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就是生死之交，爲了能解開最小兒子的心結，柏老爺子也舔着臉豁出去了。
徐院長覺得，柏老爺子肯定不知道，他這個小兒子，已經油鹽不進，一根筋到底。
柏家，還會有熱鬧的時候。
徐院長一邊搖頭一邊走了出去，看到守在門外的慄木，眨了眨眼。
慄木看到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徐院長想着裡面的柏沉堯，再看看慄木，心底一梗。
一個冷若寒霜，一個面無表情，果然什麼樣的老闆，有什麼樣的員工啊！
讓慄木去當說客，徐院長覺得除非他腦袋被門夾了。
所有的希望，只能落到那又暈過去的小丫頭身上了。
——
顧甜甜再醒來時，外面夕陽的餘暉將樹葉拉的很長，零零散散地樹影落在窗戶上，帶着一室金黃，看的她有些呆了。
等注意到是在哪裡之後，握了握拳。
奶奶沒了，是事實。
她，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就像十年前，接受爸爸離開的事實一樣。
不同的是，現在她只有她自己一人，沒了慈愛溫柔的奶奶陪着她。
鼻尖一酸，顧甜甜連忙擡起頭，看向遠處天空還帶着幾分刺目金光的太陽，擡手擋住那光線。
同時用最快的速度，將眼淚擦乾。
哭了這麼些天，奶奶依然回不來。
她，不能再哭了。
再哭，她的身體就要垮了。
她也想跟着奶奶這麼一起走了，這樣一了百了。
可想着奶奶的那些話，她哪裡敢？
若是奶奶在那邊見到她，估摸着會把她罵的狗血淋頭吧！
活着！
好好地活着！
可她不是鐵打的，尤其是在失去最親近的奶奶後，一時半會兒，真的換不過來。
“喝點粥。”
柏沉堯的聲音忽然響起，顧甜甜嚇了一跳。
側過頭一看，這才發現柏沉堯不知什麼時候從外面進來了，手裡端着保溫盒，保溫盒裡是香噴噴的雞肉粥。
沒什麼胃口，可顧甜甜也不想一直這樣下去。
“好啊。”
柏沉堯看了她一眼，並未再說什麼，在牀邊坐了下來，端着保溫盒，拿着勺子開始給她喂粥。
喝了差不多一小碗，柏沉堯就沒有再給她餵了，而是就着那勺子，將保溫盒裡剩下的粥慢條斯理，優雅異常地全喝了。
顧甜甜看着，心底生出一股異樣的情緒來。
按理來說，柏沉堯那樣的人，絕對有一些小潔癖。
或者不說是潔癖，尋常人等，就算是牀伴什麼的，其實也不會像他剛纔那樣，把她吃下的全吃了吧？
不知道爲什麼，顧甜甜腦中閃過之前和柏沉堯相處的點點滴滴來。
最開始的柏沉堯霸道冷厲，根本沒有半分感情。
但是慢慢地……似乎……其實是有些變化的。
但因爲一直霸道冷厲，尤其是在牀上說一不二，所以掩蓋了他平時在某些細節上的變化。
看着收拾保溫盒的柏沉堯，顧甜甜眨了眨眼，心情越來越複雜。
內心深處，陡然閃過當初爸爸離開時，她病倒在牀上，奶奶坐在牀邊，一邊跟她說話聊天，一邊給她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