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左手擰右手,右腳磨蹭左腳,低聲說:“你讓我去穿衣服吧,我會悄悄溜出去的,今天我先去咖啡館領工資,然後回家收拾行李,過兩天就開學了。”
“你還是決定住校?”
“嗯,學校離我家和這裡都挺遠,不可能每天來回,而且聽浩然哥哥說,N大規定,大一不許走讀,一律住校。”
“浩然哥哥?”
薄雲一驚,忙說:“是……是我的學長,是我母親好朋友家的兒子,我們從小就認識。”
寧致遠不想多說,文浩然這個男孩子他已經派人查過了,不需要薄雲交代,他揮揮手:“你去吧,隱秘些。”
薄雲輕手輕腳回房間,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踮着腳尖溜出家門。她今天沒叫小李來接,是個陰天,不那麼熱,她走了一段路去坐公交。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她拉着吊環,有點晃神,不知幾點了,也許還能挪出時間來去療養院看看媽媽,一摸手機,不在。她嚇呆了,寧致遠說過,她絕對不能玩失蹤,他要是聯繫不上她,肯定要發飆。怎麼辦?
她匆忙跳下公交車往回跑,還好沒走出太遠,她不敢直接回別墅去拿手機,萬一撞見寧致遠的女人,就太尷尬了。她想想,只好坐在一個樹木繁茂的僻靜處,那裡有供登山遊人休息的長椅。一直翹首以盼,看寧致遠的車什麼時候會路過。工作一向勤勉的寧致遠總是“一日之計在於晨”,他下山肯定要把那女人帶走吧,總不至於把牀伴獨自留在家裡。
不出所料,等了小半個小時,那輛拉風的黑色法拉利風一般從彎道上飄下來,消失在眼前,她起身拍拍牛仔褲上的灰塵,趕緊往回走。
她用門卡打開房門,正低頭脫鞋,一雙塗着紅色指甲油的腳出現在視線裡,薄雲嚇傻了,慢慢擡頭,一雙曬成蜜色的長腿,寧致遠的白色睡袍裹在高挑豐滿的嬌軀之上,然後,是一張美豔而凜冽的臉。
一滴汗從頭上滴下,怎麼辦?孟琪雅打了個哈欠,說:“一大早的,你們真是煩死了,纔來一個老女傭,又來個小的。致遠一個人住,到底要多少人伺候啊!”
萬幸,她以爲薄雲是女傭,她忙像個女傭的模樣,點頭哈腰,把自己的鞋子放在門外,赤腳走進去。張媽正在廚房裡把新買的食物裝進去,看見薄雲,會意地眨眨眼睛,什麼都沒說。
薄雲本想拿上手機就逃走,誰知孟琪雅招呼她上樓去。她看張媽一眼,只好硬着頭皮跟着。寧致遠的屋裡一片狼藉,牀鋪亂七八糟,女人男人的衣服都扔在地上。
“趕緊把我的內衣洗乾淨,吹乾熨好給我,我等着穿。記住,得用冷水手洗,千萬別洗壞了。”
孟琪雅一頭歪倒在牀上喝着牛奶,專心致志玩手機。薄雲咬咬牙,忍!她用手撿起扔在地板上的黑色蕾絲內衣,在浴室裡用手搓洗,一邊洗,一邊委屈得想掉眼淚。爲什麼,除了被寧致遠欺負,連他的女人都可以隨意使喚她?就因爲她窮,所以就卑賤嗎?
她小心翼翼地揉搓這一套高級內衣,恐怕比她全身上下加起來的衣服都要貴好幾倍吧,是她不認識的牌子,刺繡着法文,也許是意大利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