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這張臉又和自己記憶中那張臉重疊在了一起，讓他覺得尤其的尷尬和不自在。
君胤寒清了一下嗓子，表情有些僵硬道：“老二……咳，納蘭，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朕，朕不太習慣。”
納蘭若怔了一下，而後表情也變得有些窘迫了起來，因爲他發現現在的君胤寒似乎已經看穿了他對他的那些心思，他一直以爲自己瞞得挺好的。
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凝滯，君胤寒便開口轉移話題，問道：“瀟瀟現在怎麼樣了？她的眼睛……大概什麼時候能好？”
想起沈瀟瀟的傷勢，納蘭若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實話把她現在大概的情況和君胤寒說了。
末了，又說道：“若是我猜的沒有錯，之前一定一直有人用內力爲她續命，並且把她身上的餘毒過渡到了自己的身上，這種方法是最好但是也是最傷身體的方法，因爲這意味着對方是拿命在換她的命，很有可能等到她好了之後，那個人就會因此喪命。”
頓了頓，他又道：“當然，即便這種方法不成功的話，光是靠着那個人的內力，他們兩個或許能再多活個十幾年，但等到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活不成了。”
納蘭若的話讓君胤寒心裡涌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覺，因爲他知道那個人多半是蘇千洛。
蘇千洛救了沈瀟瀟，君胤寒很感激他，可是一想到那個男人是在拿命救沈瀟瀟，而沈瀟瀟現在對他也很有感覺，他心裡就覺得不是滋味。
納蘭若許是看出了君胤寒的心思，擔心他也會學蘇千洛，便開口提醒道：“不過這種方法只要中斷了，就很難再才維持下去，而且這個方法有一個弊端，那就是由什麼人開始的，就必須得由着那個人一直維持到最後，中途是不能換人的，否則很容易走火入魔。”
君胤寒皺皺眉頭，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他也知道這些東西強求不得，故而便問道：“那你有把握治好她嗎？”
納蘭若的臉色有些爲難，他猶豫了一下，道：“她的眼睛我可以治好，但是她的身子實在是傷得太厲害了，而且她的身體裡竟然還殘留有蠱毒，這種毒的厲害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她的身子本來就弱，毒素侵入五臟六腑，她現在還能活着，就已經是萬幸了。”
垂在兩側的手顫抖抓緊，她的身子敗破成這樣，竟然都是他害的？！
不管是當年逼迫她以血換血，還是到後面在她的身體裡種下蠱毒，這些都是他親手去做，親手造成的，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總是害得她受盡折磨。
苦澀和自嘲在他臉上慢慢散開，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沈瀟瀟，他一直放在心尖上想要寵愛的人，卻因爲他而活成這樣，他現在還有什麼資格開口說愛她？
可是，他偏偏又無法放手，無法看着她離開……
納蘭若本不想和他說這些的，可是即便他現在不說，君胤寒以後也會發現，倒不如在情況還不太壞的時候就把所有的一切就和他說清楚。
許是不想看到君胤寒這樣的表情，納蘭若又開口道：“她的身子只是很虛弱而已，稍微不注意就很有可能出事，但是好好調養，也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只是往後沒辦法再承受太嚴重的傷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