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的話音一落,熊嘯立即從他身後往前一掠,寬厚的“大爪子”猛拍向藍伯明。
藍伯明倒是沒料到凌瀟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在藍家的地盤內殺人,心下大駭,想要使用瞬移符逃走,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以熊嘯能夠在神魔之塔白袍祭司手下苦苦支撐的實力,對付藍家一個城主,絕對是綽綽有餘。
這句話是凌瀟事先對熊嘯說的,連熊嘯也搞不懂,凌瀟這句話到底是表揚自己還是在那兒貶低自己。
不過,凌瀟這話一點兒也沒錯。
熊嘯一出手,藍伯明的瞬移符剛剛握在了手上,便和他兒子一樣,脖子被熊嘯的“熊爪子”給扼住了。
藍沫城的戰士見自己城主被人制住,一個個想要衝上來,陡地被凌瀟大喝住了:“不想死的就不要過來。”
要說此時凌瀟的威名在其他地方還不算是太盛,但是在藍家絕對是如日中天。
他這一吼,那些戰士們只能眼睜睜地站着,不敢繼續朝前。
凌瀟冷道:“你們若不動手,我可以當你們是自己人,若是你們敢再朝前一步,你們就是我凌瀟的敵人。”
這些戰士雖然停住了腳步,可心底還是有些氣悶,出於戰士對城主的忠誠,終於有人壯着膽子問道:“凌瀟閣下,能否請您給我們個解釋,爲什麼要殺了我們少城主。”
凌瀟環顧了一眼四周,見這些戰士都是同樣憤怒而不解的神情,知道今天他要是不給個解釋,這些戰士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叛變了。
“你們要解釋,那就給你們解釋吧。”凌瀟隨手捏碎了一顆魂石,然後,少城主藍寶堂暗算圍攻青兆龍的一幕完全浮現在了衆人眼前。
所有人不說話了,他們低着頭,臉上先是一陣難過,隨後心底便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
戰士們從小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忠誠,忠於自己的家族,忠於自己的城主。
而少城主竟然做出這種違背家族意願、出賣家族的事情出來,這讓這些戰士怎麼不憤怒。
他們不怕犧牲,但就怕死得不明不白。
要是真的因爲青兆龍之死而導致青家和藍家開戰,他們不知道又要死多少戰友了。
凌瀟沉聲說道:“各位,你們要是覺得留在藍天聯盟沒什麼前途,你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我相信藍家家主也不會攔着大家,可是,你們誰要是表面上依附藍家或是天草宗,實際上做出背叛之事,那下場,便有如這小子。”
“凌瀟閣下,是我們的不是,可是這只是少城主一人所爲,未必關城主的事情啊。”見凌瀟講道理,人羣之中又有人替藍伯明求情。
“好,我先饒藍伯明一命,現在就帶着藍伯明去藍家,他是不是冤枉的,我會給藍家一個交代,也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罷,凌瀟朝着熊嘯揮了揮手:“老熊,我們走。”
帶着藍伯明,凌瀟一行人迅速通過了傳送陣來到了藍家的大廳之上。
藍家家族之中各個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他們早就收到了藍家家主的消息,讓他們一齊聚在這兒,商量着如何處置藍伯明。
當凌瀟將藍伯明如條死狗似的扔在了藍家家族大廳之內,立刻便有人憤怒地站了起來:“凌瀟,你太過分了,現在藍伯明還未定罪,你如此對待藍家之人,是何居心。”
凌瀟二話不說,先上去給了那傢伙一耳光,然後才冷冷說道:“家主都未發話,你這傢伙眼裡到底有沒有尊長。”
“你。”那傢伙還想發飆,可一看到凌瀟那想要殺人的眼神,甚是自覺地坐回了位置之上。
看凌瀟這樣子,聽說連審判的機會都沒給藍寶堂便直接將藍寶堂處死,指不定這瘋子還真的敢將自己殺了。
到時候,自己就算是想哭都沒命哭了,還是等着機會,多拉攏幾個看這小子不順眼的家族中人一起對付他比較穩妥一些。
抱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這種念頭,那傢伙硬生生地將如此奇恥大辱給嚥了下去。
藍家家主苦笑道:“凌瀟,你也太不把我們藍家放在眼裡了。”
凌瀟恭恭敬敬地朝着藍林施了一禮,道:“前輩對凌瀟的支持,凌瀟誓死難忘,可是,小子我最恨那種吃裡爬外、在自己人背後捅刀子的人,所以便將藍寶堂給殺了。”
“至於藍伯明,其實我也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殺了他,只不過顧念着藍沫城那些戰士的情緒,這纔將他帶回藍家處理。”
衆人一聽更是來氣了:這凌瀟實在是太囂張了。
押着藍伯明回來,竟然不是看在藍家的份上,而是顧及那些下等士兵的情緒,這讓他們藍家的臉往哪兒放。
許多人想發飆,可是一想起剛纔那位親戚的“悲慘”遭遇,他們也只能將火氣壓下來。
凌家一家子瘋子,凌滅天是瘋子,凌楓是瘋子,這個凌瀟更是個瘋子,和瘋子講道理,那就純屬自己找虐。
真不知道,家主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同意和這種瘋子合作。
藍林彷彿一點兒都不在乎什麼家族顏面,那張飽經滄桑的臉十分平靜:“那就把你的證據拿出來吧。”
“好。”凌瀟隨手一揮,一道魂魄從凌瀟的指尖飛出。
這道魂魄正是藍寶堂的殘魂,被凌瀟用輪迴之道一刺激,他識海之中的記憶便一一浮現了出來。
這記憶之中,有神魔之塔癸祭司的身影,有他父親藍伯明和神魔之塔之間的交易,還有藍寶堂自動請纓的影像。
見到他兒子的靈魂記憶,藍伯明心如死灰,知道狡辯再也沒什麼用處,藍伯明只能爬到藍林的腳邊,抱着藍林的大腿哭道:“大伯,念在我爹曾經救過您一命的份上,您就饒了伯明這一次吧。”
凌瀟掃視着衆人一眼,道:“各位,這種人你們還要替他求情麼。”
衆人之中也有和神魔之塔不清不楚的,見藍伯明被揪出來了,他們深怕他會連累到自己,紛紛大聲指責道:“這種人還留着幹什麼,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藍伯明見到這些族人都不肯放過自己,心一狠,迅速爬了起來,一手控制住了藍林,另一手將匕首抵在了藍林的脖子之上。
“都讓開。”藍伯明歇斯底里地吼着,整張臉因爲咆哮變得極度扭曲。
衆人顯然沒料到藍伯明竟然還有力量制住藍林,個個驚訝地看着凌瀟。
凌瀟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朝着熊嘯瞪了兩眼。
熊嘯滿臉無辜,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在那兒小聲地狡辯:“宗主,您又沒交待要將他的魂力封住……”
凌瀟又瞪了熊嘯一眼,道:“你是熊,不是豬啊,這種事情還用得着我交待麼。”
看着這對主僕在那兒相互推諉責任,跟着凌瀟前來的李元衝幾人暗暗嘆了嘆氣。
凌瀟要是去當戲子,保準是天魂大陸的某某影帝兼導演,自導自演,演得還真夠入神,更關鍵的是,竟然也有藍家的人相信是這兩人因爲磨合不夠而導致的無心之失。
不過再怎麼樣,現在的首要事情還是先把家主從藍伯明手中救出來。
被藍伯明制住,藍林也不害怕,他有些難過地閉上眼睛,道:“伯明啊,你現在放了伯父,伯父會讓他們放了你……”
“閉嘴。”藍伯明雙目通紅,像只受了傷的公牛:“神魔之塔的人說會救我,到現在還沒出現,我誰都信不過。”
“自作孽,不可活。”凌瀟冷冷道:“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凌瀟的話剛說完,藍伯明的身軀便直直地固定在了原處,連眼珠子也都動不了了。
凌瀟走到藍伯明身前,將藍伯明的手從藍林的脖子上移開。
藍伯明就像一個木偶,任人擺佈,凌瀟隨手一推,他的身軀就直直地栽倒在地上,渾身僵硬。
“他怎麼了。”衆藍家之人看着藍伯明的樣子,愣了片刻,隨後便有眼尖之人看出了端倪。
“他中毒了。”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凌瀟。
能夠無聲無息地給人下毒,在場衆人之中,唯凌瀟一人莫屬。
深得綠衫真傳的凌瀟早在押着藍伯明過來的時候便在其魂力內滲透了毒性,凌瀟要是沒有催動,這毒在藍伯明體內無論多久都不會有事。
可是隻要凌瀟心念一動,那毒發的速度,就算是天魂大陸最強的解毒能手也救不了。
以凌瀟那精明的程度,要說他沒防着藍伯明,怎麼可能。
藍伯明一死,凌瀟便在左右兩邊藍家家族衆人面前來回走了一遍,邊走邊看着他們,道:“我知道你們當中也有不少人和藍伯明一樣,和神魔之塔勾勾搭搭,我還是在藍沫城那句話,如果覺得我們聯盟沒有前途,你們大可以走人,我凌瀟要是在你們離開之前殺你們,就叫我凌瀟不得好死。”
“可是,你們要是走又不走,又在我們聯盟背後動刀子的,我保管讓你們全族盡滅。”
凌瀟這邊的恐嚇剛剛發出來,所有大廳藍家家族之人同時臉色一變。
沒有其他別的原因,唯一讓他們變臉色的原因便是他們收到了一個消息。
整個藍伯明的家族一脈被人剷除得乾乾淨淨,不留一人。
執刀者,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