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笑得合不攏嘴,他們可是好久都沒見過了!許紫這兩年,雜事不斷,連帶着陳悠然都很少過來了!就算是來了,十之七八都是因爲心裡受到了創傷!來到這樣一片淨土,來尋找安慰的。
許紫不禁有些羞愧,看着一桌子的珍饈。心裡更是不是滋味了!拉着姆媽的手,說道:“姆媽!對不起,我們很少來看您!”
姆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臉的無所謂,但是隱隱約約,許紫總能覺得這樣的姆媽,一定是在試圖遮掩自己內心的難過吧!就是因爲這樣,纔會更讓許紫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
陳悠然也是這麼想的,接着許紫的話茬,說道:“我也是,每一次來,都是因爲心情不好!”
陸少祁看着許紫跟陳悠然的狀態,不禁有些好笑,現在這種念頭,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來看看,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哪裡還有什麼經常和不經常!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母女之間,也未必會有這樣親近的時候吧!遇到了這麼一個許紫,陸少祁已經覺得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觀了。
與衆不同。
許紫跟陳悠然之間也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以至於他們兩個人,可以一直安安穩穩,做了這麼久的朋友。
想到這裡,陸少祁嘴角噙着一抹淺笑,看樣子,孟啓予還算是有望跟陳悠然複合的!這麼一個念舊的人,是絕對不會說放手,就放手的!
意大利,地下堡。
低氣壓完全籠罩住了地下堡,看上去一片陰霾。
皇甫梓煌坐在主位,緊緊地拉着木剪秋的小手,眼神清冷堅毅,狠狠地看着對面的那些黑衣人!看上去都是練家子,都是不凡之人。
“你們能來,倒是很讓我意外!”皇甫梓煌笑了笑,只是那個笑容實在是太過恐怖,讓人只要是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
沒想到,老頭子竟然會派了這些人過來,簡直就是太給他們面子了!氏族他們肯定是要去的,這是這麼多年來皇甫氏族的規矩,他們就算是再不願意,也不會這麼任意妄爲!可是偏偏,在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來了這麼一撥人。
呵呵,真是可笑,難道還以爲他們會潛逃嗎?
不!不會的!
他們也算是家大業大吧,但凡是有這樣的條件,都不太容易抽身而退。
帶頭的那個人,眸光冷厲,但是臉皮帶笑,沒有一絲絲嚴厲的意思!但是皇甫梓煌太過了解這些人了,面熱心冷,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讓人噁心了一點。
木剪秋躲在皇甫梓煌的懷裡,根本就不敢面對這些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打擊了木剪秋的心臟,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直接讓她想到了幾年前發生的事情!那是她今生所犯下的罪過。
“也沒什麼意外的,只是二公子,一向獨立,主子怕二公子是不認識回家的路了!”那人眸光似箭,緊緊地盯着皇甫梓煌懷裡
的木剪秋,還真是沒想到,幾年不見了,這木剪秋,還是和幾年前一樣!看樣子古色古香,單純無愛,但是心裡指不定在算計着什麼呢!畢竟他們都是見識過這個女人的手段的!
實在是不簡單!
這麼想着,那人接着說道:“二公子跟二少奶奶大婚,我們都是知情的!聽說,現在已經有了孩子了,真是大喜!”
木剪秋總覺得哪裡不對,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這些人,最是在意血統高貴與否,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平民,他們看不上自己,也是有原因的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是看着這些人,就是一身的不自在!
這皇甫梓煌感受到了木剪秋的害怕,瞳孔驟縮,然後接着說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心裡清楚,不勞你們費心了!你們舟車勞頓的,還是好好休息吧!明天倒是有航班直飛英國的。”
呵呵,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對他們家族的世代長老下了驅逐令!
那個女人的力量,還真是強大的很!這麼想着,大長老慕言冷冷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不急不急,主子也說了,讓我們幾個跟着二公子一起回去的,氏族那邊,一切都佈置好了,只等着二少奶奶認祖歸宗了!”
好狡猾的老狐狸!
他們就是吃準了,只要是皇甫氏族的子孫,都會聽從當家主子的號令!就算是皇甫梓煌這樣叛逆的人,都會認真考慮一二,更何況其他人呢!
木剪秋都快要哭出來了,自己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皇甫氏族了!
那是最讓自己感覺屈辱的地方。
這麼想着,木剪秋直接坐了起來,目光看向那幾位長老,說道:“我知道,我血統不純,更算不上高貴不高貴的,但是我跟梓煌是真心相愛的,爲什麼這麼相信的兩人,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皇甫梓煌渾身一顫。
這麼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木剪秋說出這樣的話呢!心裡說不震動的話,也是假的!這麼想着,皇甫梓煌心裡一甜,淺淺的笑了笑。
說到底,這麼五位長老,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真的把他們給惹毛了的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長老慕言雙眼微眯,看着木剪秋那麼可憐見的模樣,倒是起了幾分憐惜的心思。
只是就是這麼一個女人,讓他們的大公子,他們原本就定下的繼承人,直接變成了那麼一副鬼樣子。
這麼一過幾年,他們氏族的氣氛一直都是這麼僵硬,從來都沒有想過,因爲一個女人,會讓他們麼都會變得這麼難辦!
這麼想着,慕言接着說道:“你們相愛,我們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認祖歸宗,總還是要的!這都是常理,也不過分!”
這麼一番話,讓木剪秋頓時就是啞口無言!確實是不過分,這個道理,她也是懂的,但是自己就是沒辦法坦坦蕩蕩去氏族!畢竟氏族還有一個皇甫寧煌啊!要是說,
自己愧對孟啓予的話,那麼對於皇甫寧煌,自己應該就是屬於一輩子的懷念,一輩子的感謝,一輩子的難過了吧!要是什麼上升到一輩子的高度的話,那麼自己這一生,可算是完了!
慕言看着木剪秋的臉色變了又變,想着要趁熱打鐵!現在的皇甫梓煌對木剪秋這麼好,幾乎是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了!要是他們這一次不能馬到功成的話,皇甫梓煌毒很有可能要跟氏族脫離關係了。
僅僅是爲了一個木剪秋。
誰都以爲皇甫梓煌是依靠着皇甫氏族的力量,纔會有今天這樣的規模的,但是作爲內部人員,他們也都知道,這一切全部都是皇甫梓煌的天才!跟皇甫氏族根本就沒有關係。也就是因爲這樣,他們纔會越來越覺得現在的皇甫梓煌是要脫離氏族了。
皇甫寧煌已經不能繼承氏族了,只剩下一個皇甫梓煌了。
所以他們纔會這麼不擇手段的召回。
哪裡知道,這麼一個小小的木剪秋,會有這樣的能力,讓他們都吃了一驚。
皇甫梓煌緊緊地盯着慕言!這麼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乃是氏族的中堅力量!沒有人會對他不敬,但是這樣的老人,智慧過頭,對於他們來說,反是一種傷害。
人一旦是充滿了智慧,又是一個老者的話,就是人精了。
看着慕言說的滴水不漏,皇甫梓煌冷冷地笑了笑,說道:“不知道父親說了沒有,要是我跟小寶到氏族去,什麼時候讓我們回到地下堡!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所!”
“呵!”慕言只是笑了笑,“二公子,是不是連曼麗死了,都不知道??”
“什麼?!”皇甫梓煌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麼想着,皇甫梓煌接着說道:“怎麼會?怎麼會呢?”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曼麗確實是死了。
心情抑鬱,就算是有司命那樣的神醫,也是束手無策!最怕的就是不配合的患者了!像是曼麗這樣一心求死的,死亡來的也就更加容易了!
皇甫梓煌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瀰漫着痛苦,這個偌大的地下堡,是他跟曼麗辛辛苦苦奮鬥來的,這一切都不容易,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樣!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自己就不愛了?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曼麗就這麼開始沒了一頭靚麗的秀髮了?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自己就變得這麼冷漠,連曼麗死了都不知道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曼麗走的那一天,自己連狙挽留的話都沒有,陪着自己共患難,陪着自己度過那麼艱難的歲月,可是現在呢?一切都好,一切都是安安穩穩的,最初的那個女人卻不在了!
可真是有夠諷刺的!
這麼想着,皇甫梓煌嘴角噙着一抹苦澀的笑容,看了慕言一眼,這個老人,總是這樣,懂得拿捏人心,真讓人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