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我們再次相遇,眼神相觸的一瞬,便是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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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穿上已睡沉沉入睡的藍忘憂,柳羽沫慘白的小臉上終於扯出了一抹微笑,這下瘴氣之毒算是解的徹底了。
“竹,繃帶拿來,他的右臂需要包紮。”將藍忘憂的身體稍微擦拭了一下,柳羽沫便準備將他的手臂弄好,不然就衝這樣下去,即使不被瘴氣吞噬,這條手臂有沒法要了。
“主子,繃帶。”竹略帶哭腔的聲音響起,竟使得柳羽沫不由的一怔,但她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接過那繃帶,開始給藍忘憂包紮。
“此事不許告知任何人,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門的秘方,白璃她們一輩一輩傳下來的就好,明白?”
“可是,爲什麼不讓他知道是主子你險些丟了性命救活了他,那你的付出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竹疑惑,她不懂,真的不懂,主子這是在做什麼!
“記住我說的話,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他是喝了我的血重獲的生命。”柳羽沫冰冷的話語響起,她知道竹是在爲自己報不平,可是,她又能否知道,自己心裡所想……
“是,主子。”竹泄氣般的回了一聲,便陷入了沉默。
“他的病最少要一個月才能康復,但是他的體質卻是特殊於常人,所以只需十天左右便可痊癒。”柳羽沫碎碎念着,心中的計劃也開始默默進行。
“主子?”
“竹,這十天來你負責藍忘憂的一切事情,包括生活起居。”緩緩開口,柳羽沫目光深沉,她要在這十天裡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之後的日子,便是與藍忘憂的一起安心的生活了。
“可是,沒有人照顧主子的話……”竹小聲的抱怨,柳羽沫的傷還沒好,這幾天也沒有辦法用功,一切事情都是要有人照料才行,可是她卻讓自己來照顧別人,這雖然是命令,但是……
“你越來越不聽話了。”柳羽沫冰冷的開口,臉上明顯染上了慍色,話中帶着駭人的威嚴。
“是,主子。”竹連聲答道,看來的確要管管自己的行爲了,如果每次都這樣質疑柳羽沫的決定,那一定早晚會被柳羽沫嫌棄的。
“這十天不許任何外人接近藍忘憂,還有……”將藍忘憂的右臂綁好,柳羽沫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這十天不會在府裡,不必問我去哪,別人問你你也好回答,記住我的話,知道了麼。”
“是,竹明白。”
“嗯,你先出去吧,準備好沐浴的水,我一會就要出府。”
“好,我這就去。”
憂,你要保重好身體,這十天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然後便和你一起度過以後的日子,或許十天
後,我不一定會活着回來,但是,你要知道,我會一直愛着你,因爲,你是一個值得我愛的男人,憂,不要恨我,這是我的決定,對不起……
柳羽沫看着軟塌上的男人,心中不禁抽痛,不想離去,但又不得不去,這件事,她只有現在可以做了。
雙眸含淚,柳羽沫輕輕的覆上藍忘憂的身體,對着那以不似剛剛那般蒼白的脣吻了下去,淚,順着他的棱角分明的輪廓滑落,緩緩起身,不捨的離去……
“主子,不論你打算幹什麼,竹都會支持你的,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沐浴完畢的柳羽沫穿上了鮮紅的火裘袍,三千青絲簡單的用髮帶束起,頭插梅花白玉簪,一縷青絲垂於胸前,顯得無比的優雅。
“嗯,照顧好自己。”沒再說什麼,柳羽沫簡單的交代了一句便快步走進了夜色中。
“憂,等着我回來。”柳羽沫小聲的唸叨着,心裡一萬個捨不得,但只要一想起那件事,她便必須下狠心,此時不解決,自己永遠不會好過。
許秋英,我們的恩怨也該結束了。
經過幾天的調查,柳羽沫早已得知許秋英的住處和平日的去向,只要自己出現在這些地方,就一定會遇上他的。
“許秋英,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柳羽沫的下場。”渾身散發着嗜血的味道,柳羽沫雙眸滿是殺氣,只要這十天,十天過後,許秋英便再翻不起身,自己也就什麼都放下了。
夜,沒有星星,只有那半圓的月亮向大地撒着微弱的光亮。
黑夜中,一抹修長的身影閃過,那躲在黑暗的角落裡的柳羽沫不禁眼神閃出興奮的光芒。
“唔……”柳羽沫悶哼,胸前再次被自己狠狠的拍了一掌,頓時感覺喉嚨一陣發澀,隨即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重重的摔在了男人的面前。
“該死,沒事擋爺的路。”男人憤怒的呵斥着,看着自己腳下的女人,不由的用力踢了她一腳,便要離開。
“噗……”由於頂不住這強大的衝擊力,柳羽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看着那要離去的背影,眼中帶着嗜血的光芒,彷彿要將前面的男人凌遲了一般。
“秋……英……”柳羽沫艱難的喊出男人的名字,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但願自己的賭局旗開得勝。
結果沒令柳羽沫失望,就在已經離開的許秋英聽到柳羽沫的這一聲‘秋英’後,便急忙轉身,快步跑到了她的身邊,將那瘦小的身子翻了過來,一張熟悉的面容便映入許秋英的眼中。
“小羽!”許秋英看到柳羽沫之後顯然震驚不已,他剛剛還狠狠的踢了柳羽沫一腳,真是太愧疚了。
“這是怎麼回事?”緩過神來的許秋英馬上注意到了柳羽沫的臉色,那蒼
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容,嘴角的絲絲血跡,都令他疑惑不已,柳羽沫的武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的,今天怎麼?她這是敗在了誰的手裡?
“小羽,你遇到我,算是幸運,也證明我們兩個緣分未盡。”許秋英看着暈迷的柳羽沫,嘴角勾出了一抹邪笑,隨即便起身,抱着她消失在了夜色中。
“咳咳咳……”柳羽沫不住的咳嗽,看來身體真的是元氣大傷了,心裡這麼想着,便也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自己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
“不用觀察了,這是我家。”門外傳來一聲男人的侃述,隨之而來的,便是許秋英那一張微笑的表情。
“秋英。”柳羽沫輕念,心裡卻是殺氣四伏,紫瞳,拜託你了,我不能讓他就這麼容易死掉。
而隨着柳羽沫的想法,許秋英也是沒有注意到柳羽沫的眼中那一閃即逝的紫光,反而是依舊那樣微笑。
“小羽,你怎麼會受如此重傷?到底是誰傷的你,我定要殺了他,爲你報仇!”許秋英惡狠狠的說,他其實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傷了柳羽沫,但卻不是爲了報仇,而是,拜師。
“藍忘憂。”早已看出許秋英的心思,柳羽沫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如果是藍忘憂,你是不是也要‘報仇’呢!
“怎麼是他!”許秋英激動的喊了出來,這要如何是好,“他……他不是你的丈夫麼?怎麼會對你下如此重手?”
“當日比武結束,藍忘憂便懷疑我與你曖昧不清,每日都不給我好臉色看,動不動就對我施暴,我的功力並不如他,只好這樣感甘受屈辱。”柳羽沫說着,那淚光便閃爍在了眼眶中,顯得無比的楚楚可憐。
“今日,他不知又聽說了什麼,回到府上對我就是一頓毒打,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便趁着月色,逃了出來,沒想到卻遇見了你。”柳羽沫哭的梨花帶雨,這也是許秋英不得不相信了她的話,畢竟她這一輩子沒哭過幾回。
“什麼!原來他竟是這樣一個僞君子。”許秋英幾乎拍案而起,看着眼前的小人兒哭的如此傷心,他的心竟也開始抽搐起來。
“秋英,現在我已無處可去了,你不會也嫌棄我吧。”柳羽沫不住的用那寬大的袖口抹淚,完美的肌膚也隨之露了出來。
“怎麼會,小羽,你就在我這住下,住多久多沒問題的。”許秋英看着此時的場景,不禁身子一僵,走到柳羽沫的身邊,拍了拍那顫抖的肩膀。
“秋英,謝謝你。”柳羽沫見狀順勢一把擁住了面前的男人,大哭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許秋英感覺着懷中人真實的溫度,心裡一暖,連忙伸手輕撫柳羽沫的後背,卻完全沒注意到她那邪魅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