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銅像之謎

順着湄南河右岸向東,在泰國曼谷郊區的一座廟宇門口,獵奇不安地來回走動,還不時擡起頭,向遠處張望。

四周林木環抱,枝葉茂密,陽光和鳥鳴聲從樹蔭裡滲透出來,灑在地上斑駁明暗。一條小徑從林中蜿蜒穿過,通向廟宇,地上鋪着厚厚的落葉,充滿了寧靜安謐的氣氛。

忽然,獵奇的臉上露出了喜色,扭過頭,衝着廟內大叫道:“暮夏,快出來,照原他們到了!”

“哈哈,獵奇你叫師暮夏叫得好親熱啊!”

沿着小徑,風照原和重子相攜走來,獵奇歡喜地迎上前去,多日不見,風照原身上流露出與過去迥然不同的氣質,那就是完美。每一個眼神、步伐都充滿了和諧,舉手投足之間,卻又帶着冷漠,但仔細感覺,似乎又是一個充斥着玄妙和深邃的符號。

風照原不再給他有人類的感覺。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獵奇激動地握住風照原的手,重子對獵奇莞爾一笑,又對風照原道:“你還不知道吧,獵奇和師暮夏早已是情侶了。”

獵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過頭,師暮夏正俏生生地站在廟門口,默默地凝視着風照原,雙目猶如譚水,既清澈明亮,又給人深不可測的奇異感覺。在她身邊,站着一個胖乎乎的黃衣僧侶,單薄的嘴脣,鷹鉤鼻,一雙三角眼不耐煩地翻動。

風照原用力拍了一下獵奇,眨眨眼睛:“看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竟然把我們道門不食人間煙火的師暮夏也弄上手了。”

他向師暮夏打了個招呼,臉上微露詫異:“一年不見,師暮夏你竟然已經進入了秘能道的境界。”

師暮夏柔聲道:“那還是你的功勞呢,上次在河圖,我吸收了部分羽蛇族的本源能量,經過一年的修煉和無道師叔的悉心指點,纔有了今天的成就。”

獵奇笑道:“何止是她,連我都快進入秘能道了呢。說起來,羽蛇族的本源力量還真是厲害。咦?奇怪,照原你怎麼一眼就看出暮夏進入了秘能道呢?”

風照原一愣,當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怪異的符號,於是就脫口而出,指明師暮夏已經進入了秘能道的境界。但他爲何會這樣判斷,自己也不太清楚。

重子微微一笑:“照原現在的實力今非昔比,眼力當然也跟着提高了。”

“今非昔比?”

獵奇震驚地張大了嘴巴,瞪着風照原:“過去你的力量就非常驚人,難道現在更厲害了?”

師暮夏凝視着風照原明亮的眼睛,忽然覺得一陣恍惚,心中立刻生出愧對獵奇的念頭,急忙收攝心神,道:“我們說正事吧,這次特意把你叫來,是因爲我們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風照原心中一凜,以師暮夏今天的實力,再加上獵奇,居然還應付不了,可見此事的難度。

師暮夏身旁的那個僧人冷冷地道:“對你們棘手,對別人也許並不難。反正明天聯合國安全總署的官員會親臨寺廟,有他們在,相信可以順利解決,挽救阿瑪主持的性命。”

風照原見這個僧侶說話的口氣非常刻薄,不覺眉頭微皺:“這位是?”

獵奇冷哼一聲:“這位是寺廟的知事——格勒。請我們來的並不是這位格勒,而是寺廟的主持阿瑪。”

師暮夏不卑不亢地道:“格勒,既然阿瑪主持請我們天道聯盟出力,而我們又接受了這項委託,當然會竭盡全力。至於你要請安全總署的人協助,那也是你的事情。”

格勒驕橫地叫道:“安全總署的官員可不是我請的,而是我們的國王特意邀請的!”

風照原心中一震,這件事居然還牽涉到泰國國王,看來的確非同小可。師暮夏不再理睬格勒,低聲道:“照原,我帶你進去看望我們的委託人阿瑪主持,再細說這件事的始末吧。”

泰國的寺廟絕大多數都是金壁輝煌,裝修華麗,但這座寺廟卻與衆不同,簡單質樸,沒有任何奢華的修飾和陳設,顯得有些清貧。因爲地處郊外,又不知名,所以根本就沒有遊客光顧這裡。在寺廟的主殿內,只有幾株香冒着嫋嫋的藍色煙霧,更添了幾分靜謐。

在主殿後的廂房內,一箇中年僧人盤膝而坐,腦袋向左傾斜,目光沉穩而平靜。

師暮夏道:“這位就是阿瑪主持,我們的委託人。”

阿瑪吃力地擡起頭,看了風照原一眼,微笑道:“你好,非常感謝你能來幫助我。”

阿瑪的頭一直偏向左邊,似乎得了什麼怪疾,風照原問道:“這件事怎麼會和泰國國王以及安全總署扯上關係呢?”

獵奇道:“事情是這樣的,阿瑪主持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現在的泰國國王普米。當時國王年幼,突然得了一種頭痛的怪病,遍請名醫也無法治癒。後來請了降頭師,才說這是被一種罕見的毒蟲咬傷所致,要想治療,除了施展降頭術之外,還必須飲用人的鮮血半升,作爲降頭術的媒介。但不是普通人的鮮血就可以飲用,而要和國王出生的年月、時辰完全相同的兒童。”

師暮夏接着說道:“光是這個條件的話,也許並不難,但這個兒童本身要具備一定的靈性,能夠對降頭術生出天然的感應,否則依然無法治癒。”

風照原恍然道:“後來他們找到了阿瑪主持,而阿瑪主持一定符合條件,從而救了國王一命。”

師暮夏點點頭:“可惜事情後來的發展異常古怪,從那以後,阿瑪主持和泰國國王普米之間,忽然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感應。有一次,國王騎馬玩樂,不小心從馬背上翻下來,左腿骨折;而就在當天,阿瑪主持在藏經閣樓上尋找經卷的時候,腳下不自覺地一滑,從凳子上摔落,同樣扭傷了左腿。國王二十五歲那年忽發高燒,阿媽主持也在那天染上重病,三天以後雙方都自行恢復了健康。十年前,國王正式繼位,而阿瑪主持恰巧也是在這一天榮登寺廟主持。”

重子臉上露出訝然之色:“難道說,他們兩個的命運完全相同?”

一直沉默的阿瑪主持忽然開口,澀聲道:“不是命運完全相同,而是一榮俱榮,一枯俱枯。降頭師說,幾十年前那次藉助鮮血爲媒介的降頭術把我們聯繫在了一起,成爲千年罕見的鴛鴦命。”

風照原暗暗吃驚,在過去,他倒也聽說過這樣的例子,但大多數是同胞所生的孿生子,雙方具有強烈的心靈感應。一旦一方遭遇危險,另一方也在劫難逃,至今科學界還無法對這樣的奇事做出解釋。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所謂鴛鴦命,中國相理中也有這個說法。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活不了。”

風照原立刻明白過來,看來現在阿瑪主持遇到了麻煩,爲了害怕自己也遭到厄運,所以國王要請安全總署出手協助。

獵奇嘆氣道:“阿瑪主持在半個月前,突然得了一種怪病。頭不自覺地扭向左邊,而且每一天的傾斜度都在加劇。雖然身體並沒有感到什麼不舒服,但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過於古怪,連醫生也說不出什麼原因。”

風照原道:“泰國國王恐怕也是如此吧?”

師暮夏道:“那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據說國王已經有半個月不見外人了。”

重子不解地道:“既然阿瑪主持和國王是鴛鴦命,國王爲什麼不早點把他保護起來呢?只要阿瑪主持凡事順利,國王不也就樂得安穩嗎?”

阿瑪主持長嘆一聲:“鴛鴦命一說,我和國王剛開始時並不相信,以爲只是巧合。直到十幾天前,國王的人忽然帶着一個降頭師來找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大吃一驚,然後降頭師細問我這些年的經歷,才得出了鴛鴦命的結論。而且,這個消息還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則對國王不懷好意的人都會蜂擁而至,對我不利。我死事小,國王的安全卻關係着一國的國運。”

阿瑪主持接着道:“如果鴛鴦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恐怕國王的境況也和我類似。你們天道聯盟名聞全球,所以我向你們求助。”

風照原苦笑道:“我們天道聯盟又不是醫生,你這樣的怪症恐怕是無能爲力。”

獵奇搖頭道:“醫生早就無能爲力了,就連泰國那些最著名的降頭師也說不出緣由,所以纔會找上我們。”

師暮夏輕輕拉了一下風照原,神色凝重地道:“阿瑪主持得的絕不是怪病,你跟我來,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風照原好奇地跟着師暮夏走進後殿,殿堂沒有窗戶,陰暗狹小,裡面供奉着幾尊神像,雖然經常擦拭,但塑造神像的黃銅仍然顯得有些黯淡無光,顯然是年代久遠了的關係。

看到其中的一尊神像,重子忍不住輕呼起來。

神像是一個兒童,雙手合十,保持站立的姿勢,神像的面容雕刻得天真可愛,但奇異的是,兒童的頭和阿瑪主持的姿態完全一樣,都斜斜地偏向左側。

“這種神像在泰國被稱作古曼童,又稱爲招財靈童,供養古曼童在泰國的寺廟中十分普遍,據說是爲了讓往生的小孩子有好的去處,用他們的骨頭和聖物和成,然後開光招魂,再予供奉,以求孩子功德圓滿,早日投胎。”

師暮夏在風照原背後輕輕地道:“據阿瑪主持說,這尊古曼童的塑像早在上一代主持的時候,就已經供奉在佛殿裡了。按理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就在阿瑪主持生出這個怪疾後,知事格勒來後殿打掃,才發現古曼童塑像的腦袋有些斜,當時也沒有引起他的疑心,直到後來,阿瑪主持的腦袋偏得十分厲害,而古曼童塑像的情況完全一致,才引起了注意。”

重子微微一愕:“難道這尊塑像的腦袋也是天天在變化嗎?”

師暮夏點點頭:“據說剛開始的時候,古曼童的腦袋只是略微有些歪,但你們看看現在,他的頭完全偏向一邊,幾乎要靠在左肩上了。”

風照原皺眉道:“也就是說,這尊神像不但會自己動,姿態還像阿瑪主持本人一樣。既然如此,你們這幾天一定是牢牢盯着這尊塑像了吧?”

獵奇苦笑道:“我們一個負責保護阿瑪主持,一個負責看管這尊古曼童塑像,兩人輪換。我值夜的那天,一直緊緊地盯着塑像,親眼見到他的腦袋一點點在動。不過其中的變化十分細微,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風照原沉思了一會,道:“這件事雖然怪異,但也沒有對阿瑪主持有什麼不良影響,最多是姿勢奇怪了一點,沒有性命之憂吧。”

獵奇澀聲道:“照原你看,如果古曼童的腦袋繼續這樣偏下去,總有一天,他的腦袋會從脖子上墜落。而阿瑪主持也會和它一樣,那麼具有鴛鴦命的泰國國王,也會像被推dao的多米諾骨牌,最終身首異處。”

重子凜然道:“這難道是針對泰國國王的一個陰謀?”

“也許吧。”

風照原淡淡地道,忽然覺得一陣意興索然。不知爲什麼,以前他十分熱衷天道聯盟的事,現在卻幾乎提不起興趣。無論阿瑪主持,或是泰國國王,他們的安危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現在最重要的是對付閃魄,比起閃魄來,這些事微不足道,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理會。

看了看皺眉苦思的師暮夏、獵奇和重子,風照原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們的距離十分遙遠,彷彿生存在不同的世界中。

“照原,依你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獵奇問道,目光中充滿了對風照原的信任。

風照原不假思索地道:“那些泰國降頭師又是什麼意見呢?”

師暮夏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風照原,似乎對他冷淡的語氣有些不解,回答道:“如果他們有用的話,我們天道聯盟也不會出手了。降頭師唯一做出的解釋是古曼童塑像突然具有了靈性,但爲什麼它會和阿瑪主持保持同樣的怪症,誰也說不上來。”

重子道:“也許是被下了降頭?”

師暮夏苦笑道:“那些降頭師中也有人這麼猜測,但都不知道是被下了什麼降頭。他們檢查過塑像和阿瑪主持,但都找不到下降頭的痕跡。”

獵奇拍了拍風照原的肩:“我和暮夏是完全束手無策了,這一年來,我們天道聯盟執行任務還沒有失敗過。這次能不能保住這塊金字招牌,就要靠你了。”

風照原走到古曼童塑像前,仔細看了一會,伸手敲了敲塑像,發出“咚咚”的渾厚聲響。

“的確是黃銅塑造的。”

師暮夏道:“可笑我們都不敢毀掉這尊塑像,生怕毀掉它的同時,阿瑪主持也會突然死亡。”

沉吟了一會,風照原忽然睜開嗜血眸,向塑像望去。

一片淡淡的紅光出現在眼前,風照原身軀一震,那不是嗜血眸的光芒,而是從塑像內,射出來的紅光!

和嗜血眸完全相同的紅光!它擋住了風照原的嗜血眸,將射線反射出去!

古曼童的塑像果然被人搞了鬼!

古曼童的塑像內,分明佈滿了嗜血眸的力量,與風照原的嗜血眸相抗,所以他才無法看清古曼童塑像的本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還有嗜血眸?

風照原終於生出了一絲興趣,沉聲道:“這尊塑像被人動過手腳了,我可以確定,有人想加害泰國國王。但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否則以那個人的力量,直接殺死阿瑪輕而易舉,何必多費手腳?所以對方的目的,不只是要國王性命那麼簡單。今晚我就住在這裡,你們看好阿瑪主持就行了。”

深夜的佛堂,悄無聲息,涼風從門外吹入,捲起地上的落葉,發出窸窸簌簌的聲音。

古曼童塑像沉浸在黑暗中,仔細看,它的笑容有些詭異,裂着嘴,目光中好像充滿了嘲弄之意。

風照原佇立在古曼童像前,凝神沉思。一切的禍根,都出自這尊塑像。但現在他投鼠忌器,不敢對塑像有所動作,因爲一旦塑像遭受損害,阿瑪主持和泰國國王也會遭到同樣的厄運。

時間一點點過去,古曼童塑像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勢,幾個小時後,風照原發現塑像的腦袋又略微向左偏了一點。

風照原忽然一躍而上,站在古曼童塑像的腳尖,探手扶住它的腦袋,保持靜止的姿勢。漸漸地,風照原感覺到古曼童的頭向自己的掌心壓過來,他凝聚世界力,牢牢地撐住,強行不讓腦袋繼續歪下去。

“咯吱咯吱”,古曼童的腦袋緊緊地壓住風照原的掌心,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突然具備了魔力般的邪惡力量,實在令人不寒而慄。

外面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獵奇飛奔而來,驚呼道:“阿瑪主持不太對勁,抱着頭,好像十分痛苦!”

風照原心中一震,急忙抽出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獵奇滿臉困惑地道:“前面他還睡得好好的,忽然驚叫起來,抱着頭,在牀上痛苦掙扎。”

風照原心中一凜,片刻之後,師暮夏的身影出現在佛堂門口:“阿瑪主持已經沒事了,真是奇怪,過去阿瑪主持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樣子。”

風照原遍體生寒,擡起頭,盯着古曼童。後者黑漆漆的眼珠也同樣盯着他,似乎在說,我是碰不得的,你敢動我,他就要完蛋。

“你們繼續去照看阿瑪主持吧,讓我靜靜地想一會。”

風照原嘆了口氣,雖然心知肚明,問題全出在這尊古曼童塑像身上,但偏偏無法動手,剛纔用手強行阻止古曼童的腦袋,副作用立刻便在阿瑪主持身上體現。

夜色中,古曼童塑像發出黑沉沉的寒光。風照原苦思了一陣,發現師暮夏還沒有離開,奇道:“還有事嗎?”

師暮夏搖搖頭,沉默了一會,道:“這次你能夠安全回來,大家都很高興。”

風照原微微一笑:“我也很高興能見到你們,更沒有想到,你和獵奇有了一個幸福的歸宿,這也算是我們天道聯盟的最大喜事呢。”

“是嗎?”

師暮夏躲開風照原的目光,望着門外,幽幽地道:“獵奇對我的確很好。”

風照原隨口道:“他能得到我們道門大美人的芳心,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師暮夏又沉默了一會,低聲道:“照原,這次回來,你好像有些變了。”

風照原灑然一笑:“每個人都在變化,萬物都是如此,這是宇宙的規律。”

師暮夏彷彿嘆了口氣,靠在門廊上,過了許久,又道:“我聽尊將說起過你這次的經歷,真爲你擔心。”

風照原眼中露出深思之色:“其實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面對深不可測的對手,更強橫的生物,自然就生出較量的願望。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我對付閃魄是爲了人類,那麼現在,我更像是爲了自己。”

他的眼睛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師暮夏,你我都算是道門中人,你應當能夠理解。向着未知,不斷地挑戰自己,不斷地超越,光是其中的過程,就令人無限神往。說實話,我現在越來越沉醉在和閃魄的鬥爭中,只有這樣,我才能繼續提升。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他們,會在宇宙的某一處,追尋到我想要追尋的東西。”

“那麼身邊呢?難道地球上,就沒有再能吸引你的東西了嗎?”

風照原淡淡地道:“世事大都是過眼雲煙罷了。一些念念不忘的東西,也許過後,根本就不值一提。”

師暮夏默默地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停下,顫聲道:“在玩偶世界中,你不顧一切地救我,但我卻背棄你而離開。終我一生,也無法忘記。”

望着師暮夏清瘦的背影,風照原心絃顫動,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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