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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聽到醫院一詞,蔚安安眼一紅,將其他碎屑都拋諸腦後,轉動方向盤就踩油門。
一路蜿蜒,坐在車上的安承羽這才發現,這孩子並不是因爲擔心父母親的安危亂了分寸隨便開車,而是她壓根就不會開計程車!
“該死的!快踩剎車!……”
“我、我控制不住,我看不見了,怎、怎麼辦?”
受黑暗與疾速等各種不利因素影響,蔚安安駕駛的這輛剛剛遭受重擊的計程車處於崩潰狀態,猶如一頭失控的紅色猛獸,與護欄摩擦出朵朵絢燦的火花,剎車失靈,車燈全滅,計程車在剎那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撞飛了護欄,墜落海洋。
死亡就在眼前,蔚安安忘了去恐懼,只感覺安承羽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別怕。”
計程車衝破護欄朝着斜坡直墜,一陣強烈的動盪中,蔚安安並沒有太大的不適,這一切得以用身體護住她的男人,安承羽咬牙,生生的忍受磕磕碰碰帶來的震盪疼痛,幾秒鐘的時間,計程車飛越入海洋,海水瘋狂的涌進車內,倆人隨着計程車一起慢慢沉入海底。
“安老大!安老大!你醒醒!你快醒醒!”
黑暗的海洋裡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蔚安安在車子還未完成淹沒時清醒過來,推了推身前的男人,又拍了拍他的臉頰,發現他沒有了意識。
車子終於被黑暗的海水吞噬,來不及思考,蔚安安依靠本能,摸索着打開計程車的門,費勁千辛萬苦將車裡的男人拉了出來,然後藉着水的浮力,把他往上托起,自己則在水裡忍受缺氧的炙痛。
“噗啊!”
終於冒出水面的蔚安安吐出一口水,抱住安承羽的頭漂浮在海面上,黑暗的大海里什麼也看不見,她心裡最大的恐懼卻源於這個失去意識的男人,她知道此時此刻不能拖延時間,一定要先把人送上岸去,否則積在肺裡的海水可能會要了安承羽的命!
她心裡那麼恐慌,拖着安承羽,使勁的蹬腿,拼命地朝岸上直遊,不敢想象若是這個男人有任何不測,該如何是好。
出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吃力,如此恐慌,將安承羽拖上岸後,她不停地喊他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更是冰涼一片,心一下子揪緊了,眼淚抑制不住地狂涌出眼眶,她擡起頭看了看周圍,黑漆漆的,一個可以幫忙的人也沒有。
“安老大,嗚嗚,安老大,求你了,快點呼吸呀……”
她撬開他的嘴脣,不斷地進行人工呼吸,又按壓心臟,然而這一切一點效果也沒有,她啜泣着,仍是不放棄,歇斯底里的喊道。
“安老大……求你了……呼吸呀!……求你了嗚……”
“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求你了……求你了……”
天空悶雷聲不斷,一道閃雷劈過,傾盆大雨如注,她的哭喊被雨聲掩蓋。
各種她知道的急救辦法都用上了,可安承羽就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她腦袋裡想不出還能怎麼辦,尖叫一聲,她胡亂地捶打安承羽的身軀。
“安老大……嗚嗚……不要死……求求你……嗚嗚……爲什麼要救我……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就在她絕望的捶打中,安承羽終於有了一絲活的氣息,她的小拳頭不停地砸在他剛毅的腹部上,將積水給打出來了,他噴出一口水,漸漸地恢復了呼吸,微微睜眼見渾身溼透哭得一塌糊塗的小人兒,他在心裡嘆息,想着這孩子這麼衝動,嚇嚇她也好。
蔚安安吸了吸鼻子,感覺到安承羽清醒了,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幸好,還活着,他還活着,抱住他的頭,她喜極而泣。
安承羽雖然恢復了意識,可身體卻依舊動彈不得,計程車墜海的時候他的腦部遭到多次碰撞,應該是腦震盪了,此刻自身感覺也難受得很。
“安老大……你醒醒……千萬別睡……嗚嗚……求求你……”
雨勢越來越大,怕會漲潮,蔚安安收起眼淚,將安承羽拖到自己的雙腿上,馱着他一步一步地挪到岸上,女孩子的力量有限,有好幾次她累得就想躺下去永遠不睜開眼睛了,可想到安承羽和蔚藤他們夫妻倆,她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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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一聲解脫的吶喊,她終於把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安承羽弄到了馬路邊,來往的車輛很少,她不停地和安承羽說話,就怕他睡過去後醒不來了。
蔚安安跑出別墅的時候,心裡其實對安承羽有所懷疑的,她猜想蔚幫之所以會出事是因爲這個男人,他對她的好十有是因爲她有利用價值,可是在計程車墜海的時候,他用身體護住了她,危急時刻做出的反射動作尤爲折射出這個人的內心,她在絕望那刻心想,假如這個男人死了,那她一定會去陪他。
經歷了兩個多小時的生死關頭,終於有車子經過了馬路,蔚安安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她將安承羽放躺在路邊,跑到馬路中央攔車,在安承羽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的便是一個女孩無畏的伸展雙臂站在路中央,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求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