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這個孩子對她的身體負荷很大,告訴她若是執意留着這個孩子,說不定沒等到生產的時候,她就已經撐不住了嗎?
她自己也會醫術,其實她早在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就猜到會是這樣的局面,所以……哪怕他小產已經那麼久了,卻一直沒有懷疑過這個孩子已經沒了。
因爲她早就知道,這個孩子或許根本就活不下來。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了,他想要抱着她,想要安慰她,卻發現這些事情他已經根本不敢去做。
他已經欠了她太多,如果不是因爲他,她或許也不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
真的好可笑,他現在和她說對不起?
他不是她,怎麼會明白她現在的心情,明白她需要的,從來就不是一句對不起。
沈瀟瀟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任由滾燙的淚水順着斑駁的淚痕滑落。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沒有打罵,沒有指責,卻只是一句輕飄飄的不想見到他,這樣的話語,纔是最傷人最致命的。
君胤寒眼眶也跟着泛紅,他滾了滾喉結,卻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陪着她。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這個孩子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或許是唯一的一個孩子,可是爲了他的孃親,他只能放棄他,這樣的決定對他而言一樣是痛苦的,但凡有一絲可能,他也不想放棄他。
但是若是這絲希望是拿沈瀟瀟來作爲代價,他寧可掐斷這絲希望。
他愛她,深愛的那種愛,很愛很愛,所以他寧願她恨她,也做不到失去她。
沈瀟瀟也沒有再趕他,而是窩在美人榻上,眼睛的紅腫始終未曾消去。
許久之後,門口傳來細微的說話聲,他知道是小安子來找他,也大概猜得出來是什麼事,只是看着沈瀟瀟,卻又捨不得離開。
最後他還是強硬的把女人抱到了牀上休息,替她蓋上了錦被,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沒關係,但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着,哪怕是爲了報復我……”
女人始終閉着眼睛,沒有給他半點反應。
又坐了好一會兒,君胤寒才離開。
走到門檻前,君胤寒開口對明月和小順子道:“好好看着她,別讓她出事了。”
明月和小順子多少也聽到了他們剛纔的對話,心裡也很難過,所以對於君胤寒的囑咐自然也尤其的在意。
離開之前,君胤寒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也讓所有的冥衛都留下照看着她,
失去孩子對她來說,或許是一個很致命的打擊,他不能讓一點意外發生。
離開了寒瀟殿之後,君胤寒直接去了御書房。
看到南宮旭他們的時候,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也沒說什麼,而是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淡聲問道:“都查清楚了嗎?”
君胤寒被叫走的時候,正好在和南宮旭他們說事情,因爲覺得不太對勁,所以就提前讓南宮旭他們去查了查。
看到他們這個表情,君胤寒就知道他們已經把事情都查清楚了。
南宮旭和卓雍城對視了一眼,南宮旭才道:“是張尚書的人買通了宮裡的侍婢,特意選在了娘娘出現的地方,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主要就是誤導娘娘,讓她以爲……以爲我們是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龍種,所以纔會對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