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提起劍向着胡陵軒逼近。胡陵軒面色發白。不住後退。
當先一人大喝一聲,舉劍就想着胡陵軒刺來去!胡陵軒眼見着長劍就要無情地洞穿自己的身體,忽然急中生智,大叫一聲:“慢着!”
或許是餘威仍在,那名大漢在胡陵軒的大喝之下,不由地停下了動作,回頭看了看樑忠。
樑忠手指着胡陵軒,厲聲喝道:“死到臨頭,你還想耍什麼花樣!”
胡陵軒眼見着對方撤回長劍,暗暗鬆了口氣,當下做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向着樑忠喝道:“樑忠,我跟你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周圍大漢中有一人高聲道:“樑大哥,不要跟他廢話,這廝出名狡猾,小心上了他的當,不如一刀結果了乾脆!”
其餘人紛紛附和,胡陵軒見樑忠有些被大家說服,連忙說:“大家出來過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不外是爲了名利,大家知道我胡家富甲天下。只要你們能饒我性命放我和安華夫人離開,我便給你們每人5000兩白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想必羅嘉皇帝出手絕不會有這麼闊綽!”
5000兩白銀!
衆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貪婪的神色,有了這一筆銀子,這一輩子可都不用愁了!大家有些意動,都拿眼看着樑忠,徵詢他的意見。
樑忠心想,銀子雖然不少,可是羅嘉國許給他們的高官厚祿同樣誘人。哪一樣都無法讓人放棄啊!心中立即便有了決定。
他走到胡陵軒的身邊,將刀橫在了胡陵軒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口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淡的印子,滲出紅色的血絲。
胡陵軒只覺脖頸上寒氣逼人,心中微微發冷,“樑忠,你這是什麼意思!”
樑忠獰笑道:“差點忘了胡大人是位財神爺,一刀殺了胡大人確實太可惜了,這樣吧,只要你給我們每人5000兩白銀,我們就饒你一條狗命!至於安華夫人,她是我們升官發財,得享尊榮的本錢,可不能這麼便宜地賣給你!”只要將安華夫人帶到羅嘉國,他們以後就在羅嘉國立穩了腳跟,就算饒了胡陵軒的命,也不怕他的報復!
胡陵軒冷笑一聲:“你還真是貪心!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想要銀兩就必須按我說的做!”
樑忠將手中的刀又逼近一分。胡陵軒脖頸上的傷口更深,鮮血涌了出來,樑忠冷笑:“胡大人,如今你命在我手,可由不得你討價還價,爽快點,否則弄得我不耐煩了,一刀結果你了事!”
胡陵軒脖頸吃痛,爲了救自己的命,當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應承了樑忠,大家聽到平白又多了5000兩銀子,皆是滿臉笑容。
樑忠吩咐大家先將阿杏和胡陵軒押進去,明天天亮就上路。
一直冷眼看戲的阿杏忽然出聲:“我的孩子呢?不見到我的孩子我哪裡也不去,我不怕死,你們誰也威脅不了我!”
樑忠知道阿杏的脾氣,想着阿杏現在已經插翅難飛,爲了能讓她老實點,便叫人將孩子抱了過來。
一名女子抱着霖兒走過來,阿杏見霖兒平安無事,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她伸出雙臂接過霖兒。霖兒本來是閉着眼睛熟睡着的,可是一落入母親的懷中,就忽然睜開了眼睛,裂開嘴看着她笑了笑,還“哦”了兩聲,像是和母親打招呼。
阿杏心中一柔,便低下頭將臉貼在他的小臉上,淚水輕輕滑落下來,霖兒“哦哦”的出聲,聲音輕柔,像是在安慰她般,阿杏抱緊了霖兒,心中激動不已。
那便樑忠已經不耐煩,催促着下屬將他們帶進去。眼光瞟到胡陵軒,見他正癡癡地看着阿杏,雙眼一轉,便笑道:“胡大人,你也別覺得吃虧,雖然不能放你們離開,但我總會給你些好處!”說完便對下屬說:“將安華夫人和他關在同一個房間!”
大漢們將他們帶進莊子,把他們關在同一個房間裡。爲了防止他們逃跑,房前房後屋頂都安排了不少人看守。讓他們插翅也難飛。
屋內,阿杏抱着霖兒坐在牀上,胡陵軒坐在一張離牀不遠的椅子上。雙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阿杏知道他看着自己,就是不理睬他,只是和霖兒玩耍說話。心想着只要他敢對自己不軌,就用頭上的簪子結果了他,他的功力不如自己,要他的命對於她來說不是難事!
忽然。胡陵軒站起來,向着阿杏走近。阿杏擡起頭,死死地瞪着他,冷冷道:“你想幹什麼,不要過來,坐在那裡別動,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胡陵軒笑了笑,沒有出聲,腳下不停,一直走到阿杏的身邊,阿杏全面警惕,緊緊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胡陵軒走到她的身邊後,便沒再向前,將手中的扇子“嘩啦”一聲展開,在阿杏的身邊輕輕的搖動着,一邊說:“現在蚊子開始多起來,我幫你扇扇。”
阿杏瞪着他,不知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但見他只是除了手微微晃動,扇着扇子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便低下頭去。不再看他。
或許是扇風的作用,霖兒沒有了蚊蠅的干擾,慢慢地睡着了。
阿杏環抱着霖兒,輕輕地搖晃着,嘴裡哼着軟綿綿的曲子,臉上一片溫柔。
胡陵軒看着看着,表情也柔和了下來,他輕輕說:“阿杏,這是我做夢也想要的生活,你抱着我們的孩子哼着歌哄孩子入睡,而我則在你旁邊幫你打扇子。聽你給孩子唱歌,然後,我們一起看着孩子成長,聽他喊爹孃,教他走路,教他說話,看着他一天天的長大,接着又給他添幾個弟弟妹妹,看着一羣的小傢伙們圍在我們身邊吵吵鬧鬧……”
胡陵軒不知不覺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雙眼看着前方,嘴角掛着微笑,滿臉憧憬之色。
阿杏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道:“你就繼續做夢吧!”
阿杏那略帶嘲諷的聲音讓胡陵軒的臉色一沉,他低下頭看了阿杏一眼,轉過身坐回之前的位置,看着她,話題一轉;“你知道羅嘉國爲什麼要抓你嗎?”
阿杏沒有理他。
胡陵軒接着回答:“阿杏,你也許不知道,你帶給這個世界多大的震撼,光是你發明的熱氣球,就足以讓各國爭相搶奪你!羅嘉國不愧爲大國,手伸的很快,竟然打主意打到我身上來!”說着冷哼一聲。
阿杏表面上雖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心中着實有些焦慮,如果真被他們帶去羅嘉國,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阿杏,如果你去了羅嘉國,短時間內只怕是無法回來了,就算回來,沈元豐也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
胡陵軒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着步子,然後又走到阿杏的身邊,彎下腰,阿杏見他靠近,以爲他有意輕薄,正準備給他一耳光,可下一秒他的話讓她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說:“阿杏。這個莊子是我們胡家的,而這個房間就有通往莊外的密道!”
阿杏立即轉頭,四處尋找。胡陵軒笑道:“既是密道,可不是那麼容易讓你找到的!”說完便看着她抱着孩子在屋裡找了一圈,每個角落裡都沒有放過,可是到最後卻露出失望的表情。
阿杏眼珠一轉,迅速欺到他的身邊,拔出頭上的簪子對準他的咽喉,威脅道:“快說密道在哪裡,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胡陵軒仰起頭,眉毛輕挑,臉上一絲懼色也無,他看着她,雙眸燦若星辰,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輕浮地笑容,“阿杏,別人或許可以威脅到我,可是如果威脅我的人是你,我倒是一點都不怕……”他擡起手,抓住她拿簪子的手,“你不妨就這麼刺進去,死在你的手中我毫無怨言!”
他的手上使力,倒像是真的讓她刺進去般,阿杏的手一縮,後退兩步。
胡陵軒看着她笑,笑容充滿欣喜和滿足,就像是得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寶物。
“阿杏,原來你並不忍心殺我!”
阿杏沉着臉:“如果不是想知道密道的所在,我一定會殺了你!廢話少說,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說出密道的所在!”
胡陵軒揉了揉脖子,脖子上幾處傷痕,正在往外滲雪,他搖搖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往脖子上倒了些粉末,鮮血漸漸止住,他將瓶子塞回懷裡,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阿杏,你如此聰明又怎會不知我心中所想?要我帶你出去可以,但是出去後,你必須跟我走!”說着,又從懷裡拿出一個綠色的藥瓶,打開來,倒出一粒深褐色的藥丸,然後看着她說:“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如果沒有我的解藥,不出三月就會變成癡呆,連說話吃飯也不能夠,你只要吞下它,我馬上就帶你出去!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會給你解藥!”
他向着她伸出手,深褐色的藥丸在掌心中輕輕滾動。
阿杏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藥丸,然後擡眼狠狠地瞪着他,胸口微微起伏,像是處於極大的憤怒中,可是片刻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展顏一笑,如春花綻放般豔麗絕美,她伸出手去,捏起這顆藥丸投入嘴中一吞而下,然後看着他說:“現在你可以說出密道在什麼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