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長力氣

痠痛來得非常突然,並帶着針扎般的刺痛,與被摔之後的疼痛並不一樣,很像劇烈運動之後的那種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螟完全摸不着頭腦,仔細回想,之前疼痛消失就非常奇怪,突然冒出的痠痛更是莫名其妙。

螟輕輕挪動了一下,忍不住吸了口氣,感覺太酸爽了!

“難道還是因爲摔那一下……不可能啊!”螟低下頭思索,目光突然定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發現自己的胳膊好像粗了一些。

“幻覺嗎?”螟使勁閉眼,接着睜開,發現手臂確實粗了。

接着他一繃勁,皮下的肌肉鼓了起來,但隨之而來又是極度痠痛的感覺,他忍不住發出了嗷的一聲大叫。

“父親說過,只要食物充足,等級就能提升,會不會是今天飽餐兩頓的原因……”螟這個念頭一閃,立刻搖頭,剛吃了兩頓而已,哪有這麼快的。他父親活着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吃過飽飯,但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螟靠着牆,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斷崖坍塌,遇見雙頭蟲,進入樹洞,在畫面中尋找火種……當想到那個圓形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閃。

“力量,對了,力量後面的記數從1變成了2……記得小時候劇烈運動之後,也是這種痠痛,父親說痠痛過去會長力氣……我現在手臂變粗,全身痠痛,也一定是在長力氣。原來畫面中間的力量,指的是我的力氣。記數從1變成2,說明我的力氣原本是1,以後會有兩個我的力氣那麼大……”

想通這一點,螟高興得手舞足蹈,力氣增長代表着他的戰鬥力會提升,代表着將來捕獵的成功率會增加,他哪能不高興。

可他一動,酸爽便再次襲來,他又嗷地喊了一嗓子。

“我就說嘛?畫面出來的東西怎麼會沒用?”螟心中欣喜不已,這個力量記數比吃的,武器,甚至火種都珍貴。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集中精神就把畫面調了出來,圓形還跟下午一樣,藍色光點閃爍。

他有種衝動,很想伸手點一下,再獲得一個力量記數就好了。但他的視線掃到右下角,看到光明點後面的1,興奮的情緒像被澆了一盆涼水,瞬間冷卻。

就剩一個記數了,他要留着去夢中世界,只有知道這些符號的意思,才能充分發揮畫面的功用,這比增長力氣更重要。

雖然他判斷這個圓形很可能不需要記數,但小心謹慎的他還是沒敢動。剩下這一個記數實在太寶貴了。而且他還擔心,先前點那兩次會不會對記數的使用有影響。

目光不捨地從藍色光點挪開,螟克服了再次獲得力量的誘惑,注意力集中在符號上,他要把這些符號記住,以後到了夢中世界好尋找答案。

符號有的簡單,有的複雜,螟盯着看,沒過多久,他感覺視線有些花,那些符號好像從畫面中飛了出來,在他面前不斷飛舞。

畫面閃了一下,一切都消失了,又恢復了原狀,那些符號他也都記住了。

接下來,他盼着通往夢中世界的方塊再次出現。但這一等就是好久,他感覺很餓,但強忍着沒用記數去換饅頭。

終於,寫着“地球”的方塊出現了,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

然而,當他觸碰到方塊的時候,一行無情的符號彈出:光明點不足!

“爲什麼?我還有一個記數呢!”螟大喊一聲猛然驚醒,眼前一片漆黑,哪裡還有什麼畫面。

“剛纔,是在做夢,我記那些符號的時候睡着了!”螟甩了甩腦袋,集中精神調出畫面,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變化。右下角的記數還是1。

螟嘆了口氣,他此刻的心情與昨晚窮醒相似。富裕了不到一天,就又跟一無所有差不多了。

“怎麼才能獲得記數呢?”螟發現搞明白獲得記數的方法比弄懂符號的意思更重要。他所知道的,就是釋放小鹿那次獲得了記數,之後的記數是怎麼來的,他也不清楚。

“得離開了!”想了一會兒,螟單手撐地站了起來,根據洞內溫度判斷,火池裡的火早就滅了,估摸已經是早晨,他這一覺竟是睡了一整夜。

螟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還是有些痠痛,但比昨晚好多了,起碼忍得住。一夜就恢復成這樣,絕對堪稱神速。

走到洞口,螟伸手搬動岩石,感覺比以前輕鬆,幾乎不費什麼勁兒。

“我果然長力氣了……昨天下午那麼餓,可能也是因爲長力氣的原因。”心裡想着,螟的肚子咕嚕一聲,又餓了!

他揉了揉肚子,然後一把將石頭挪開,寒冷的空氣猛地灌了進來。

螟打了個冷戰,抱住了雙肩,雨已經不下了,但卻颳起了風,氣溫也比昨天低很多,他適應了半天才走出去。

天已大亮,烏雲被大風吹散,好幾天不見的太陽掛在東方。山風嗚嗚作響,太陽是白色的,天地間顯得蕭索清冷,站在洞口往下看,山林在一夜之間褪去了綠色,大風將樹葉卷落,耳中都是嘩嘩的聲音。

“最嚴酷的寒冬就要到了。”螟往外走了兩步,只覺腳下冰冷,涼氣順着腳心往身體裡鑽。

雖然寒冷難當,但他卻不得不離開,除了食物的原因,他還要躲開鬣。對方昨天就來了,今天沒準還會來。

如果有可能,他當然想幹掉對方,他對那三人恨之入骨,鬣不但殺了他家人,接連搶走他的食物,滅掉他的火種,還逼得他居無定所。

但他並沒有因爲有了鋒利的武器,又僥倖殺了雙頭蟲就內心膨脹,他知道昨天能殺雙頭蟲,只是運氣好,碰巧刺穿了雙頭蟲的頭部……鬣比他父親都要強壯,就算他長了力氣也與對方差的遠,而且他們還是三個人,自己去拼命不會有任何勝算。

所以他的想法還跟昨天一樣,去樹洞藏一天,晚上再回來。對方下午一定會走,他們不敢留在深山。等天氣更冷一些,他們白天也不會來了。冬天是不可能長時間外出的。

快速來到半山腰,螟觀察了一下環境,跑到一棵樹後撩起獸皮下襬蹲了下去。

嗖嗖的冷風吹得他下身冰涼,匆匆解決之後,他抓了一把樹葉……

雖然晴天了,但山間依然難走,而且氣溫驟降,積水已經結冰,踩在上面既冷又紮腳。

“必須得捕獵了!”螟一邊往深山走,一邊左右觀察。他需要獸皮,這樣的氣溫,他的腳已經受不了了,要是不保護一定會凍傷,後果非常嚴重。

螟剛下山不久,另一側的山坡上出現了四個身影,三大一小。三個大的正是鬣,豺和蟊,每人都揹着一個很大的包。個小的蓬頭亂髮,滿身血污,低着頭看不到相貌,雙手的手腕被藤條綁住,被蟊牽着跟在後面,走起路來踉踉蹌蹌。

“鬣,咱們真要住這裡?”來到洞口,豺有些猶豫地問。

“廢話,打傷猛的人,不跑等他來報復嗎?”鬣板着臉說。

“可他們並不知道咱們住的地方,找不到咱們的!已經快要到冬天了,這裡更危險。”豺反駁道。

蟊這時說:“聽鬣的吧,猛的手下人太多,他們成羣結隊,不怕一般魔獸,外出時間很長。咱們的食物還不足以過冬,不可能不外出捕獵,冬天活動範圍小,大家又在同一區域,弄不好就會碰上。”

豺氣道:“誰知道那是猛的人,過來就讓咱們交出鹽石,我還以爲他胡說嚇唬咱們呢……早知道就把鹽石給他了。”

“別說這些了,趕緊把這裡收拾一下。咱們還得回去把木柴和用品搬過來。”鬣擺了擺手,彎腰走進了山洞。

“咦?”剛進入山洞,鬣就站定了腳步,盯住了中間的火池。

“鬣,怎麼了?”豺和蟊走了過來。

“你們看火池,這是新燃燒的灰燼!”鬣指着火池說。

豺驚訝道:“是那小子,他竟然還有火種,怎麼可能?”這幾天都在下雨,不可能有乾柴,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關鍵這小子還敢回來,膽子真不小!”蟊說道。

“他知道咱們下午一定會離開,晚上當然敢回來,否則他也沒有住的地方。只是沒想到,他還有火種。”鬣說完,露出了陰森的笑容:“他恐怕想不到,咱們會住在這裡,今天晚上他要是回來……”

說到這,鬣擺了擺手:“咱們抓緊時間把東西都搬過來,儘量在下午之前完成,然後等那小子回來。”

“還帶着她嗎?”蟊拽了拽手中的藤條,那個瘦小身影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

“不用帶,捆好了仍洞裡,她跑不掉!”鬣說完,轉身出了山洞。

豺把背上的包放在地上,小聲嘀咕:“這麼小的地方,咱們住的開嗎?”

“那你還非要帶個累贅!”蟊蹲在地上,把瘦小身影的雙手倒綁,然後又綁住她的雙腳。

豺走過來,單手捏住了瘦小身影的下巴,把她的臉擡了起來,嘿嘿笑道:“一個冬季大多時間都悶在山洞裡,沒有女人哪行?”

瘦小人影的臉髒兮兮的,兩眼充滿了驚恐,身體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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