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寒覺得,肖女士能夠看得開,纔是他眼裡的精明的女人。舒榒駑襻至於十年前與她產生的隔閡,也已經同他對夏靜初的感覺,消散。
“可是,媽媽,家裡不能沒有你操持啊!您還是回去吧——”,鬱子悅不死心地勸道,只見肖穎擡眸,睇了她一眼,“家裡的事情你跟着老太太,王阿姨慢慢學。這個家遲早是讓你當的——”,肖穎語氣平緩地說道,隨即從左手無名指上取下一枚鴿子蛋般大小的色澤上層的翡翠戒指,遞給凌北寒。
“把它轉交給你爸,對他說一句,我肖穎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肖穎依然語氣平靜地說道,溫暖的陽光下,眸子裡閃爍着瀲灩的光芒。
曾以爲,凌志霄是愛她的,一直包容她,甚至是寵她的。可沒想到,原來這些都是假象。原來,對她,他不過是敷衍。終於,他厭倦她了。以前是忍着沒說出來,現在,他連忍受都不肯了。
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令一向剛強的她,心酸地想落淚。
完蛋了!連結婚戒指都要退回去了!鬱子悅在心裡暗歎,伸手在自己的戒指上悄悄地撫摸幾下。難道他們真的要離婚嗎?都年過半百的人了,這是鬧哪樣?!
凌北寒心口十分不暢,悶堵着,“還是你自己交給他,自己跟他說。”,他將戒指推了回去,冷硬道,想跟她說一句軟話,但說不出口。
肖穎慍怒地拿起那枚戒指隨意地丟進了自己的包裡,“我走了。”,她說完,從容優雅地站起身,戴上墨鏡,離開。
第二天一早,鬱子悅醒來時,下意識地轉首,在看到身側空蕩蕩的牀鋪時,心口一塌,“凌北寒!”,她心驚地開口,下牀,穿着睡衣的她赤着腳就奔下樓。
“凌北寒——”
“悅悅,怎麼不穿拖鞋就下樓啊?!快回房去——”,正在掃樓梯的王阿姨看着鬱子悅,連忙說道。
“王阿姨!凌北寒呢?!”,鬱子悅激動地問道,回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噩夢,心裡涌起一股不安來。
“阿寒五點多就回部隊了!這會兒應該到了吧,臨走前沒忍心吵醒你!”,王阿姨和藹地笑着說道,這對小夫妻倆這幾天給冷清的老宅增添了不少歡愉的氣氛。
這樣纔像個家嘛!王阿姨在心裡暗歎,不過遺憾的是,凌北寒又回部隊了。
聽王阿姨這麼一說,鬱子悅心裡一陣酸澀,這個混蛋!竟然又一聲不吭地走了!她連忙上樓,回了房間,拿起昨晚被凌北寒調成飛行模式的手機,撥了他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凌北寒!你混蛋!”,鬱子悅大聲吼道,聲音裡帶着哭腔,鼻頭酸酸的,他竟然不讓她送他,明明昨晚說好了的!
凌北寒纔到部隊房間,聽到她的聲音,嘴角揚着寵溺的笑,這個點,她該起牀了。
“罵什麼?!還不快洗臉刷牙吃飯上班去,別以爲我不在家,就沒法管你!”,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聽筒裡穿透過來,震動着她的心臟,令鬱子悅心情舒暢了不少。
“剛剛做了個噩夢,你說,我不好,不要我了——”,她撇着嘴,撒嬌道,其實,夢裡還有夏靜初。凌北寒牽着夏靜初的手,離開,將她一個人丟在一個荒原上,凌北寒對她說,“我愛的還是她!”,那樣無情,決絕……
“胡思亂想什麼?!”,她的這句話真的激怒了凌北寒,不明白跟她相處得都如膠似漆了,她怎麼對他還不踏實,不安心?
“我——一個夢而已!你兇什麼兇啊?!”,被他這麼一吼,她心裡也不舒服了,氣惱地反駁,心裡更酸!
凌北寒意識到她也生氣了,吸了口氣,軟下語氣來,“好,我認錯,我認錯,下次回家倒立一個小時,成不成?”,他對她柔聲哄道,這話對鬱子悅來說,極爲受用,小^臉一紅,心裡也不氣了。腦子裡反而浮現起他頭朝下倒立的樣子。
“不成!起碼兩個小時!”,鬱子悅變本加厲道。
“是,兩個小時!好了,我到部隊了,這就要去準備開展工作,你上班路上小心——”,凌北寒爽快地說道,也沒忘哄哄她。
這小女人啊,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這點,凌北寒算是弄明白了。
“嗯,那你——親我一口——再掛電話——”,鬱子悅紅着小^臉,對着話筒小心地說道。
這小女人真磨人!凌北寒在心裡暗忖,知道自己不照做,這個電話是掛不了的,他要是強行掛斷電話,她在家不知道又得胡思亂想多久!
“好,你聽好咯!”,凌北寒心裡一橫,沉聲道,然後對着手機靜話筒,重重地一“啵”!
房門口,陸凱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們的鐵面營長竟然對着話筒,親了一口,陸凱目瞪口呆着,凌北寒也發現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陸凱識相地連忙拉上門。
“咯咯咯……”那頭的鬱子悅坐在牀邊,笑得花枝亂顫,臭當兵的居然真的在電話裡親她了!腦子裡各種想象此刻凌北寒的樣子。
鬱肖女死。“笑什麼笑!都被陸凱那小子撞到了!”,凌北寒氣惱道,誰知電話裡頭的鬱子悅笑得更大聲了,“哈哈……陸凱撞到了……有沒有拍下啊?”
“閉嘴!有事報告,沒事掛斷!”,凌北寒嚴肅道。
“好啦好啦——再見啦——啵——”鬱子悅說完,沒忘也親了他一口,才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13842677
“陸凱!”
“到!”
凌北寒拉開門,衝着還站在門外,拎着一袋子東西的陸凱喊道,陸凱連忙上前,立正行李!
“你小子回家過個年,肉吃多了把腦子堵了吧?進門都不知道打報告了?!”,凌北寒睇着他,嚴肅道。
“報告營長!俺腦子沒堵!很久沒見營長,十分想念,一時激動就忘打報告了!”,陸凱筆挺地站在凌北寒面前,面不改色道。
“嘴皮子倒很遛!沒去文工團可惜了!說吧,什麼事?!”,凌北寒問道。
“報告營長!俺從老家回來帶了些煎餅,大蔥,鹽豆子。這份是留給您的!”,陸凱報告完,將手裡的袋子遞給了凌北寒。凌北寒拎着袋子進門,正好沒吃早飯,拿出一張煎餅,放上剝乾淨的大蔥,撒上鹽豆子,卷着,就吃了——
不過不一會兒,就接到了個電話,他開着部隊的勇士車,去了後山。
師長帶着國^家^安^全^局的人在偏僻的後山腳下等他,還是軍火走私案的事情,凌北寒接受了一些秘密指示。
鬱子悅成功地拿到了記者證,現在是報社的一名正式記者了。每天很忙碌,她也十分積極。
“悅悅,怎麼你也在看這個視頻啊?!”,吃飯的時候,顏汐見鬱子悅在翻看着那最近一起很有名的靈異視頻,問道。
“我看看人家國外媒體的報道,學習的!”,鬱子悅吃了口飯,對顏汐說道。
“你還真拼呢!”,顏汐笑着說道。
“那是!我要成爲一名優秀的,以追求新聞真~相爲第一準則的記者!”,鬱子悅堅定道,顏汐笑了笑,這時,看到陸啓琳正端着餐盤朝這邊走來。
“陸會計!”,顏汐微笑着喊道,腦子裡不自覺地浮現起陸啓正那張臉,懊惱地甩甩頭。
“啓琳!”,見到陸啓琳氣色很好,鬱子悅心裡放心了不少,聽說她上次受了刺激,精神差點出了問題。
“小嫂子——小顏!”,陸啓琳揚着優雅的笑,對他們打招呼道,在一旁坐下。
“看什麼呢?”。見鬱子悅左手旁放了一隻平板,陸啓琳隨意問道,她這人性子有點冷,此刻,已經在很努力地要跟她們找話題聊了。
“就是最近的一件很詭異的案件啦——一個華裔留學生失蹤的報道——”,鬱子悅笑着說道,只見陸啓琳的臉色慘白起來,“我……”
“悅悅!快關掉!”,顏汐發現陸啓琳的不對勁,可能是膽小吧,連忙對鬱子悅說道。
“哦!”鬱子悅一頭霧水地關掉平板。
“我,沒事……就是覺得挺恐怖的……”,陸啓琳淡笑着說道,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顫抖。
“其實也沒什麼的啦——”
“悅悅,快別說了!”,顏汐又打斷了她,鬱子悅吐吐舌頭,“那顏姐,聊聊你跟陸啓正吧!”,鬱子悅這時看着顏汐,狡黠地說道。
“咳……”,哪壺不開提哪壺,還當着陸啓琳的面,顏汐差點被米飯噎死。
“小顏,我哥?”,陸啓琳看着顏汐,詫異地問道。
“啓琳,你還不知道吧,你家老大過年時,竟然開車幫我顏姐送到了老家誒!顏姐,路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從實招來!”,鬱子悅看着顏汐,八卦地問道。
顏汐現在十分後悔自己說漏了嘴!
“難怪聽爸媽說,我哥除夕夜深夜才趕到家——”,陸啓琳插了一句。
“其實也是意外啦——我誤了飛機,他好心送了我一程,哪有發生什麼,什麼都沒發生!”,顏汐藏在桌下的手,在鬱子悅的大~腿上輕輕地捏了捏。
“嘶——你就悶騷吧!”,鬱子悅氣呼呼地,吃痛地說道,令顏汐的臉更紅了。陸啓琳也笑了笑,“我哥也老大不小了,你們要是有感覺,可以先處處——”陸啓琳笑着說道。
“誤會!絕對誤會了——”
一頓午飯在三個小女人的吵鬧聲中結束。
手上的幾個案件臨時被轉給其他律師,被物業從住處趕了出來,租給她的一室一廳突然不租給她了,這是這幾天發生在夏靜初身上的倒黴事情,唯一不倒黴的就是,腫~瘤是良性的,但如果不及時割除的話,也有轉變爲惡性腫~瘤的可能。
不過,她也清楚,這兩件事是肖穎在背後做了手腳!夏靜初不得已,借住在崔雅蘭的出租屋裡,一個小區的出庫裡。
“肖穎,你越這麼做,對我越有利!繼續吧!”,走在幽暗的馬路上,夏靜初在心裡暗暗地想。即使是一名律師,她暫時也沒打算去維.權,去起訴。
“嗤——”,一輛白色的麪包車在她身邊停下,此時,從車上下來幾個手裡拿着棍棒,頭上戴着頭罩的人,掄起棍棒就朝她的身上砸去。
“啊——救命——救命!”,夏靜初發出慘叫聲,雙手本能地抱頭,蹲下~身子,蜷縮着——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警笛聲,那幾名男人連忙跳上車,白色的麪包車揚長而去。
夏靜初傷勢不嚴重,被警察帶去醫院做了個檢查,去警局錄了口供後,就回去崔雅蘭的住處了。當警察問她懷疑兇手是誰時,她並未說出是肖穎——
“靜初姐!這也太欺負人了!你是律師啊!你可以去告她的啊!”,崔雅蘭端着中藥走過來,遞給夏靜初,對她氣憤地說道。
“告她?我沒有證據!雅蘭,這件事,我只告訴了你,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尤其是凌北寒——”,夏靜初喝下苦澀的中藥,對崔雅蘭說道,雙眸裡盛滿了哀求!
這樣的夏靜初令崔雅蘭更加心疼,“靜初姐!爲什麼不告訴他真~相啊?!你一個人這麼苦?!你爲什麼這麼善良啊?!”,崔雅蘭聽夏靜初說過以前的事情,此刻,激動地說道。
“還好,這腫~瘤是良性的,要是惡性的,你就等於被他們害死了啊?!”,崔雅蘭又打抱不平的憤憤的說道。
“雅蘭,別說了——我的命吧——我真想它是惡性的……我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不能懷~孕……和他在一起,又怎樣?”,夏靜初痛苦地說道,不斷地,絕望地搖頭。
“靜初姐!不要啊!現代醫術這麼發達!一定會治好你的!”,崔雅蘭一臉焦急地安撫着夏靜初。
“雅蘭,謝謝你。聽天由命吧……我去刷牙……”,夏靜初說完,已拿着毛巾睡衣去了水池邊。
崔雅蘭嘆息地看了眼夏靜初蹣跚的背影,她的腿上,身上都有傷,走起路來,那樣痛苦——
看着手裡的手機,崔雅蘭緊緊地握了握,而後,悄聲地走出車庫。
“如果這個電話還打不通,就不要告訴凌大哥了……”,小區角落裡,崔雅蘭剛剛給凌北寒打了個電話,在通話中,這個時候,她看着手機屏幕,決定五分鐘後再打一遍。
在心裡,她小聲地對着話筒嘀咕道。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鬱子悅躺在牀~上,嘴角揚着甜蜜的笑,跟凌北寒煲着電話粥。這是她每天最最幸福的時刻。
“天氣暖和了,訓練強度也加強了,最近都挺忙的,但凡有時間,我抽空會回去的!”,凌北寒在電話裡對她說道,心裡有着小小的愧疚,也帶着濃濃的思念。
“哦……”,聲音裡帶着小小的失落,“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着自己了,抽空回來再去醫院檢查檢查腿……這是醫生吩咐的。”,鬱子悅在電話裡不捨地叮囑道。
“知道了,你工作時也給我小心加小心!不要採訪去採訪危險的事情!”,凌北寒在電話裡叮囑道。
“在我們記者心裡,不應該將採訪分成危險不危險,而是具不具有采訪價值!”,鬱子悅反駁道。
“鬱子悅!你要是敢不聽話,信不信我讓你做不成記者?!”,凌北寒霸道地說道。
“喂!這是我的自由!臭當兵的!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啦,我會小心的!你要相信你老婆,爲了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鬱子悅對着話筒,又是氣惱,又是感懷地吼道。
凌北寒因爲她這樣的話,心裡舒服了不少,同時也是心疼的。
“我信你。睡吧——天氣雖然暖和了,也不要臭美少穿衣服!”,他不忘叮囑了一句。w56z。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你操心!”,鬱子悅甜蜜地說道,有他的關心,心裡還是十分受用的。兩人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
電話才掛斷,又一個電話打進來,凌北寒子在看到崔雅蘭的來電時,蹙眉,立即坐起了身,清了清喉嚨才接起電話。
“喂——是凌大哥嗎?!”,電話接通,崔雅蘭很激動,竟十分緊張起來——
“雅蘭,是我!”,凌北寒聽着崔雅蘭略顯焦急的聲音,以爲她出什麼事情了,連忙回答。
“凌大哥——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崔雅蘭焦急着,慌亂着說道。
“雅蘭妹妹,有什麼事情,不要着急,慢慢說。”,凌北寒蹙着眉,耐心地安撫道。
“是,是靜初姐,她今晚,今晚被人打了,她前幾天被人趕出住處了——”,崔雅蘭就近地說道,不一會兒,心裡涌起一股氣憤,那股緊張消退了不少。
“雅蘭,這事情,跟我沒關係吧?”,凌北寒開口,反問道。
“當然有關係!是你~媽媽叫人打她的!”,崔雅蘭開口,又大聲說道,她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車庫裡,站在門空的夏靜初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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