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坐在主席臺上的莊雲神情肅穆,食指和中指有規律敲打桌面,緩緩用視線掃視周圍隱隱有暴動的老哥們,沒人知道這位心思縝密的手段雷厲風行的傳奇人物心裡在想什麼,否則坐在兩側的一些億萬富翁早就立即起身走人,然後直奔蘇州斬下那匹想要貪心私吞那個即使對於產業鏈來說也恢弘無比的項目20%利潤的黑馬,在太歲頭上動土,這要有多大逆不道?
頭上隱約有幾跟白絲的莊雲面帶笑意,等助手把自己私藏的金駿眉泡好後段到各位檯面上後莫名其妙哈哈大笑,讓一羣曾經同在戎馬上經歷風雨的老兄弟大眼瞪小眼,誰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
“莊老弟,笑什麼?”
說話的是靠莊雲右手邊第一位的是早早就退居幕後拿分紅的張學朋,是唯一一個曾經對莊雲出言不遜的老人,他今天差點急火攻心,這說話態度已經夠不錯了,要不是看在過去的情份上,他肯定會立即讓一羣一律手裡都攥着哈佛雙博士學歷財務科人馬趕往蘇州做交接,接着就立即佔山爲王,這山本來就是他們的,輪不到一個毛頭小子蹦達,就算他老子是陸宋也不給情面,何況傳聞這對父子關許已經惡劣的不能再惡劣了。
莊雲又輕笑兩聲,道:“張老哥,這現在不是言論都自由了,更別提我笑了,更不犯罪啊”。
年過半百的張學朋微皺起眉,沉聲道:“火快燒到眉毛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嬉皮笑臉,難不成真讓陸家那小子把產業鏈拖垮了你纔想起來揪心?到時候怕是晚了吧?”。
周圍的十來個人此時不約而同低下頭喝茶,他們已經對這種場面習以爲常,莊雲和張學朋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老張嫉恨莊雲坐在那個位置更不是一年兩年了,幾乎是在產業鏈成型後這紛爭就冒出了苗頭,直到之後兩人時常的爭吵,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莊雲和張學朋各持30%和20%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是他們瓜分掉的,還有另外的百分之十則是掌握在一些散戶手裡的,在這樣的懸殊下,他們的話語權就更不大了。
莊雲臉色不變,喚來秘書將一面前的厚厚一跌資料在所有人的桌面上各發一份,完畢後就低下頭靜靜喝茶,似乎古井不波。
衆人翻開包有書皮的資料一一過目,越看就越放寬了心,呆所有人看過後,都一致望向張學朋,眼神裡難免有戲謔的意味。
資料內的內容張學朋自然也都看過了,這時發覺周圍不對才擡起頭狠狠瞪了一眼沒來得及收回目光的人羣,接着轉過頭,尷尬又底氣不足的擠出一句話:“既然陸蒙臨已經把80%成交款項遞交上來了怎麼不早說,害得我們白操心”。
莊雲放下茶杯,瞥向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張學朋,冷笑道:“說了又怎麼樣?您老在加拿大顧養天年的可快活了,還會管這些瑣事不成?這些年我也沒見你抽個空回來看看,現在跑來揮斥方遵了,是不是人越老就越糊塗?”。
“你”張學朋連漲的通紅,怒道:“我在加拿大每天都會看秘書給我轉過來的企業歷程和狀況,什麼時候偷過懶了?”。
莊雲哈口氣,不屑道:“我看你是怕自個的錢給整沒了,從沒想過企業的存亡”。
張學朋大怒,大拍桌子:“一派胡言”。
莊雲巋然不動坐在主席臺上,斜他一眼:“如果感覺煩心就把手裡的股權拿出來,我相信在座的大家現在腰包裡已經鼓的不能再鼓,收購你手裡的10%應該沒問題,我再吞下個5%,最後5%就撒出去,憑目前產業鏈的產值和收益狀態,肯定被一搶而空”。
很多富有傳奇色彩的龐大企業的滅亡往往都是內鬥造成的內傷,今天話題的延伸和發展已經是在場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禁都爲之變色,眼神複雜看向日漸日薄西山的張學朋,好象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這算兔死狐悲。
張學朋有高血壓,差點就腦溢血,他幾近咆哮:“放屁,就算老子死你這龜兒子也別想拿到一支股”。
莊元輕笑一聲:“只要我收到一支股你就死?”。
“你。。。”被他鑽了話縫的張學朋猛然起身,手指顫抖的指着他,連連半響都沒能逼出一句話來,最後終於昏迷倒在地板上,好在有椅子做緩衝,力道不是太大。
在衆人想要起身攙扶的時候莊雲道:“這種事讓保安做就好了”。
所有人原本已經擡起的屁股僵在半空,面露難色,畢竟曾經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誰也不想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面。
“怎麼?都不坐?”
十來個人,有些本來就做做樣子現在心裡是幸災樂禍,有些則是肚子裡嘆口氣,強權下只能老實坐下。
莊雲掃了衆人一眼,等保安把人架走後擡起頭道:“小王,你確定昨晚陸蒙臨已經開始有籠絡市場的動作?”。
站在一位老人身邊的中年男人怔了下,剛剛他可是親眼目睹了總裁的鐵血無情,深怕自己丟了飯碗下連忙回道:“千真萬確,蘇州政府很多重要機關和他關係都不淺,還有銷售業巨頭也有不少,更關鍵的是有幾個蘇州本土地產開發商也和他談了許久,我怕是有貓膩”。
莊雲撇撇嘴,剛剛收斂起的嘴臉再次浮現,他似笑非笑道:“下達命令,強行交接,剩下的1.6個億就當是陸家小子的成本和收益了,接下來每一快磚瓦的錢都必須收回到我們的口袋”。
王姓中年男人微微低人,輕輕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