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是哪裡人啊?”如意姥爺看着樑秉筆有些暈乎乎的,笑眯眯的夾了口菜放進他面前的碗裡頭,問道。
“我住在這大湖邊,離着鎮子一刻鐘的功夫。”樑秉筆伸出筷子來,夾起了碗裡頭的菜,放進嘴裡頭細細的吃着。
“哦,家裡頭還有些什麼人啊?”如意姥爺繼續問道,跟如意姥姥這麼多年夫妻,又嫁過閨女,自然是知道要怎麼考察女婿、孫女婿的。
“家裡頭還有個表叔,沒有旁人了。”樑秉筆恭謹的說道,說話之前快速的將嘴裡頭的東西嚥下去,而說話的的功夫還將筷子整齊的放在了碗。
“嗯,小夥子好家教啊!”如意姥爺雖然是個山野漁夫,卻也見過些世面的,見到樑秉筆這吃飯細嚼慢嚥的樣子,全然不像是莊戶人家的泥腿子,倒是點了點頭。
“多謝姥爺誇獎。”樑秉筆呵呵笑了下,不像平日裡頭那麼嚴肅,倒是見了三分的醉意了。
“多吃菜、多吃菜……”如意姥爺又給他夾了兩筷子的菜,這才自己吃了起來,一頓飯的功夫,跟自家兒子們說話,順帶考察考察這樑家小子,倒是吃的有滋有味兒的。
樑秉筆前頭四碗烈酒下了肚,這時候覺得有些頭重腳輕,知道這些是如意的家人,不敢放縱,只老老實實的吃菜,不時的抿口酒,看起來極爲老實妥帖,讓如意姥爺他們暗暗點頭。
都說酒後吐真言,其實考量一個人的品行,在酒後也是個不錯的時機。
有的人酒後睡覺,有的人酒後傻笑,有的人酒後發瘋,有的人酒後打老婆。
如意姥姥在閨的時候,有一個小姐妹嫁了個酒後打老婆的,日子過的是苦不堪言,因此如意姥姥在當年出嫁之前,用酒考驗了一把如意姥爺。
再之後,但凡是自家閨女相看,如意姥爺都會用酒試驗一下對方的人品,如意爹爹、如意的姨夫,都經歷過這樣的場景。
這一頓飯,吃到了天都黑透了,後院兒的女眷們惦記着家裡頭的活計,早散去了,前院鋪子裡頭的男人們,卻沒有那麼多顧忌,只吃的盤子底朝天,喝得十斤的大酒罈涓滴不剩。
此刻如意姥爺和如意舅舅們,七扭八歪的躺在桌子,隔間裡頭,早已經鼾聲如雷。
只剩下樑秉筆一個人,端端正正的做在桌子旁邊,用筷子斯的夾着花生米放進嘴裡。一粒花生米可以嚼好半天,然後再夾一粒,接着嚼。
如意走到前頭來收拾桌子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副讓人哭笑不得的場面。
“樑大哥,樑大哥?”如意看着唯一還算清醒的樑秉筆,輕聲喚道。
“如……如意?”樑秉筆緩緩的放下筷子,轉過頭來看向如意,彷彿認了很久才認出她似的,緩緩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嗯,是我,樑大哥你怎麼樣?喝的多不多?”如意看着樑秉筆的臉紅彤彤的,忍不住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樑秉筆雙手撐着桌子站起身來,因爲有些頭暈還晃了晃。
“如意,我心悅你!”樑秉筆看向如意,目光灼灼飽含情意。
“啊!”如意被這突如起來的表白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剛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卻見樑秉筆腳下一軟,整個人軟倒在了旁邊的櫃檯了。
“這……算什麼事兒啊!”如意看着已經睡過去了的樑秉筆,心彷彿打碎了五味瓶似的,久久不能平靜,這……算是表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