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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時間計較這些,索離的神色有些沉重,望了望天空,果斷地道:“剛纔不過是那鬼物所遣出的一隻鬼奴罷了,它竟是出乎我想象的強大,居然能夠在白日裡出現,不行,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再前行了,我和師妹就算聯手,頂多是自保而已,護不了這麼多人的,端木兄,我觀那大商頭對你十分器重,你不妨幫忙出言一勸,如何?”
聽見此話,端木羽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喂!你這人怎麼能這樣?我承認你的箭術很厲害,但那又如何?除非你也是修行之人,否則根本奈何不了那鬼物,這還是白日,陽氣最盛之際,換做夜晚,你能否傷到那鬼奴都是未知,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這麼多人去無辜送死麼?”那邊程月終於忍不住質問道。
“有用麼?”
端木羽只是淡然反問了一句,便不理會,程月大怒,卻是被索離攔下。
“師妹,端木兄說的沒錯,沒用的,我們兩個連師門都搬出來了,好話說了那麼多,那位大商頭可曾願意沿原路返回?想來端木兄就算是勸說也不會效果更好,更何況,前進是死,後退卻也是更加艱難啊!”
說到這裡,索離也是愁容滿面,他從小都是在修行門派中長大,心性淳樸,很多事情都是由師門長輩做主,如今第一次要主導上千人的生死,也的確爲難他了。
“那——那師兄,我們該怎麼辦?”比起索離,程月更是如此,擔心無比。
“程月姑娘,怕它個球,大不了就是死唄!你放心,就是豁出性命,我們也會護你安全!”李忠等護衛卻是叫囂着道,正所謂是無知者無懼,這些整日在刀口上拼命的漢子還真不會在生死上有半點猶豫。
“多謝諸位,只是——”索離對着衆護衛拱手,雖然很感動,卻是哭笑不得,這種事情,真的沒法和他們說清楚。
“也罷,爲今之計,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無論如何,索某不會退縮!”
經此變故,索離認爲再繞路已經是無用,因爲那鬼物明顯是已經盯上了這支商隊,無論前進後退,皆是逃不脫,他們師兄妹又不願看着這上千人慘死,所以明知不敵,卻也不願離開。
至於分兵在前面探路,也沒有了用處,所以重新迴歸大隊,等待那鬼物的上門攻擊,而若是不出預料,到了夜晚,便是那鬼物徹底發飆之際。
黃昏很快到來,天氣也迅速地變得冷颼颼起來,如火的夕陽轉瞬便被烏雲所吞噬,很詭異的,天地間一片漆黑,伸手都不見五指。
這個時候,不需要索離師兄妹再勸說什麼,上到大商頭,下到所有的小行商和夥計,都感覺到了空氣之中的詭異,以往卸去貨物都變得很安穩的黑風騎都是不安地嘶鳴,甚至是瑟瑟發抖,偶爾還會發狂,逃離了宿營地。
大商頭也再不是那種信心滿滿的樣子,今晚的詭異和古怪讓他有些後悔,他行商二十餘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怪事!
“兩位高人,我們,我們不會有事吧!老朽已經按照你們的吩咐,在營地外點起篝火,所有人都做好防禦,不知道還需要做什麼?”
“等!只能等!看看,有什麼轉機吧!”
索離嘆了口氣,他的實力還是太低微了,只知道那鬼物很強,卻不知道有多強,他甚至連一點信心都沒有,又如何能夠給大商頭信心?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力而爲,至於是否會死在這裡,暫時還無法可想。
“老朽,老朽這裡還有三道雷光符,不知,可否會派上用場?”大商頭有些肉疼地道,這都是小公子花了大價錢弄來的,平日裡他等閒都捨不得拿出來,但是今日情形實在非同小可,所以他也無法藏私了。
“雷光符?呵呵!你還是自己留着吧,那不過是最下等的符篆,對付尋常妖獸還有點作用!”索離搖頭道,而這個評價也讓大商頭的一顆心再次沉到了深淵之中!
絕望恐慌的情緒在商隊之中蔓延,連索離和程月都無法倖免,而唯一一個不受影響的,便是端木羽了,他只是安安靜靜地立在營地的外圍入口處,半邊身子被外面的黑暗所吞噬,另外半邊身子則是被熊熊的篝火映得通紅,分外顯得孑然一身,孤寂蕭瑟,在衆人眼中,他更像是一個孤魂野鬼多一些!
老陳壯着膽子跑過來,強撐着不讓自己發抖,但卻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我——我說,端木——小——小兄弟,我們再往裡面退退吧,這個——這裡——太空了!”
老陳從未有一日會想過自己居然會害怕,但今日實在不同,夜色太黑了,黑的不正常,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巨大火堆在熊熊燃燒,那火光也照不出多遠,似乎黑暗之中有一張無形的大口在吞噬一切光芒和生命。
所有人,包括護衛和行商夥計,都已經縮在營地的正中央,似乎唯有擠在一起,人挨着人,緊握着長刀,舉着弓箭,才能夠驅趕掉一點點的恐懼。
這個時候,老陳忽然有點羨慕端木羽,也許只有他這個連自己生命都不在意的怪胎,纔會感受不到這種透入骨髓的恐懼吧!
“你回去吧!”端木羽緩緩道,聲音平靜,與往日沒有什麼兩樣,但老陳忽然就感到自己多了一些勇氣,但還是不具備站在這空蕩蕩的營地邊緣的程度,看看外面那黑乎乎的世界,連忙飛也似地逃回幾十丈外衆人之中,再回頭望去,卻是隻能看到端木羽那被火光映照着的小半飄忽的身影,像是隨時隨地都要被黑暗所吞噬。
“青木大神保佑啊!千萬要平安度過此劫,若能安返齊州,我必備三牲謝禮!”
老陳暗中祈禱道,心裡面卻是開始發毛,一股冷意嗖嗖地朝着骨頭縫裡鑽。
“端木兄,對於今夜之事,你可有什麼建議?”
索離和程月也出現了,不過他們兩人還不至於和那些已經被嚇得膽寒的行商那般,也許是白日裡那雷霆一箭的緣故,不自覺的,他們兩人就高看端木羽一眼,儘管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瘦削的毛頭小子。
端木羽很平淡地搖頭,不是否定,而更像是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這種超然,縱使脾氣很好的索離,此刻也忽然有一種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端木羽不說話,索離只好自己接着說,“這鬼氣很重,據大商頭講,去年行商經過時,沙海中還一切正常,按理來講,短短一年時間裡,怎麼可能會冒出如此厲害的鬼物?所以,我猜測,這多半是有魔道之人在暗中操控,而如果真的是這樣,可就麻煩了,今夜一戰,商隊衆人固然難逃一死,我亦無法逃生,只是不忍心師妹與我同遭此大難,端木兄,我看不出你的來歷,你身上明明沒有任何法力和修行的樣子,卻是處處透着不同,我無心查探你的過往,但如今卻有一不情之請,那便是今夜若有什麼不測,我會盡力拖住那鬼物,只求端木兄護送我師妹逃出生天,這是四道神行符,每道可維持一個時辰,足夠你們逃到這沙海邊緣了,到時候,我師門自會對端木兄有重謝!”
“師兄,你說什麼嘛,斬妖除魔,乃我修行之人份內之事,我怎麼可能不戰而逃,棄你而去,哼!總之,我就是不走,大不了與那鬼物同歸於盡罷了!”程月拉扯着索離的手臂急道。
“師妹,休得胡鬧,這次是我唐突,牽累你了,你如今連御劍之術都沒有完全掌握,如何是那鬼物對手?且稍安勿躁,聽從我之吩咐便是,還有,你不要任性,這鬼物太強大,必須得把這一重要消息傳遞迴門派,求師尊和諸位仙長出手除魔,不然,你我皆葬身於此,無人將消息傳出,豈不是讓這鬼物越來越強,到時候受害之人將會越來越多,此種干係,你我二人的性命,豈能擔待!此事就此定議,休要羅嗦!”
“可是,可是——師兄!我捨不得你——”聽得索離此話,程月不由抱着索離的手臂失聲痛哭。
“來了!”此時站在一旁始終面無表情的端木羽忽然道,他聲音才落,就聽見“嗚嗚”的風聲從天際傳來,那些行商護衛由於漆黑一片,看不見什麼,但在索離二人眼中,卻是見到一大團黑色的烏雲從沙海北面飛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