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清亮的聲音當即的引來旁邊圍觀的羣衆的注目,當然衆人的目光看向她時,都會被站在她身邊的那人給拐走。因爲站在她身邊的那人長的實在是太俊俏了,而且他長睫半垂,嘴角輕輕的勾着,華服錦緞,氣場全開,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形象。
那雜耍攤的老闆顯然也看到了白韶羽,不過……他的目光最後還是驚懼的緊鎖在沈錢錢的身上,猛拍了自己的大腿,“誒呦喂”的一聲,整個身子迅速的蹦躂起來,伸出手指,激動的道,“怎麼……怎麼……又是你這……姑奶奶啊……天殺的……”
如果套圈圈這行有行業組織的話,他一定要向奮鬥在套圈圈這一行的廣大同行提議一起封殺面前這個陰魂不散的小姑娘。他奶奶的,什麼人品啊,他當初就是害怕被這傻姑娘砸了攤子,才搬到樊城來的。
這下……嗚嗚……天要亡他啊!
沈錢錢絲毫沒有理會雜耍攤老闆那張豐富多彩的臉,她甜甜道,“老闆,給我兩個銅板的圈圈。”
雜耍攤老闆神情激動道,“對不起,今天不做生意了!”說罷,便趕緊的回身要去收攤。
白韶羽站在一邊,看到那攤主的模樣,隱隱的也似乎猜到了什麼。他長袖微微一甩,低頭對沈錢錢淺淺笑道,“錢錢真的想要擲圈圈嗎?”
沈錢錢回頭看向攤位最前方擺着的那個元寶狀的銀子,眼裡佔有的狼光一覽無遺。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答道,“嗯!”
“那你先在這裡等下。”白韶羽菱脣微啓,長袖輕甩,輕輕的走到那雜耍攤的老闆前。輕輕的把他拉到一邊的角落,儘量壓低聲音掉,“老闆,既然生意找上門來,哪有收攤的份呢。”
那老闆撇撇嘴角,差點直接淚流滿面啊,“這位公子……求您了……您還是把那位姑娘拉回去吧……她的生意我……真的不能做啊!”這砸場子的生意誰會傻傻的做下去?
白韶羽看着那老闆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能把這雜耍攤的老闆逼成這樣,她得內心得多強大啊。
瞅了一眼四周,見人羣並不能看到他們倆人的舉動,白韶羽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銀票塞到那老闆的手裡,“這個拿着,不會讓你虧本的。她再怎麼能擲也擲不到這張銀票的面額,剩下的便都是你的了。”
那老闆低頭望着手中的銀票,眼看着快要氾濫出眼眶的眼淚瞬間消失無蹤,伸手摸了摸那銀票,特別歡暢的“哎呀”一嗓子,快手快腳的走到沈錢錢的身邊,熱情的張羅道,“緣分啊!小姑娘,我們實在是太有緣分了。人海茫茫中,我們能在樊城再次碰面,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沈錢錢納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疑惑的望向白韶羽,不知道他同這老闆說了什麼,這老闆對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多度的大轉變。
白韶羽攤了攤手,似乎再向沈錢錢表示,他並沒有對這老闆說什麼話。
“小姑娘,爲了慶祝我們的緣分,我這小攤位今天就特地爲姑娘你一個人開放,這樣吧,你想套多久的圈圈,我都隨時奉陪到底。”他剛纔瞟了那張銀票,是張五千兩的銀票。就算她每次都能擲中那五兩的銀子,那麼算下來,她要擲走五千兩得擲一千次。這明顯是不可能的,這麼算來,不管她今天擲走多少銀子,他都是賺的。
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好處。如果這小姑娘今天擲多少,他能拿出多少銀子給小姑娘。那這樊城的人也會認爲他這人做生意很講誠信,以後他的生意只會比現在更熱鬧些。但畢竟不是每人都能像這小姑娘這般好的運氣,每次都能正中想要的東西的。
沈錢錢被這雜耍攤的老闆弄的更加的無語。她不知道他的態度怎麼就一下子變了。正在躊躇猶豫間,白韶羽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覆在她的耳畔輕聲道,“錢錢剛剛不是想賺嗎?既然現在這老闆都讓你擲了,你也不要客氣。快點擲上了,省的這老闆等下後悔了。”
沈錢錢想了想,也覺得白韶羽說的沒錯。反正有白韶羽在,她的人身安全並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既然這樣,她不擲白不擲。
結果沈錢錢套圈圈,一套一個準,從太陽西偏開始到太陽落山,在這段時間裡,沈錢錢套回了790兩銀子。那雜耍攤的老闆直抹汗,心裡暗自感嘆今天既遇到了財神但又遇到黴星了。不過總體還好,他畢竟賺了四千多兩銀子,以後幾十年生活都不用愁了。
是夜,白韶羽陪着沈錢錢把身上的銀子到錢莊換成銀票,白韶羽看着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他桃花眼一挑,故意逗弄她,“怎麼樣?賺了這麼大的一筆錢,你是不是該請我吃一頓。”
大概是身上有錢了,心裡有底了。聽白韶羽這麼說,她也立馬拍了拍胸膛,咧嘴笑道,“好啊!平時我都是吃你的,今天換我請你!我也做回大款!”
“大款?”白韶羽挑挑眉。
沈錢錢眉頭擡也不擡便說道,“就是很有錢的人銀。”
白韶羽擡手幫沈錢錢挽了挽耳邊髮絲,停下腳步問,“那你這個大款今天想請我吃什麼?”
此時日薄西山,初春的夜風依舊有些寒冷,白韶羽看着沈錢錢眸光閃耀着瑩瑩的光澤,脫口道,“那你想請我吃什麼東西?我隨你的意。”
沈錢錢低頭認真的想了想,再擡頭時眼裡已經有了主意。她笑道,“要不,我們還是在就近的地方吃些小菜得了。其實……這些天一直大魚大肉的,我吃的倒是有些反胃了,不如我們今天就換一換。”
白韶羽看了看她,眼睛狡黠一眨,“你請我吃這個是爲了省錢呢還是真的吃了油膩的東西需要清理腸胃?”
沈錢錢見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白韶羽覺察了,她嘿嘿一笑,尷尬的撓了撓頭,糊弄道,“兩者都有吧。”
白韶羽勾勾嘴角也不再多說話,只是一隻手牽起沈錢錢的手,四下環顧了一番,這才選了街市最東面的一個比較乾淨的小攤位,對攤主道,“老闆把你們攤上的小菜都上上來。”
“好了!馬上就來!”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聽到白韶羽的吩咐,她趕緊的把兩人迎到一邊的矮桌子前。
白韶羽對這種小攤位顯然也沒有違和感,他熟練的替沈錢錢擺放好碗筷。
沈錢錢看着他熟練的動作,拖着下巴問道,“你經常到這種地方吃飯嗎?”
白韶羽點點頭,星眸微黯,“嗯,以前我剛來龍翼國時,每天醒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到這種小攤位上美美的吃一頓,然後再體驗一下富人一擲千金的豪爽感。”
沈錢錢點點頭,接過他燙好的筷子,拿在手上,“那不錯啊。你的願望現在實現的很徹底嘛?”
白韶羽擡頭瞅了瞅,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用力,“也算是吧,不過我在人生的每個時期都會給自己定一個願望,剛纔說的那個願望實現了,可是現階段的願望並未實現。”
“嗯?”沈錢錢稠密的睫毛唰了唰,“那你現階段的願望是什麼?”
白韶羽勾勾脣,“現在先不跟你說了,等哪天我的願望實現了,我會把我的願望寫在紙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沈錢錢本是想繼續往下問的,可這時候攤主正好端菜上來。兩人圍着一張小桌,歡快的吃着東西。這攤位雖然小,不過竟然有售賣魚湯,沈錢錢一邊大口的喝着魚湯,一邊夾菜吃東西。老闆上的飯菜份量都很足,魚湯熬成奶白色,味道很香很鮮美。
一頓飯下來,他們兩人只花了二兩銀子,算是既經濟又實惠了。
填飽肚子,兩人今天走了一天的路都有些累了,到了樊城最大的客棧。先前的侍衛果然已經預定好房間,沈錢錢讓人燒了熱水,美美的洗了一個澡,便往牀上一躺,舒服的睡了過去。
半夜,隱隱的聽到什麼聲響,她曾被那聲音吵醒過。可眼睛實在是困的睜不開眼,又想着反正有白韶羽在隔壁住着,她對他還是很放心的,一般的宵小之輩也動不了白韶羽,於是沒過幾下,便又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別且一晚上都睡的非常的舒服。
第二天清晨,店小二敲門的時候,沈錢錢才從牀上跳下來。不過沒關係,那店小二那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伺候沈錢錢梳洗。
沈錢錢梳洗的時候,偶然瞥見店小二望向她時那驚悚的目光,她心下疑惑,少不得問道,“住我旁邊的白公子,他醒了沒有?”
店小二聽她提到白韶羽,身上少不得驚起一陣寒搐,想到昨晚客棧闖進一些亡命之徒。那明晃晃的長刀就在他們面前晃啊晃,那羣亡命之徒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他們客棧裡住着兩個十分有錢的外地旅客,一時起了歹意,逼着他們說出樓上白姓公子和錢姓女子的住址。
最後一幫人興沖沖的殺了上來,爲了搶奪他們身上的錢財,哪成想那時候那白姓的公子並未睡覺,只用一把摺扇便解決了場中的所有人,就這樣,昨晚那場風波才平安的瞭解。
不過,既然那白姓的公子武功那麼高強,這錢姓的女子和他是一起的。他們客棧自然不能再怠慢。所以今天上樓前,他們的掌櫃那是千叮呤萬囑咐。現在他少不得要提起興致來一一應付他們。
“白公子……他已經醒來了。”店小二小心翼翼的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