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國之主,乃是一名鬚眉發皆白的老者,雖然已經花甲重開(花甲重開:120歲;古稀雙慶:140歲),但是身子十分硬朗。
他穿着一身洗白的粗布衣,看起來和老農無異,手掌上全是老繭,只不過精氣神很好而已。
他不僅是農國之主。
還是農家之家主,是農家僅有的幾位大賢之一。
農家在聖道的諸教派中並不入流,大賢很少,只有寥寥幾人。即使是大農,亦不多……
姓田,名豐,字盈裕,號五穀。
因而外人尊稱爲五穀先生。
而農國之主五穀先生,則是封青巖較爲敬佩的人之一。
主要是因爲,大賢級別的存在,還能夠自耕自食,整個天下,除了農國,根本就找不出來。
所以。
他一看到是五穀先生,就立即從天空走下來回禮。
“封聖客氣了。”田豐連忙道,“應該是老朽要感謝封聖,若不是封聖招來一片雲遮日,怕是我農國死傷無數啊。”
“拜見封聖。”
“拜見封聖。”
此刻,四周的農者紛紛上前見禮,都帶着些好奇看着封青巖。他們只見過封聖的畫像,並沒有見過真人……
但封聖之名,卻傳遍農國上下。
農國誰人知封聖?
“諸位客氣。”
封青巖微笑回禮,目光就落在衆人的腦袋上,似乎在觀察着他們靈魂上的帝誓般。
田豐看到有些詫異,但沒有多想,就連忙道:“封聖,請到寒舍一坐。”
“那青巖便不客氣了。”
封青巖道。
“封聖能來我農國,乃是農國之榮幸。”田豐微笑道,就朝不遠的一座農舍走去,倒是讓封青巖有些驚訝起來。
難道農舍便是五穀先生的家?
這的確簡陋了。
不久後,封青巖便和田豐等農者在農舍的大院子裡坐下,並上茶……
農國並沒有所謂的王宮。
但有朝。
但朝,只是農者管理農國之所,並不是國君居住之地,只是代表農國顏面的存在。
而這座農舍,的確是國君之君家。
院子裡的花草、瓜果、以及院子外的農田,皆是由國君親自打理……
國君可是農國的種田能手。
在封青巖坐下喝茶沒多久,老農陳務和安晏亦來到院子裡,道:“拜見封聖。”
“陳相,吾等已有多年不見。”封青巖微笑站起來,目光就落在安晏身上,道:“這位是?”
“這位是老朽的弟子安晏,字天清。”
陳務微笑介紹。
“安晏拜見封聖。”
安晏恭敬拜下。
雖然他的年齡比封青巖還要大了幾歲,但是以封青巖今時今日的地位來說,安晏只是小輩而已。
“不錯。”
封青巖點點頭。
“封聖,天清可是我農國最爲出色的天才,乃是現任的天下行走。”
田豐微笑道,對安晏十分滿意。
“原來是農家行走。”
封青巖微微有些驚訝,重新打量安晏,越覺安晏不凡,的確不錯。
所謂天下行走。
即使是農家行走天下時,代表農家的人物。
也就是說,安晏去遊歷天下,行走天下,可代表農家,代表農國……
這是一種最高的榮譽。
一般來說。
只要天下行走不出意外,基本都能夠成爲家主、派主等。
至於四大教,倒是沒有所謂的天下行走,畢竟四大教的人才實在太多了。
難以服衆。
不過,四大教倒是有聖子,和其他派、家的天下行走差不多。而且,其他派、家的天下行走,根本無法與四大聖子相比……
不管怎麼說。
天下行走不僅代表着至高榮譽,還代表着天賦、實力等等。他們基本都是各自派、家中,最爲出色的人物或天才……
不久後。
安晏站起來,道:“請問封聖,可知帝誓?”
這時衆人都愣了一下,都看向安晏,似乎不太明白安晏,爲何要提帝誓?
“我看到了,但我並不是很清楚。”
封青巖道。
“封聖看到了?”
安晏心中一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道:“封聖,你真能看到帝誓?”
“這怎麼可能?”
“封聖是怎麼看到的?”
衆農者紛紛驚訝起來,眼裡都有些震驚之色,都看向封青巖。
“你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們解開帝誓。”
封青巖道。
“解開帝誓?”
“封聖你真能解開帝誓?”
即使衆農者的年紀都不小了,但是此刻顯得有些激動起來。他們靈魂上的帝誓,一直如懸着刀劍,不知何時斬落……
而在此時。
安晏就將來龍去脈說清楚。
“原來如此啊……”
封青巖蹙着眉頭,好像的確是因自己引起的,目光就落在衆人的腦袋上,再次仔細觀察起來。
“封聖,你真能看到吾等靈魂上的帝誓?”
田豐忍不住好奇問。
封青巖點點頭,道:“能夠看到,但開始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我可以嘗試去解開……”
“如何解開?”
安晏期待問。
此刻,衆人都滿臉的期待,都希望封聖能夠解開他們靈魂上的帝誓。但是,這畢竟乃是鬼帝所種下的帝誓,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解開吧?況且,封聖只是虛聖,現在並沒成爲聖人,看來更難了。
“待我先看看。”
封青巖沉吟一下,便對着安晏道:“待我看時,你別動。不要怕,我的目光,並不會傷害你的靈魂,只不過是讓你的靈魂戰慄而已,並不會出事。”
“封聖請放心,即使是死,安晏亦不會動一下。”
安晏道。
封青巖沒有多說,他的眼裡立即射出兩道黑光,令安晏瞬間僵住,靈魂戰慄不已。
此刻他臉色蒼白無比,瞳孔不斷地放大。
而田豐、陳務等老農,則是驚恐不已,他們的靈魂亦在戰慄,似乎遇上無比恐怖的存在般。
這是什麼目光?
這時封青巖的黑光,瞬間落在安晏安魂上,很快就搞清楚是什麼。
這的確是帝誓。
但是,並不能說是他親自種下,只能說是因爲曾經的鬼帝而種下,並不是很嚴格意義上的帝誓。
可以說是僞帝誓。
但是。
即使是僞帝誓,對於聖人以下,都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原來這樣……”
封青巖很快就弄清楚。
而且,只需要他一滴帝血,就能夠徹底驅除他們靈魂上的帝誓。
但是此時,他卻沒有立即出手,反而想着將帝誓收回,使之化爲帝誓種子。
即使他可通過帝誓種子,再次種下帝誓。
雖然在輪迴之夢世界用不到,但是在死者生界呢?他可以在其他生靈的靈魂上種下帝誓,將他們驅使爲帝兵,爲他作戰……
現在的他,不是曾經的商帝。
所以。
即使他能夠徹底清除帝誓,卻無法種下帝誓。
他想要種下帝誓,就必須要有帝誓種子,而現在就是一個十分好的機會……
不過。
如何收回帝誓種子呢?
這倒是一個問題,可能需要研究一陣。
此刻,他收回目光,道:“我可以驅除帝誓,但是需要時間。”
但不論是安晏,還是田豐、陳務等農者,皆沒有從極度的恐懼中回神過來。
他們的靈魂依然在戰慄,似乎遇上天地間最大的恐怖般。
“定——”
封青巖愣了一下,便喝了一聲。
田豐、陳務等老農,猛然回神過來,大口大口喘着氣,臉色同樣發白。
但安晏,卻是目光呆滯,猶如丟了魂般。
“封聖,天清怎麼了?”
陳務連忙問,滿臉的擔憂之色。
剛纔的可怕,他可是深有體會,而且封聖眼裡射出的黑光,並不是衝他而去。
但已經如此可怕了。
而天清……
“封聖,天清沒事吧?”
田豐道。
“沒事,只是有些迷失而已。”
封青巖解釋道,就上前兩步,一拍安晏的肩膀。
安晏立即回神過來,呆滯的目光,漸漸恢復神光,但是可見眼裡有些驚恐之色。
“很可怕……”
安晏喃着,接着想到什麼,就連忙道:“封聖,怎麼樣?能不能解開帝誓?”
“可以,但需要一段時間。”
封青巖道。
“沒關係,只要能夠解開帝誓,多長時間都沒有問題。”
安晏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雖然被封聖的目光所懾,靈魂猶如迷失在無盡黑暗般,但只要能夠解開立誓。
即使是要了他的命,都沒有關係。
“不會很久,可能只需要幾天即可。”
封青巖想了想道。
“封聖,下次觀察帝誓,便由我來吧。”
田豐站起來道,畢竟安晏是農國的天下行走,不能出事。在他眼裡,安晏比他還要重要……
他認爲。
若安晏爲國君,一定會比他做得更好,一定能夠帶領農家走出困境……
“誰都可,其實並沒有什麼危險。”
封青巖解釋道。
眨眼間。
數天過去了。
而農國的百姓漸漸適應過來。
但是,封青巖並沒有散去白雲,依舊讓白雲遮在天上。
雖然說漸漸適應過來,但不一定能夠承受得起陽光的照射,畢竟現在乃是夏天。
陽光十分毒辣。
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候,農國的百姓才能夠承受得起陽光的照射。
而在這數天中。
封青巖不斷研究帝誓。
雖然此時,他不需要帝血,都能夠驅除帝誓了。
但是,對於收回帝誓,在自己的意識海里化爲一枚帝誓種子印記,還是十分困難。
“格爾衆庶,悉聽朕言,非臺小子敢行稱亂!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爾有衆,汝曰:我後不恤我衆,舍我穡事,而割正夏?予惟聞汝衆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天,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臺?夏後率遏衆力,率割夏邑。有衆率怠弗協,曰: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夏德若茲,今朕必往。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賚汝!爾無不信,朕不食言。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
封青巖輕念着帝誓的內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似乎正是因爲哪裡的不對,才導致他無法收回帝誓,但是他念了數次帝誓。
還沒有哪裡不對。
不過片刻後,他卻猛然愣住,這帝誓似乎是針對夏後……
但是。
在他知道輪迴之夢後。
何來夏後?
這一切都只是夢,輪迴之夢。
一切的演化,皆是爲了幫助他演化輪迴,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存在?
不對。
這時,他靜靜坐在田豐的院子裡,盯着眼前的瓜果思索碰着。而國君等農者,早已經出去耕田,並沒有陪着他在院子裡閒坐……
“難道需要在我的靈魂上,種下帝誓,才能夠收回他人的帝誓?”
封青巖思索着,這似乎有些極端,可能性並不大。
“或許可以魂爲引,將帝誓收回來。”
不久後,他突然想到一個頗有些意外的辦法,就立即走出院子去嘗試。
“封聖,可是尋到解開的辦法了?”
田豐正在農田裡的除草,見到封青巖走來就帶着些期待道。
“尋到一法子了,但是需要試過才能知道效果。”
封青巖道。
“那便由老朽來吧。”
田豐扛着鋤頭走上田梗,快步來到封青巖身前,也顧不得身上髒是否失禮。
“五穀先生,還請忍耐片刻。”
封青巖道。
田豐微笑點頭。
此刻,封青巖往自己的腦袋一抓,似乎是抓出了一縷魂,立即往田豐的腦袋裡放去。
而田豐感受到自己頓時暴漲起來。
似乎自己的靈魂遭遇星辰大海般,有無窮無盡的魂體洶涌而來,令他根本就承受不了。
在他感受靈魂正要炸開時,那猶如星辰大海般的魂體瞬間消失。
而且。
跟隨消失的還有帝誓。
他慢慢恢復過來,仔細感受靈魂上的帝誓。
帝誓的確不存在了。
他心裡驚訝不已,便道:“封聖,可是成功了?”
“不辱使命,成功了。“
封青巖微笑道。
而在此時,他把那一縷靈魂放回自己的腦袋裡,仔細感受靈魂上的帝誓……
隨之他把帝誓之力,化爲淡淡的帝誓種子。
但是。
帝誓種子太過薄弱了。
還算不得帝誓種子,需要無數的帝誓之力疊加在一起,方有可能化爲一枚帝誓種子。
不過現在既然成功了。
他便可以不斷收回帝誓,將無數帝誓之力,化爲一枚帝誓種子。
眨眼間數天過去。
他將農國上下數十萬人的帝誓全部收起,亦將無數的帝誓之力,化爲了一枚淡淡的帝誓種子。
而帝誓種子在他的意識海里,化爲一枚淡淡的帝誓印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