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弄明白孫春明的意思,孫悅也是震驚連連,不得不說自己這個爹玩的真是有點大了,或者說野心勃勃。
孫悅知道孫春明一直都是有心思建立一個類似於東印度公司一樣的大商業聯盟的,不過以前孫家是再怎麼牛嗶,再怎麼首富,也沒有幾個願意跟着他一塊玩的。
一直到後來主政洛陽,以孫家產業爲核心,依託於玻璃廠和鋼鐵廠,算是將原地區的資本來了個捲包燴,基本各家的軍退休大佬和豪商都有加入,只可惜只是初步合作,離一統原商界還有着老遠的距離,更何況原以外的資本勢力也不小。
更關鍵的是,他也不太敢繼續發展下去了,一來他他漸漸有點控制不了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的股東們了。二來,這個資本勢力太大容易惹了趙匡胤的猜忌,那得不償失了,所以只能安奈心頭野心,打算另找機會。
誰能想到,機會這麼快來了呢,他自己都稀裡糊塗的,一點規劃都沒有的,居然成了三司之一的鹽鐵使,而且三司使楚昭輔還惡了官家,有意縱然他跟三司使搶班奪權。
不管哪個年代,當權力和財力完美結合之後,所爆發出來的能量都是無巨大的,這不是加法,是乘法,甚至是特孃的次方。
在商鈔鹽引製成功運轉,嚐到了甜頭,並得到了朝下一片交口稱讚之後,他便在官商結合,或者說勾結的道路一去不復返了,畢竟,不管是當官還是做生意,看別人勾結都是很不爽的,而自己勾結麼,呼哈哈哈哈。
銀幣的鑄造,孫春明並沒有直接交由鹽鐵司直接搞,而是在鹽鐵司下屬建立了一個銀錢局,專門負責勾連天下商人建設錢莊,因爲銀幣和銅錢之間是要求按例在錢莊兌換的。
這裡普及一個金融常識,貨幣的兌換哪怕是經濟崩潰的明朝都是有一個官定例的,如說官府規定一兩銀抵一百,但在實際交往老百姓也不傻,一千能換一兩銀不錯了,好像我朝相對困難時期的金圓券,原則跟人民幣的兌換是一一還是一點一來着,但實際一二都沒人跟你換。
如果沒有錢莊作依託,孫春明嘴脣一碰下嘴脣要鑄新幣,那扯淡了,這是一個國家最根本的幾大權利之一,不管怎麼鑄,都相當於後世的印鈔,那是要出大亂子的,你怎麼定兌換例都沒用,老百姓不認你這個。
元明兩朝還發了幾十萬億的紙鈔呢。
但有了錢莊不同了,相當於央銀行,如孫春明規定一銀幣等於一兩銀,等於十貫銅錢,別管這個兌換例離譜不離譜,只要老百姓隨時可以在錢莊能兌換得了,這個例是成立的,而且在倭國白銀大量涌入之前,這個體系也不太可能崩潰。
所以本質這並不是什麼新增鑄幣,是特麼提前出來的飛票或是交子,以銀爲依託不過是一種過渡罷了。
這樣的貨幣說實話跟普通的平民百姓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孫春明想讓朝廷將稅收體系與銀幣結合,又被趙匡胤給否了,人家也怕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所以很順勢的,這東西變成純商用的了,兌換一次最少兌換一千枚,也是一萬貫,直接將這銀幣變成了頂級富豪世家才能用得起的東西。
錢莊裡需要存儲大量的銅錢,而朝廷又沒有錢,再加銀幣的推廣和使用離不開大商人的支持,所以錢莊很順其自然的變成了官商聯辦,五成股份在鹽鐵司,四成股份分散民間,還有一成,打算扔給孫悅的軍委,讓軍隊層集資購買。
這東西只要發展的好了,還會把全國的礦用業務甚至是鹽鐵業務都能合併過來,差不多已經有東印度公司的七八分神韻了。
如果政治清明,銀幣很快可以從這些大商豪商手推廣出去,讓權力依託於民間財富可以平穩而高效的滲透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而開銀行這種事情不管是何時何地,都是te:“mu:“d-i絕對暴利行業,算暫時還看不出利潤何在,但古人也不傻,夠資格的必然會蜂擁而來,爭先恐後的想要加入,以資本的力量結合權力,從而暴增。
這個模式有點類似於明末時候的山-西晉商集團,只是那個純粹是私人買賣,沒有官方背景,終究走不出一省之地,雖然後來靠着給滿清當han“j-ia:n得到了一定的發展,但也那樣,根本沒法與孫春明這個相。
孫悅知道,自己這個爹是真想要在大宋搞出來一個荷蘭東印度公司一樣的東西的。
順便說一下,那四成民間資本,孫家佔了將近一成,將來哪怕他們學着東印度公司把股票給弄出來,鹽鐵司的五成也是永遠保持不變的。
乍一看權利是在孫家手裡的,但本質這權利其實還是鹽鐵司的,只是孫家作爲此事的發起人,又擁有最大的私人股份,算將來有朝一日離開了這個工作崗位,也依然可以保留一定的影響力罷了。
不過,以後鹽鐵司的權利肯定是想收也收不回來了,三司必然一家獨大,甚至還要超過樞密院的承旨司,除非te:“mu:“d-i趙匡胤再把孫春明給調到度支司去幹兩年。
一想到未來有一天自己手裡會出現一個東印度公司,感覺好爽,那可是擁有自己軍隊、擁有鑄幣權、外交權、甚至戰爭權的龐然大物,都說財相起東西兩府來只能算半個宰相,呵呵,放孫春明手底下試試?
不過很顯然那是以後的事兒,估摸着怎麼也得等他升職成了真正的三司使再說。
至少暫時來看,這東西短期之內真正的作用還是遷都。
這也是趙匡胤能同意的原因,因爲現在趙光義的晉王黨一窩蜂的全去懟趙普去了,算明知道孫春明在搞事,也沒什麼精力搭理他,算有幾個有識之士想懟也扛不住大勢,倒還真讓他們不顯山不露水的把事兒給幹了。
說起來,他們父子倆現在好像沒有哪件事是跟遷都不相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