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兩人交談的時候，地上的胡斯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似乎還有幾分意識。
羅維走過去檢查一番，發現他身上的傷勢原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並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胡斯是個七級的大惡魔，雖然和路西法等地獄領主還有不小差距，但也絕非泛泛之輩，自然會有一些超常的力量。
看起來，他的力量和血肉神力非常相似，有着驚人的肉體生命力，傷勢恢復極快。
果不其然，又過了一小會，胡斯就晃了晃腦袋悠悠醒來，從地上爬起，擡頭就看到羅維。
他小心地後退幾步，問道：“你是誰？”
“嚴格來講，我剛剛救了你。”羅維說道。
“他說的沒錯。”格萊德也說道，“如果不是他的話，你可能就要被我抓回扎坦諾斯那裡了。”
胡斯看着他，愣了愣，隨即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是那個惡靈騎士，你擺脫了扎坦諾斯的控制？”
“是的。”格萊德點頭。
胡斯連忙又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格萊德指了指羅維。
胡斯再次看向羅維，上上下下地一番打量過後：“這不是你真正的模樣，對嗎？”
“爲什麼這麼說？”羅維眉頭一挑，他不太相信胡斯有能力識破自己的暗夜精靈僞裝。
“你的變幻十分高明，甚至可以說是完美。但對一個敏銳的偵探來說，有時候完美也是一種缺陷。”胡斯微笑，“我該怎麼稱呼你，外來客？”
“羅維。”
不料此言一出，胡斯當即睜大眼睛：“那個阿薩神？”
“你認識我？”羅維大感意外。
地獄與世間本就相隔絕，信息不通，他又在薩卡星跳過小兩千年的時間，可供傳播的消息更少，以致路西法這樣的墮落天使也只能認出他是阿斯加德人，而無法進一步確認。
結果沒想到，這個胡斯竟然能直接認出他的身份。
“是的。事實上，雖然身在地獄，但我能認出至少二十個阿斯加德人。我可是地獄最知名的偵探，沒人比我的消息更靈通，即便是大魔王墨菲斯托。”胡斯哈哈一笑，有些得意地說。
“阿薩神羅維·加里森，你消失過很長時間，不過你作爲奧丁的太陽神，我當然能認出來。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掌握着一種名爲聖光的可怕力量，是惡魔的剋星。”
一旁的格萊德聽了，很是吃驚地看向羅維：“你是仙宮神明！”
他再次懇求地說道：“阿斯加德的太陽神，你肯定可以對付扎坦諾斯，求求你，救救我的兄弟們吧！”
羅維還是搖頭：“如果是在外面，我當然願意幫你。但這裡是地獄，我不可能隻身一人去找扎坦諾斯的麻煩，就算我能對付他，其他地獄領主如果來幫他……”
“這不可能。”胡斯卻打斷了他，“沒有哪個地獄領主願意幫助扎坦諾斯，他們都恨不得送扎坦諾斯去見上帝。”
“爲什麼？”
胡斯說道：“控制復仇之靈後，扎坦諾斯野心膨脹，甚至打算做地獄之王，已經成爲其他領主的眼中釘，早就被孤立和敵視了。”
“是的。胡斯說的沒錯，扎坦諾斯早就是地獄領主的公敵，甚至被撒旦議會排除在外，沒人會支援他。”格萊德也連忙說道。
羅維沒說話，一陣思索。
胡斯這時又道：“對了，你不是可以解除惡靈騎士的控制嗎。扎坦諾斯麾下有數百名惡靈騎士，這些耶和華的造物強大而善戰，並且有着類似聖光的罰罪力量，可以剋制絕大多數惡魔，是地獄最強的軍團，沒有之一。”
“只要你能解除惡靈騎士的控制，與他們聯手，就算再來一個扎坦諾斯也不是對手。”
羅維想了想，又將目光投向格萊德：“之後你們有辦法離開這裡嗎？”
“這……”格萊德語塞。
胡斯笑了笑：“離開地獄的辦法很簡單，黑心的領地就有一個出口。黑心是最弱的地獄領主，實力最多也就比我強一點。”
“胡斯，你似乎對這件事很積極？”羅維不禁說。
胡斯微笑：“當然。爲了半塊力量獎章，我已經調查扎坦諾斯多年，現在我想我很快就可以拿到它了。”
“力量獎章？”
胡斯看着格萊德：“那是來自地球的遠古法器——雖然目前地球看上去還不是很起眼，但作爲地獄最偉大的偵探，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那裡蘊涵着數不盡的強大寶藏和知識，力量獎章就是其中之一。”
“這件強大的法器只在極少的傳說中偶爾出現，很多人並不知曉它，即便知道，也大多認爲它已不復存在。但它確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並被一羣叫做鮮血氏族的人類暗中守護，直到被扎坦諾斯發現並搶走。”
“不過在激烈的搶奪中，面對誓死抵抗、不惜同歸於盡的鮮血氏族，扎坦諾斯只得到了半塊力量獎章，還有半塊不知所蹤，可能還在地球，但誰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找到完整的力量獎章，是我畢生的夙願之一。”胡斯不無神往地說。
……
在某個獨立的未知空間，一座金碧輝煌的古老城市矗立在虛空。
這座城市佈滿金輝，宛如黃金鑄就，一如它的名字，黃金聖城。在很多地方，它還有個更響亮的名字：天堂，它是耶和華的居所，以及所有天使的家鄉。
就在這天堂之中，但以理扇動雪白的羽翼從祥雲間飛過，他眉頭緊鎖，神色頗爲凝重。
過了片刻，他飛至一道黃金巨門附近，收起羽翼輕輕地落在地面，然後就勢單膝跪下，恭敬地說道：“然德基爾大人。”
在他身前不遠處，一個身披深藍重甲的魁梧天使正以和他同樣的姿勢單膝跪地，雙手拄劍，垂首於黃金巨門之前。
巨門高逾百米，和天堂的任何地方一樣金碧輝煌，兩側雕刻着諸多天使的形象，但門扉卻緊閉不開，看上去幾如死門。跪在這扇門前的魁梧天使，則就像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塑。
“然德基爾大人。”但以理又道了一聲。
跪在黃金巨門之前的然德基爾彷彿終於注意到他的聲音，身體微微動了下，厚重的盔甲中傳來低沉而又有些虛幻的聲音：“什麼事……但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