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滿臉羞紅,顧盼之間,更隱隱帶着幾分幽怨。
然而林軒卻並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更不清楚兩人都收到了以對方名義發出的傳音符。
這中間實有許多曲折,可一時半會兒卻很難解釋清楚。
圓月之夜,兩人林中漫步,然而旖旎的氣氛中卻隱隱有幾分的古怪的味道在裡頭。
……與此同時,山腹深處。
三名元嬰期老怪物各展神通,陰風厲嘯,劍氣翻涌,那禁制大陣所發出的光芒已黯淡了許多,顯得有些搖搖欲墜了。
爆裂聲依舊不停的傳入耳朵,又過了約一頓飯的功夫,靈光一閃,光幕卻又詭異的明亮起來。
三人不驚反喜,各自加強了手上的攻擊,這不過是禁制即將破碎前的迴光返照而已。
轟!
光幕一顫,如同風暴中的小舟一般,最終被分爲了兩半,一條橢圓形的通道出現在了面前。
“走吧,前面不知道還有什麼考驗。”那身材矮小的陳姓修士聲音平淡,卻一馬當先,走在了三人的最前面。
白髮老者與那容顏秀麗的女修對視一眼,也忙快步跟了上來。
這次的通道明顯比前面的寬大得多,直徑超過了三丈,可並不長,不消片刻,他們就來到盡頭了。
“莫非我們走錯了路?”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山壁,那秀麗女修的黛眉緊緊皺在了一起。
“當然不是。”陳姓修士伸出手來,在腰間一拍,又將那件羅盤狀的法寶取了出來,一道法訣打在上面。
五色光暈連閃,隨後咔咔咔的聲音傳入耳朵,前面山壁的表層竟自行脫落,隨後一古怪的圖案映入了眼簾。
不……不是圖案。
倒更像是幾幅畫。
徐徐如生。
第一幅畫的背景是幽深的荒原,荒原之上,長着各種稀奇古怪的植物,與人界大不相同。
比如說最近的那棵樹,每一張樹葉都有五官,猙獰無比,看上去就與一張張小巧的鬼臉相似。
地上隨處可見累累的白骨,在場三人皆是元嬰期老怪物,血雨腥風中闖過來的,可不知爲何,卻感覺背脊有點發涼了。
“這是什麼?”那女修忍不住一聲驚呼。
但另兩個老怪物卻沒有開口,而是將目光落在旁邊的第二幅畫卷之上。
此畫更顯詭異,且與第一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山清水秀,瓊樓玉宇,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陰森恐怖,在一座小巧精緻的涼亭之中,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在撫琴。
看上去就像人間仙境。
少女擁有驚人的美麗,簡直堪與雲中仙子相比,傾國傾城是唯一的形容詞。
接着便是第三幅畫了。
還是那位美貌的少女,她的四周,皆是蒼莽的大山,明明是畫,可不知爲何,竟然讓人感覺到沖天的陰氣,美人如玉,少女一夕雪白長裙,赤足懸浮在空氣中,彷彿滴落凡塵的仙子,可她的四周,卻飄着妖異的鬼火。
身前,各種生物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
足有數萬之多。
而那些傢伙中,一小部分,與人類長得差不多,但更多的,卻是青面獠牙的怪物,甚至連身高百丈的都有。
但明顯不是妖獸,也是不是魔族。
“難道這些是大妖鬼麼?”那姓慕容的白髮修士吞了一口吐沫。
“大妖鬼,道友是說,這些是陰司界的怪物?”女修臉色難看的說。
“嗯,雖然畫面上看不出修爲,但據我推測,這些傢伙神通絕對不低,那些長得像我們人族的,恐怕是元嬰期以上的鬼帝,還有旁邊這巨靈鬼很好辨識,成年的這種怪物,能夠力敵離合期修士。”老者舔了舔嘴脣,乾巴巴的說道。
“哦,沒想到莫容兄見識如此廣博。”身材矮小的修士有點意外的開口了。
“老夫神通比不上道友,但因爲某些特別的經歷,對於陰司界的瞭解比常人要多上一些。”老者彷彿想到了什麼往事,神色黯淡下去,還幽幽的嘆了口氣。
聽同伴這麼說,兩人有些驚訝,但此時此刻,自然不會吃飽了撐的,去打聽對方隱秘什麼。
“照道友這麼說,眼前描述的應該是陰司界沒錯,可這位少女是什麼人呢,貌似柔弱,卻有如此多大妖鬼對其敬畏屈服?”那女修眉頭一挑的開口。
“這個……老夫哪裡清楚,關於界面之說,柳仙子應該聽過,陰司界共有六個,雖然是與我們人界一樣的下位界面,但廣大無比,玄奧神秘,高階存在足以與靈界和古魔界這樣的上位界面相比,可不僅僅侷限於離合期,此女雖然美貌無比,但多半是陰司界一極高階的存在。”白髮老者撓了撓頭,如此這般的說。
隨後三人的目光從畫卷上挪開,如果林軒也在此處,肯定會目瞪口呆,連話也說不出來。
因爲那統御無數大妖鬼的陰司界少女,模樣他竟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說這兩百年來時時刻刻在一起,半天也不曾分離。
那眼,那眉,那鼻,還有那苗條卻又曲線玲瓏的身段,與月兒簡直相似到了極點,就彷彿她在鏡中的影子一般。
唯一的不同就是兩人的氣質與神態。
月兒是小家碧玉般的女孩兒,惹人憐愛,楚楚可憐。
而那畫卷中的少女,渾身卻散發出一種冰冷與貴氣,但與新月公主那種頤指氣使又不相同。
雖然新月本身實力也不錯,但能夠在靈界橫行無阻卻是因爲父親的緣故,畢竟敢招惹散仙的存在不多,所以只要不是鬧得太過,人人都讓着她幾分了。
而這位陰司少女,有着仙子般的美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一種睥睨天下的貴氣。
她究竟是誰呢,與月兒又有着什麼關係?
可惜林軒並不在這裡,而三名元嬰期老怪物,也很快就從那畫卷上將目光挪開,唯有那老頭多看了一眼。
只見少女下頜微揚,似乎在眺望着遠方,天邊,隱隱的燃起了碧綠色的火焰……陳姓修士可不管那麼多,他此行是爲了那傳說中的寶物,目光在牆上游移着,很快在三幅畫的交接處看見了一圓盤狀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