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踏入仙道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走南闖北,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見過,可眼前這樁,卻真的讓他眼都直了。
有沒有搞錯,拍賣長老令符?
雖說在這秘市之中,理論上只要有足夠的晶石,什麼丹藥法寶,靈草符籙,甚至是上好的女修鼎爐,都不難買到,可自恆古開始,從沒聽說有將一大派的長老職位拿來拍賣……
究竟是自己孤陋寡聞,不知者異域風俗,還是另有什麼蹊蹺在裡頭。
林軒眉頭一挑,倒也不動聲色,卻暗自將周邊衆人的表情觀察着。
槍打出頭鳥,這時候裝傻充愣就好。
果不其然,除了極少數知情者以外,大部分人都對此事滿臉愕然,很快就有沉不住氣的開口問了起來:
“柳二,此事是真是假,魔幽門.長老那是何等榮耀,真的可以拿到此處競拍?”
“就是,你小子不要誆騙我等,別花.大價錢買了此物,不僅沒有絲毫用處,反而被魔幽門追殺,那可就太冤枉了。”
……
壯漢表情一滯,團團作了個揖:“.諸位道友說笑了,想必大家也清楚,鄙市本就是魔幽門的產業,這令符貨真價實,且由門主親自許下,絕不會有絲毫做假。”
這話一說,林軒發現不少人眼中的光芒變得炙熱,.說來也是情有可原的,雖然在座的都是凝丹期修士,但魔幽門乃是雄霸旋崆島的兩大勢力之一,他們想要加入或許不難,但充其量也不過任一執事,距離長老的殊榮遙不可及。
而如今不過是付出些許晶石,雖然這件事看起來.荒誕了些,但魔幽門主既然親口許諾,想來也不會再做那食言而肥的傻事了,要知道修仙者們雖然卑鄙無恥,但一派宗主,也得有起碼的信譽,如果公然毀諾,那可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衆人疑心盡去,貪婪之意大起,馬上有.人高呼:“此物我要了。”
話音未落,已有.人冷笑起來:“馬老三,你已是一門之主,還好意思在這裡搶魔幽門的長老之職麼,在下出二十一萬晶石。”
馬老三臉色不變,反脣相譏:“鄙人是太餘門之主又如何,剛纔柳道友說得清楚,此物價高者得之,我出二十一萬又兩千晶石。”
“哈哈,那雷某也湊一個趣,我出二十二萬晶石。”又一粗豪的聲音自東北角響起。
“我出二十三萬。”
……
叫價聲此起彼伏,林軒聽得是大爲心動,二十幾萬晶石,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普通凝丹期修士窮其一身,也未必能賺不下如此財物,看來這魔幽門的長老令符,果然非同小可,自己要不要將其拍下來呢?
林軒皺眉思索,並暗暗權衡起利弊。
壞處自然是引人注意,容易成爲衆矢之的,不過現在似乎也沒什麼好忌憚,反正自己已被渾圓老祖盯上了,還在乎幾個凝丹期修士麼?
至於好處,成爲魔幽門長老,在這旋崆島上行事可就方便了許多,尋找靈脈應該也就不算難了,而且……雖不知那笑面虎對自己有什麼企圖,但肯定是沒安好心的,自己雖不怕他一元嬰初期的修士,但也不想與其動手,若是有了魔幽門長老身份掩護,對方會不會知難而退呢?
想到這裡,林軒大爲意動,不管能否成功,對自己都沒有害處,雖然晶石有些心疼,不過以林軒的身家,卻也還是出得起。
既然拿定了主意,林軒自然不再遲疑,揚聲吐氣:“我出……三十萬晶石。”
他聲音不大,然而偏偏在場的每一個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不少人,不由得露出吃驚之色,紛紛循聲望了過去。
三十萬晶石,那已足夠一中等門派整整一年的開支,雖然此次參加拍賣會的修士,人人財大氣粗,但這個數額,也足以讓他們感到心驚了。
看着這貌不驚人的少年,人人心中嘀咕,林軒長相太平凡了,然而修爲卻沒有人敢小看,凝丹後期的高手。
那令符自然是人人慾得,可突然冒出這麼一視晶石如糞土的主兒,許多人也不由得都打起了退堂鼓,更有一些老成持重者懷疑起來,這傢伙該不會是有什麼了不起的後臺……
想到這裡,自然沒有人再與他競拍下去。
那石桌後面的壯漢也滿面驚喜,這令符賣出去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期,不過按照秘市的規矩,他還是多口追問了一句:“有沒有人比這位道友出更多的晶石。”
問了兩遍鴉雀無聲,他正要拍板,一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夫出三十一萬。”
嘶……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倒不僅僅是爲這天價數額的晶石,而是說話的居然是笑面虎渾圓老祖。
連那負責拍賣的壯漢也愣了一下:“前輩說笑了。”
“怎麼,說好了此物價高者得,難道老夫就不能夠參與競拍麼?”渾圓老祖怪眼一番,笑容凝固了下來。
“不……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壯漢哭笑不得,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
“不是就對了,還有道友出價比老夫更高麼?”
誰敢招惹這老怪物,衆修士的目光不由齊刷刷的望向剛纔那個少年,可林軒臉上卻看不出喜怒,似乎也無意出價競拍下去了。
這樣一來塵埃落定,令符最終落入了渾圓老祖的手中。
雖有波瀾,但也一切卻也順利,然而更多的疑竇卻留在人們的眼裡。
這魔幽門的長老之職固然尊榮,然而卻是對凝丹期修士來說,可這笑面虎是元嬰期的老怪物,如果他要加入魔幽門,對方高興都來不及,任個長老是輕而易舉。
換句話說,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花費那麼多晶石,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這件事情有些詭異,一見拍賣會結束,人人自然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做停留,紛紛告辭而走,偌大的會場,一會兒就人去樓空。
林軒自然也隨衆人而出,他的臉色看不出喜怒,沒有繼續在坊市待下去了,而是華爲一道遁光,消失在天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