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溟沒有追上去,看到她的眼淚。他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他會非常的難過,彷彿是傷害了自己最心愛的人。
回到別墅,靠着門整個身體無力的滑落在地板上,爲什麼,爲什麼偏偏對她這麼殘忍,說好的信任呢,看來那也是騙她的吧,居然她還會信以爲真,居然還會瘋了一樣的相信那個男人,真是瘋了。
隔着門,戚少溟不知道躲在裡面的沐晗音是什麼心情,總之自己的心情很糟糕,說不出來的糟糕。
爲什麼她的眼淚那麼刺眼,爲什麼他又來到這個地方,以後不要來了,再也不要來了。
沐晗音哭的難受,哭到嗓子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然後一個人寂靜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一動也不動,這身體的冷怎麼及不上心裡的冷。
戚少溟去了醫院,海倫這幾天的脾氣變得很差,戚少溟還是會每天來看她,她的臉毀了,誰都沒有辦法,修復不了,沐晗曦下手太狠,幾乎傷到了頭顱,可見沐晗曦有多狠心。
“今天怎麼樣了?”他問醫生。
“還是老樣子,您親自去看看吧。”醫生無奈的嘆氣。
病房裡一片狼藉,她總是摔東西,不停的摔東西,病房裡能摔的都摔了,現在開始扔被子,開始罵人。
戚少溟有些厭煩這樣的海倫,在他的印象裡,海倫一向冷靜,就連面對生死都能冷靜如常,可是今天因爲這張臉毀掉,就變了,幾乎所有邪惡的樣子都展現了出來。
“海倫,夠了。”戚少溟沉聲的喝住正要發泄的海倫。
海倫滿臉都是繃帶,只露出兩隻眼睛,回頭見到是戚少溟,拼命的跑過來,躲在他的懷裡,脆弱不堪。
“我的臉毀了,大哥,我的臉毀了。”海倫驚恐說着。
“我知道,你別這樣,相由心生,何必在意一個皮囊,難道我的臉壞了你就不愛我了嗎?”戚少溟適當的舉了一個反例。
海倫擡起頭猛的搖頭:“不是,我不會的,我怎麼會是那種人。”
“那不就得了,何必自己在意一張臉,我不會因爲你的臉毀了就不愛你,不要擔心。”他已經告訴她無數遍了,可是她就是不相信。
“大哥,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沐晗曦把我變成這個樣子,你該懲罰她,你該懲罰她。”海倫聲音顫抖着,卻擋不住她話裡的殘忍。
戚少溟挑眉,低頭看着懷裡海倫,她居然說要懲罰沐晗曦,她不是很善良嗎?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你剛剛說什麼,海倫。”戚少溟又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有說的。”海倫忽然意識到什麼,迷茫的搖頭。
戚少溟目光有些冷:“我沒說就這麼算了,沐晗曦太囂張,總得想個辦法來治治她。”
海倫慌忙的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戚少溟生性多疑,她不可以引起一點點的懷疑。
“心情平靜一點,好一點我們就出院。”戚少溟語氣平靜,腦子裡卻在想着與沐晗音的那個吻,纏綿悱惻,回味無窮啊。
以前她也是這樣迷惑他的吧,如今海倫受了這麼大的傷害,他竟然還在想着那個女人,果然是妖孽。
沐晗音一個人在別墅裡度過一晚,早上醒來的時候自己還在地板上,身體很冷,都有些發不出聲音了,牙齒也顫抖的作響。
昨天晗曦走後,他就來了,爲什麼還會來這裡,不是一直沒有把她當做人麼,又來做什麼,還那樣羞辱他,那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忽然不知道了。
“姐姐,昨天戚少溟來過是不是?”沐晗曦一早就打了電話過來,聽着聲音,她那邊好像很吵,卻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沒有。”她一口否認。
“姐姐,你忘了我的人在你身邊,除了戚少溟跟威廉,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那裡,知道嗎,我以爲他總算是良心發現,來看你了,看來是我想錯了。”沐晗曦聲音的溫度下降到零度,沐晗音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晗曦?”
“戚少溟給你一分痛苦,我就還給海倫百倍,我相信昨天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沐晗曦冷冷的笑道,那個女人她還有很多話要問呢,這下好了,讓戚少溟變成這樣,她要是不治治她,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不要啊,晗曦,那樣他會更恨我的。”沐晗音有些慌張。
“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是這樣,一點骨氣都沒有,我們什麼時候像現在需要去乞求別人的愛了。”沐晗曦是女王,無論如何別人無法忽視,寧願站着死她也不會跪着生,她更不能忍受身邊的人總是委屈求全。
“不是這樣的,晗曦。”沐晗音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她跟難過,她恨海倫,可是卻不能傷害,那樣戚少溟該有多恨她。
“夠了!”沐晗曦生氣的吼了一句然後掛掉了電話,她不想聽沐晗音總是哭哭啼啼的,煩死了。
沐晗音那些電話的姿勢很僵硬,晗曦生氣了,她自己也氣,爲什麼她就不能有點自尊,有點骨氣,哪怕是一點點也好,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她也說不上來有什麼好,她就是愛啊,她能怎麼辦?
傍晚的時候,身體開始不對勁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頭重腳輕,沐晗音意識到肯定昨天晚上自己睡地板着涼了,可是她不知道威廉的電話號碼,他是醫生一定有辦法的。
她不敢給晗曦打電話,怕被她罵,着急的團團轉也沒有辦法,忍着,身體卻難受。
於是喝了點水,就早早的躺下去了希望睡一覺能好一點,實在不行明天就去醫院,睡着前她這樣計劃着。
她沉沉的睡着,對什麼也不能察覺,就連戚少溟進了自己的房間也不知道。
戚少溟心煩意亂的睡不着,最近他想找沐晗曦,卻怎麼都找不到,威廉也不告訴她到底去哪兒了,這個丫頭整天神出鬼沒的,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莫名其妙的又來這裡了,是不是心煩都會想到這裡來,好像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心煩的時候就會來這裡,可是那個時候沐晗音不在這裡,她失蹤了,不見了,失憶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口總會疼,不知道爲什麼,疼的太清晰,他不能自欺欺人的說那是幻覺。
這棟房子的密碼是她的生日,他急着,設計密碼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設計才容易記住,結果她的記憶最容易記住。
坐在牀邊牀頭的燈亮着,她說她恐懼黑暗,所以,牀頭的燈一定要開着,不然她睡不着覺。
她說過的好多事,喜歡的很多東西,他都記得異常的清楚,爲什麼自己會恨她,難道不是嗎,她差點傷害了他的孩子,跟別的男人可以隨便的上牀,這樣的女人,他應該恨不是嗎?
她的臉色很蒼白,沒有血色,這種深夜看着這麼一張臉就不覺的有些驚悚,跟鬼一樣,可他卻有些心疼。
不由自主的撫上她的臉,心頭猛的一驚,狠狠地抽搐着,她怎麼這麼燙。
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頓時整個心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那麼疼。
“沐晗音,你醒醒,醒醒。”他搖晃着她的身體,沐晗音被燒的糊塗了,自言自語的不知道說什麼,就是不睜開眼睛。
戚少溟也明白她是發高燒,意識已經不清楚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抱起她就直接衝下樓,該死的女人,是不是他今天不來,她就這樣燒下去,都沒有人管。
怎麼就這麼不好好的照顧自己,在新加坡的時候他每天都會做很多有營養的菜給她,那時候臉色紅潤,身體也很好,這纔多久,又是這個樣子,尖嘴猴腮的,看了都讓人討厭。
沐晗音昏昏沉沉的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裡,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醫院,她怎麼會在醫院裡,太恐怖了,她夢遊了嗎?
昨天晚上好像揍誰在叫她,她沒醒,是誰送她來醫院的。
拔了手背上的輸液管,跳下牀就要出去,還沒有多遠就結結實實的撞上一堵牆。
迷糊的揉揉自己的額頭,擡起頭,迷茫的眼神漸漸冷靜下來,人也清醒了不少。
“你?”
“去哪裡?”戚少溟臉色陰鶩的可怕,沐晗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沒穿鞋,其實地板上挺冷的。
“不是,我。”
“怎麼不穿鞋,經常不穿鞋,你是野人還是什麼?”戚少溟莫名其妙的怒火讓沐晗音有點摸不着頭腦,他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她的神態沒有表現出多激動,心裡很平靜。
戚少溟拉住她的手將她甩到牀上去。
“笨女人,什麼都不幹都會生病,都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戚少溟恨不得揍她一頓。
沐晗音偏頭看着窗外,眼裡有些驚喜,難怪前幾天那麼冷,原來是要下雪了,看着飄着的雪花,她很出神,似乎都忘了身邊還有戚少溟。
戚少溟注視着她消瘦的側臉,不再說話,她專注的看着窗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只是因爲那些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