇我的表情,“果然就用到了……”
她話音一落,繩子咔嗒一聲,就落在了地上,對面的少馬特紫毛少年很快鬆出了全身。
顧澄一隻手接過刀片給她割下繩子,目光中似乎染上了一點笑意,另一隻手就伸向了少女的小揪揪……揉了好幾把。
“喂,”阿蓉簡直想打人了,第二次這是第二次了,她氣呼呼的跳開,小聲喊,“不許摸頭髮!”
“下次,”對面的顧澄收起了一點笑意,語氣中有點認真,“記得自己先跑。”
天橋下是個無人盲區,但天橋之外人就多了,所以周允兒發現自己中了針劑之後,並沒有昏迷過去,就可以自己先跑出這十幾米的距離,畢竟是在白天,綁匪不一定敢追過去,周允兒也就安全了。
聽到了周允兒所說後,早已經有所猜測的顧澄心中卻想的是,她一開始就有機會不必跟着自己受這份罪。
可誰知他這句話一出口,那還在挽救自己頭上小揪揪的女孩卻愣了一下,她放下了手,目光不太開心的看過來,臉色也臭臭的,“我不走阿,”
“下次也不!”她轉開身,小小的蹲在地窖一角,像只可憐的小獸,一個人在那邊傷心,“說好的要做朋友,怎麼可能你出了事,我轉身就跑,那是什麼?顧澄你這樣說話,到底有沒有真心拿把我當朋友?”
“有,”身後的紫毛少年低聲說,“有的。”
就是有,才希望你能跑得開,至少兩個人之中,總有一個還是安全的。
地窖中光線比較暗,或許是被改造過,裡面只有一隻燈和通風口,以及兩個人被綁在其上的兩個椅子。
綁匪這麼有恃無恐,不過是覺得顧澄身上沒有信號發射器,不會有人找到這個地窖大本營中。
但顧澄身上不帶那東西,阿蓉卻可以從系統中買來,利用定位發出求救信號,警方肯定不會沒有反應。
於是等到阿蓉發完了信號,發現顧澄已經將兩隻破椅子拆開,做成兩個稱手小木棍。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警方的出動,讓地窖外突然亂了起來。
有個綁匪打開地窖的門,打算將人質轉移,誰知他一腳踏入地窖中,下身就被絆了一跤,接着從從另一邊突然襲來個黑影,竟然是個從椅子上拆下來的小木棍,猛地捶在他腦袋上,還啪啪打了好幾下。
將這第一個綁匪打暈綁起來後,地窖外再次傳來腳步聲,這一次人數就多了,顧澄皺了下沒,看了眼旁邊的少女,想讓她躲在角落裡,暫時不要出來。
但誰知大門被推開的同一時間,灰髮少女嚴肅的繃着小臉,小手就一把伸過去,將外面第一個人的領子猛地抓了進來,然後手中的木棍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綁匪的腦袋上。
這股子幹練的勁兒,像是打架早已成了吃飯喝水那麼簡單,簡直和其他初中女生沒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可卻……意外的帥氣。
某一個瞬間,顧澄終於意識到,南方中學大佬這個稱呼,到底是爲何而來,原來她的身手……居然也還不錯?
不是什麼嬌嬌的乖學生,也不是關鍵時候連根棍子都甩不動的柔弱女孩,在這一刻確實讓顧澄徹底踏下心來。
兩個人都能打的時候,再出其不意的對地窖外的人偷襲了兩次,真的不用怕什麼了。
於是他踹開了大門,直接跟剩下的三個捶在了一起,顧澄不止會跳殺馬特之舞,他在打架方面絕對不輸任何人。
尤其是旁邊又有灰髮少女加入進來,雖然力氣不夠大,角度卻總是找的刁鑽,很快兩人就將剩下的三個也揍的鼻青臉腫好,就連對方五人身上沒來得及取出的麻.醉槍也被搜了出來,擺在一邊。
估計綁匪也沒想到,從中學弄來的兩個學生,不僅詭異的解開了繩子,一男一女還都這麼能打。
不過稍微還有點清醒的其中一個男人,注意到顧澄的殺馬特風海盜衣,以及額前的那縷紫毛,甚至又掃了一眼連嫩少女的一頭灰髮。
男人那已經被揍到烏黑的雙眼,突然睜大了一點,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兩個學生……明顯不是什麼普通學生啊,網上說的xx後不良少年,是不是就是眼前這樣的兩個,外表放飛自我,打起架來比成年人還猛?
不過……綁匪畢竟是五個成年人,做什麼事要比學生思維縝密。
就在顧澄以爲五個人已經被綁成了糉子,再無戰鬥力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突然面露兇狠的擡起手腕,這隻手的食指沒有骨頭一樣按到了腕錶上,只是他手畢竟是歪着按的,導致方向不太準,反頓時一根針發出了噗嗤的響聲,進入了顧澄旁邊的少女體內。
“還敢找死?”顧澄心頭突然升起暴怒,他反應極快的一個棍子又把這男人砸個半死,伸手就抱住了灰髮少女落下來的身體。
他不太清楚手錶內的針,是加了迷藥還是什麼別的東西,手都有點發抖,“周允兒?”
他低下頭,也不再管地窖中的五個人,飛快地扛起少女就向外跑去。
就在這棟房屋之外,警方和已經迅速感到現場顧父正眉頭緊鎖的盯着大門,可就在這時,大門被人一腳踢開,面色蒼白的被綁人員顧澄,正抱了個少女迎着瞬間擡起的十幾只槍口衝了出來。
大概是一轉眼見到了幫手,他心中提着的一口氣鬆下來,頓時腿骨一軟,差點從原地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