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這個做什麼?聚靈用的這種東西,一般人是不會隨便用的。
因爲那個做法的木頭是要在施術者的血浸染七天七夜,然後再刻上秘傳的圖案,纔可以有用的,而且這樣的木頭只能用三次,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牆角的木頭也有三根手指那麼粗,要想浸泡的話,沒有幾碗血是做不到的。
她這麼費心,到底是爲了誰?
我正疑惑着,茯苓便又端了一碗粥,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往我牀邊一坐。
“你呀!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安心養病吧,那你病好了,我陪你去找你媽媽。做人嘛,肯定凡事都要往好的方向想,這樣纔會越活越有希望嘛。”茯苓一邊吹着粥,一邊吧嗒的說個不停。
我心裡想着剛剛的事情,機械的喝了幾口,便謊稱自己打瞌睡了。
茯苓也沒有多想,表情也沒有半點的變化,興沖沖的將碗給端走了,臨走前還囑咐我好好睡覺。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被我忽略掉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會出現在我身邊,並且這麼不遺餘力的幫我?
還有那珠子,我怎麼覺得冥冥當中那珠子好像在召喚我。
自從那個珠子給了茯苓以後,我就渾身的不對勁。
而且 ,那天茯苓看到珠子的時候表情是很欣喜的,那樣子也不像是看到了一件不好的東西呀。
我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陣子,也沒有注意到外面已經天黑了,直到外面的風颳的呼呼的響,我纔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整整想了一個下午了。
這時,隔壁傳來一點響動,我纔想起來茯苓就住在我的隔壁,中間只隔了一層木板。
同時,房間角落的一根柱子突然發出一聲細細的響聲,然後就安靜了下來。
然後緊接着,外面響起了一個又輕又脆的腳步聲,像是踩在樹葉上發出來的。
當時我心裡一個激靈,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於是便爬了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邊,偷偷的往外面看過去。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一點薄薄的月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斑駁的灑在地上。
在樹叢間一片空草地上,一襲白衣在那裡緩慢的移動,轉着圈圈。
因爲天太黑的緣故,我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到一個大概。
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茯苓!
因爲她的氣質與衆不同,即使是在很遠的地方,我也認得出來。
她的臉一會兒朝着天空,一會兒朝着地下,雙手高高的舉起又放下,像極了媽媽招魂時做的動作。
就在她做完了儀式以後,她的周圍忽然起了一層薄薄的霧,籠罩在她的身邊。
本來隔得遠,看得不是很真切,這下就更模糊了,只能依稀的看到影子。
可是過了沒多久,那層薄霧裡面好像出現了另外的一道影子,太模糊,所以我壓根就看不出來到底是男是女,只知道是個人形。
我看着看着,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我看着那薄霧的時候,總覺得那裡面的那道影子很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光溜溜的身體從我前面的一個樹叢裡面跳了出來。
我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是我媽媽身邊的那隻小鬼,他不知道怎麼在這裡出現了。
他站在那裡看着茯苓,一動不動。
我正納悶他在這裡做什麼,忽然,他回過頭來,衝我這裡詭異的笑了笑,然後就這樣不見了。
我擦了擦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然後,我的衣服就被人扯住了,我一回頭,就看到了那個小鬼在我的身後,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剛想問他知不知道媽媽的事情,他就將手指放到了嘴巴上,噓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外面,擠到了我旁邊。
“媽媽在哪裡?”我急切的想要知道媽媽的消息,所以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小鬼搖了搖頭,臉色忽然就變的很難看,撅着嘴巴,好像生氣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不敢說什麼,只好看向了外面。
“他在那裡!”小鬼忽然輕聲的在我耳邊說道。
“他是誰?”我一驚,想起了在肖凌天的院子裡面。
當時小鬼是說他在我的身上,這一次卻是說他在那裡,難道小鬼嘴巴里面的他,指的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茯苓從我這裡拿走的珠子?
因爲只有這樣解釋,纔可以說得通,因爲我除了那個珠子,身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別的東西。
想到這裡,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知道了。
“不是的!他,是他,是他。”小鬼眉頭皺的厲害,指着外面情緒有些激動。
我疑惑的看着小鬼,我難道說錯了嗎?
媽媽說過小鬼通靈,是可以看到人心裡想什麼的,剛剛他反應那麼激烈,是因爲我想錯了嗎?
我剛想問他是什麼,忽然想起來每次他說道關鍵的時候,就會癢癢個不停,就換了一個方式。
“你說的是人?”我試探着問道。
小鬼不停的搖頭,雙手比劃,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外面。
“你說的是鬼?”我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小男孩皺着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嘴巴咧到了耳後根,點了點頭。
鬼?小鬼說的一直是鬼?
可是我的體質在媽媽的調理下,是不可能有鬼附在身上的啊!
而且,如果我身上有鬼的話,肖凌天和我媽媽不可能一直都沒有發現啊。
可是小鬼是沒有必要騙我吧!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親人一樣,而且媽媽也很喜歡他,他是沒有理由來騙我的。
這時那個小男孩又拉了拉我的衣袖,指了指外面。
我回過神來,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正好看到茯苓雙手之間冒出了一股森白的氣,正緩緩的向那一道虛影輸去。
而那道虛影竟然在一點點的變得真實起來。
我的心越跳越快,看着那虛影,總覺得面熟,好像他是我極爲熟悉的一個人。
會是牧雲飛嗎?他爲什麼突然在這裡?
我一顆心揪得緊,等着他一點點的現行。
只是在他即將顯形的時候,茯苓的身體忽然劇烈的震盪,手上的白氣消失,那個虛影也隨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