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
走到鏡子前的夏清絮,對着梳妝檯前的鏡子,對着鏡中的自己,仔細地審視着,夜場工作時的紊亂生物鐘,以及愁眉不展的心境,讓夏清絮憔悴了不少,不化妝的臉依舊清新怡人,只是眉目間露出倦色,顯得十分疲憊。
夏清絮遲疑了片刻,艱難地擡起手臂,用最簡單的化妝品,簡單修飾了一番自己的面孔,精氣神好了許多。
手裡緊緊拽着尚擎澤施捨一般扔下的鑰匙,棱角扎進肉中,感覺不到疼痛,夏清絮心中充滿了屈辱。
腦海裡揮之不去的都是父親在獄中的模樣,想起每每探監時,父親強擠出的笑容,安慰着自己,說他在獄中一切安好,可實際上事與願違,債主們都找到了夏清絮的頭上來了。
想到這裡,夏清絮眼淚不自覺地滑落,味道苦澀。
已經山窮水盡的父親,又怎麼能夠抵擋住這一切呢?尚擎澤想做什麼,就一定能做到。
爲了父親,夏清絮必須犧牲自己,身子還有什麼重要呢?她早已在發現一切真相的時候,就千瘡百孔了。
只是做尚擎澤的女人而已,她夏清絮能夠做好。
夏清絮再次握緊鑰匙,緊咬着自己的嘴脣,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此刻,熟睡的尚擎澤恐怕沒有想到,之前將鑰匙狠狠甩在他臉上的夏清絮,這一次竟然會妥協。
尚擎澤,一覺睡到了中午。
“擎澤,該起來了。”
雷詩涵壓低聲音,溫柔地在尚擎澤的耳邊喚着。
尚擎澤眼瞼眨動,慢慢睜開,看見的是那張自己不願看見的臉,濃妝豔抹的精緻他已然厭煩了。
“幾點了?”尚擎澤撐起身子,開口問道。
“快12點了,我做了午飯,起來嚐嚐吧!”
尚擎澤也有些驚訝,雷詩涵的舉動確實反常,但尚擎澤沒有多說什麼,冷漠地走下來。
快要十二點了,果然還是等不到夏清絮。難道,她真的寧可眼睜睜的看着她父親受苦,她被那五十萬逼迫的無路可走,也不願意來找他嗎?
尚擎澤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她想得美……無論仇恨還是愛意,他都不想放過夏清絮。他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捆綁在了一起,永生永世都無法拆分開來。
雷詩涵幫着尚擎澤穿上襯衫,衣服上散發着淡淡的洗滌清香,雷詩涵貪婪地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