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陳穩說要抓他的那人叫吳軍,於人信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連黃半仙都被嚇了一跳。
“陳穩,你怎麼能把他給得罪了呢?”
於人信頓足道。
這種表情很明顯,那吳軍的身份絕對是於人信和黃半仙惹不起的,剛纔還洋洋得意的於人信,只是聽到了吳軍的姓名就再無法淡定下去,陳穩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還沒等陳穩詳細解釋,黃半仙已經急急地過來催促,“看來陳穩是不能再在這兒呆下去了,若是被吳軍找上門來,誰都保不了他。”
“師傅,這個吳軍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怎麼……”
黃半仙跟於人信的功夫那麼高都被嚇成這樣,陳穩更是對吳軍的身份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
準確地說,應該是對新月的身份產生了興趣,因爲這吳軍再厲害那也是新月的手下而已,於人信跟黃半仙的恐慌絕不是因爲吳軍的那身功夫。
陳穩很想從兩位師傅這裡打聽點什麼出來,可是於人信卻不作正面的回答,而是跟黃半仙一起勸他,讓他趕緊離開。
“陳穩,什麼都別問,爲了確保你的安全,你必須趕快離開這兒。”
黃半仙也道,“孩子,那套九轉乾坤秘法你都背熟了吧?”
看到陳穩點頭後,黃半仙突然將那本秘法從懷裡取出,陳穩還沒弄清怎麼回事,黃半仙突然暗中叫氣,手中的秘法便化爲了一堆碎紙屑。
“師傅,你幹嗎?”
這本秘法可是黃半仙祖上傳下來的,據於人信講,平日裡黃半仙將這本書看得比性命還重要,於人信跟他關係那麼好,黃半仙都沒捨得讓他看過一眼,可是現在,黃半仙居然親手把這套秘法給毀了。
黃半仙將手中的紙屑一揚,像是獲得了某種解脫一般,臉上異常的平靜。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我祖上傳下來的東西落到外人的手中。陳穩,你要記住,今天離開以後再不要回來,這兒已經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這一刻,陳穩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兩位師傅這麼急地催促自己離開,甚至將家傳至寶都毀掉,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於人信跟黃半仙已經很清楚,跟吳軍或者說跟新月的對決他們沒有一點獲勝的把握,他們也清楚,那新月總有一天會找上門來,所以他們要在新月來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好。
陳穩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至於那本秘法,黃半仙肯定是知道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了,怕這套秘法
會被外人得去,所以他纔不惜將其毀掉。
陳穩沒想到,因爲自己的一次好奇,竟然帶來了這麼嚴重的後果,他本想再說些什麼,於人信將他往椅子上一推,對他道:“陳穩,在此稍等,我馬上回來。”剛說完於人信就急速離去,剩下了莫名其妙的陳穩還有神情有些呆滯的黃半仙。
“師傅,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黃半仙還是看着那滿地的碎紙屑發呆,陳穩的問話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師傅——”陳穩推了一把黃半仙,又繼續問他。
黃半仙回過神後苦笑一聲,嘆氣道:“陳穩,你別問了,記住我們的話,這次走了以後就別再回來,那新月……算了,你知道了也沒用,總之她的勢力不是我們可以對抗的,你就更不行了。”
“我是可以走,可師傅怎麼辦?”
陳穩現在都後悔死了,要早知道會給師傅帶來這麼多的麻煩,他怎麼也不會閒着沒事去跟蹤那個新月呀。
黃半仙又是一聲嘆息,不再開口。
只不過幾分鐘的工夫,於人信回來了,手裡還帶着一包東西。
“陳穩,師傅也沒什麼可以留給你的了,這裡面是我這幾百年來的心血,有行醫手抄,還有對武學的一些見解,師傅不指望你能將我的能耐全都傳承下去,只要能保證你自己的安全,師傅就放心了。”
陳穩這才知道,於人信那麼急的離去,原來就是想把他的那些行醫筆記和武功秘籍給陳穩拿來,這才幾分鐘的工夫,要在藥鋪跟黃半仙的家之間往返,於人信必定是在大白天的施展了飛檐走壁的功夫了。
剛將布包接在手中,於人信就將陳穩一推,催促他趕緊走。、
想想這些日子裡兩位師傅對自己無私的教誨和幫助,而這次的分別又無異於生離死別,陳穩哪捨得就這麼離去,可是他不走又不行,於人信已經快要發火了。
直到黃半仙也起身過來催促,陳穩纔不得不下了決心。
……
於人信的包裹帶出來了,同時帶出來的,還有黃半仙祖傳的那套乾坤秘法。
陳穩知道,這些東西都可與兩位師傅的性命堪比,爲了報答兩位師傅的厚愛,他必須將這些東西保管好,萬不能讓這些寶貝落到外人的手上。
陳穩經常不在家,想要藏這些東西並不容易,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把這些東西都記到腦子裡,然後把它們全都毀掉。
可是,陳穩現在滿腦子裡都是對兩位師傅
安危的擔心,哪能集中起精神來。
看看時間已經臨近黃昏,陳穩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可他卻一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
二十多年來,於人信跟黃半仙應該是陳穩所接觸的人當中,對他最無私的兩個人了。
陳穩在他們面前說了那麼多假話,憑着他們二位的精明,陳穩想得到,那兩位肯定不會那麼傻,說不定自己的那些小把戲早就被兩位師傅洞穿,可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好,把他們幾百年的心血都押到了自己的身上,想比起現實社會中的這些複雜人心來,讓陳穩怎麼能不感動。
沒想到,就是因爲自己的一點好奇之心,居然給師傅帶來了滅頂之災。
即使兩位師傅沒有明說,陳穩也看得出來,若不是到了生死關頭,他們怎麼會把這些最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他,還要說出那些類似於遺言的話來。陳穩就弄不明白了,那個新月不就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嗎,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懼怕她。
吳軍因爲怕她知道自己想離開的想法,竟然想要將陳穩滅口。
於人信跟黃半仙,他們兩個的功夫已經是出神入化,可是在聽到新月的句號之後,居然立馬就判定了自己的命運,黃於二人肯定是知道新月的身份之謎的,可惜的是他們不肯對陳穩講出來,可能他們也是摸清了陳穩的脾氣性格,怕他知道了實情會闖禍吧。
可是陳穩的性格就是這樣,你越是不讓他知道實情,他就越是按捺不住。陳穩已經決定,過幾天他非得要去畫裡看看情況不可,他就不信了,那個新月難道真有洞察一切的本事不成?
……
這一晚上過得非常漫長,陳穩一點睡意都沒有。
期間他好幾次拿起了於人信交給他的那些秘方和秘籍,可是任憑他怎麼集中精神,就是無法將那些東西記在腦中,跟在畫裡的過目不忘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就這樣一直坐到了後半夜,陳穩已經有些發睏,可是他一閉上眼,腦子裡就會閃現出那些破碎的場景。
一會兒是兩位師傅教他習武的場景,一會兒又是他偷學醫術的場景,迷糊之中,陳穩感覺到眼前飛揚的都是於人信的那些藥方和行醫手抄,這時候,陳穩突然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他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只是覺得混亂的腦海突然就像開了光一樣,看着手中抓起的一把藥方,陳穩驀地發現,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好像又回來了,只不過看了一遍,藥方上的內容已經被他深深地刻在了腦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