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夢魘笑着，“我是走到盡頭了，疲憊不堪，靈魂千瘡百孔，以至於我這邊明明就是很想要去探究探究那種金色源質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已經是沒有這個底子了。我就像是海邊一棟千萬米高的大樓，我用來搭建這一棟大樓的所有回憶已經是千瘡百孔了，我承載不了更多的東西了。所以在知道我命不久矣的情況下，我不可能隨意的創造一個孩子，就像是你不可能隨意的找一個女孩繁衍後代一樣的，這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了。所以你這邊選擇自己從核心思維光球開始創造，讓她一生勇敢。那麼我的辦法就是利用虛獸養育艙，讓虛獸養育艙作爲一個熔爐來錘鍊無數的靈魂，只要有一個靈魂能夠從虛獸養育艙裡面走出來，那麼他就是合格的。顯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是唯一的一個合格之人了。”
夢魘在說話中，她整個人身軀的腐爛速度明顯看見正在極快的加速着，這是因爲她的思維光球又開始誕生新的回憶了，她此時就像是一根懸崖下飽經滄桑的繩子，繩子這個時候還在不斷的掛着一段段的回憶，一個個的重物，尤其是剛剛和王漢談到金色源質的時候，這種回憶沉重無比，她顯然難以負擔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整個身軀就會直接破碎了。
而夢魘同樣知道這一點，她笑着說道：“我等你等的好苦，平時爲了避免思維光球大批量的增加，我就只能是藏匿在整個虛海最中心的位置，避免吸收更多的回憶，但就算是這樣，我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所以你現在就不要說話了，聽我複述就可以了，我可以用我回憶的框架描述一些想法給你，你如果願意相信，那麼你就稍微相信一些，但我已經是一個失敗之人了，所以我說的話都是一個失敗之人說出來的東西，不信也罷。”
“虛獸養育艙的一個目的是爲了創造你，篩選出來一個強如你王漢一樣的存在。另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利用人類州郡的靈魂輪廓投影來毀滅我現在所處的這個虛海。”
夢魘輕鬆的笑着，她臉上的肉塊開始一片片的剝落ꓹ “你應該查閱到了虛海每年都會有一些膨脹，這其中不是虛海本身的膨脹。一旦虛海源質被州郡源質吞噬到了腹中ꓹ 只要虛海源質遠遠沒有州郡源質大，就像是現在的情況一樣，那麼虛海源質終究會被州郡源質慢慢的消滅中和。這裡我想要加快這個行爲了ꓹ 所以以前州郡之人跳入到虛海里面自裁的靈魂還有投影場的靈魂，因爲這些靈魂都是來自於州郡源質的ꓹ 所以我已經在虛海正中心的位置凝聚了一個巨大的白丸了，虛海的增加也正是因爲內部白丸的撐大ꓹ 等到白丸體積超過虛海的一半之後ꓹ 虛海內部的白丸就會和虛海外部的州郡源質產生溝通效果，中間的虛海夾層也就會被瞬間蒸發了。所以……所以你一開始肯定是認爲我虛海極壞且醜陋的吧？”
“……”王漢沒有說話，只是點頭了。
他早些年在研究所裡面看蘭寧司徒文件的時候，的確是觀察到虛海每年都有膨脹，原本以爲是虛海想要吞噬整個州郡，現在來看竟然是虛海的自我毀滅了。
“同樣的，因爲這兩個州郡之人實在是蠢得可怕ꓹ 他們將我給他們的回憶直接扭曲了，即便是最後給我提供了很多的失敗者靈魂ꓹ 也創造了你ꓹ 但其實我對於州郡個體還是要說一聲抱歉的ꓹ 畢竟要讓我這樣一個等級的人真的設身處地的站在他們的角度來思考問題ꓹ 這還是太難了。我承認我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毀滅整個州郡聯盟，然後將他們靈魂作爲引子直接丟入到虛獸養育艙中的ꓹ 最後結果即便是依舊錯死了不少人ꓹ 我覺得還行了。他們即便有了樞紐也是漏洞百出ꓹ 醜態驚人，這種州郡個體不如死亡丟入到地獄裡面焚燒了。”夢魘笑呵呵的說着。
說到這裡時候ꓹ 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所以你有什麼想要問的麼？”
“有。”王漢看着夢魘已經幾近破碎的身軀，“兩個問題，首先州郡個體中有一個叫做伯爵的人，這個伯爵是從一個小小虛丸裡面獲得你的回憶的，是你去前線給他的麼？第二，爲什麼虛海有這種時間放慢的能力？”
“伯爵啊，你說的是那個血族州郡的人吧？”夢魘說到這裡，也是突然來了一些調侃，“你沒有發現這件事情的漏洞麼？”
“啊？”王漢突然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手足無措的。
“首先虛獸是需要蘭寧司徒和伯爵合併在一起才能夠創造出來的，所以爲什麼在伯爵當年還沒有能力暈染州郡個體核心思維光球能力的時候，他就可以直接看見虛丸了那個時候難道虛獸就已經被直接製作出來了麼？你就沒有發現這個時間點是不同的麼？”夢魘提出來了這一點，問出來了之後，她就是笑着看着王漢了，此刻的她即將腐爛，但又美妙絕倫。
“……”王漢頓時啞然。
是啊！他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漏洞，也就是伯爵說自己當年是因爲到了前線之後，是因爲虛獸從天上砸下來時候，才能直接獲得這種回憶的，可是事實上那個時候伯爵應該是沒有掌控回憶的，那麼就應該不會和蘭寧司徒一起配合的，所以那個時候就應該不會有虛獸，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自相矛盾的存在……他……他王漢竟然是沒有發現這種時間上面的漏洞！
王漢驚了，再無奈的問道：“這是你做的麼？”
“是我。”夢魘一笑，髮絲散落，這表現就像是一個做了壞事然後非常得意的孩子一樣的，“看來你也不是什麼時候都非常聰明的麼，這個傢伙就是我當年去尋找的，我找到了這個偏僻的血族州郡了，實際情況就是我在他的家鄉里面捏造了這種回憶給他，並且爲了讓他相信，我還摘掉了他的半隻牛角帶到了前線中。難道你看見那個牛角還是羊角的時候就沒有懷疑一個虛獸砸下來他的運氣會這麼好麼？他就能夠說是之斷裂一個角，並且這個角就這樣端端正正得擺在吧檯上面的麼？就不會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於巧合了嗎？就沒有說是懷疑是這個伯爵作假的麼？”
“沒有懷疑過……因爲那個時候我並沒有能力能夠給人直接創造回憶，所以天然認爲他的回憶應該都是正確的……”王漢扶額苦笑，“沒有想到你已經是有了能夠製作回憶光球的能力了，在這一點上你比我強大太多太多了，我到現在都沒有開始研究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