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誰！”
當鍾離衛和滕青，將這樣一個蛋疼無比的疑問，拋給白森的時候，他被鎮住了。如果他說他選擇鍾離衛，毫無疑問，會見罪於滕青，反之則會見罪鍾離衛。對於剛剛纔踏足天雁峰的白森，他可不想因爲這樣的一個蛋疼的問題，讓他轉眼之間就在這樣的大人物的心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以這兩位隨便一位的能量，只消他們隨便說個話，立馬就會有人跳出來幹掉白森，而且是悄無聲息，規模陣仗絕非以前那樣的刺殺可比。
但是眼下，面對這兩位赤.裸裸，狠厲中帶着咄咄逼人氣勢的眼神，白森又不能不表態。
但是隻要他出聲表態，毫無疑問會讓其中一位心生不快。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怎麼說話了。說實話，就他個人，肯定是更加傾向於鍾離衛。這樣的一個人，充滿了生機，而不似滕青這樣的老傢伙總是板着一張臉，讓人見而畏之。並且鍾離衛自己也說了，他這是第一次招收弟子。如果自己投入他的門下，那麼毫無疑問會成爲他的第一個弟子。
第一個弟子算什麼，那就是以後他的後來人，都是他的師弟師妹，而他自己就是大師兄。
也許是看到了白森的窘境，也許是不想自己的兩大弟子在繼續爭搶下去，端坐王座之上的天雁神君他老人家，突然咧嘴笑了，笑聲清朗，充滿了歡快之意，預示着他的心情很不錯。笑聲始歇，揮手道：“好了，好了，別爭了，這個弟子……”
他說到這裡，很自然的拖拽了一個很長的尾音。因爲他的這個尾音，鍾離衛和滕青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望向自己的師尊。他們的心裡不約而同的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他老人家不是自己想收了吧！師尊已經是峰主了啊，還沒聽說有成了峰主之後，還要收徒的！如果真是那樣，那這小子，豈不成爲他們的小師弟了麼。
一想到這裡，這兩位的眼眸之中都生出了一絲慌亂。他們是多麼的不希望，師尊不要開了這樣的一個先例，同時也是多麼的希望，師尊能開口，將這個弟子，收攬到他們的名下。只要是師尊親自開口，他倆無論是誰，都是很服氣的。
也許是看穿了鍾離衛和滕青的心思，天雁神君斥道：“放心，老子不會跟你們搶弟子！”
鍾離衛和滕青都鬆了一口氣。
“這個弟子，本座覺得嘛……滕青啊！”天雁神君目光轉向滕青。
滕青聽到師尊呼喚自己的名字，心下一喜，以爲天雁神君說要將白森劃給自己，不料還不容他的喜色浮上面容，天雁神君下面的話，有似兜頭而下的一蓬涼水，澆了他一個裡外冰涼！天雁神君是這樣說的：“這個事情嘛，其實也沒有那麼麻煩，依本座之見，滕青你乾脆將他讓給你鍾離師弟算了。”
滕青不幹了，忍不住問道：“師尊，你明明說一個個來的，依照慣例，都是弟子第一個來，而且也是弟子第一個選的他，但是鍾離師弟他……”
“嘿！我怎麼了！”鍾離衛很不以爲然的冷哼一聲，“誰叫你第一下沒有抓到的！”
“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滕青斥道。
“夠啦！”天雁神君沉聲道，“滕青，你說說你座下門人有多少人。”
“回稟師尊，弟子一共招收過兩百一十名弟子，而今倖存尚餘一百零三人，自今留下身邊的有三十人。”滕青道。
“那你說說看，自爲師成爲峰主起，你挑選的排名第一人者，有多少人。”天雁神君問道。
滕青如何不知師尊想說什麼，但是既然師尊問起，他又怎麼能不答，道：“師尊成爲峰主八十年間，領取當屆第一者，一共八人。”鍾離衛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吐槽，“年年的第一，都被你一個人給霸佔了，今年的第一，讓給師弟，又怎麼了。”
“這不就結了麼，在你的手下，自爲師成爲峰主起，每一屆的第一都是你的，都有這麼多的第一，今年讓出來又怎麼的？”天雁神君反問道。
其實滕青很想反駁，說什麼，這一屆的第一，那能是往屆能比的嗎。他非常看好白森，白森在天極神宮的種種，他可是全都聽到耳朵裡面的。這小子的潛質，比他以往招收的人都要強。如果將這樣的天才弟子，招收到自己的門下，亦可爲他日他爭奪峰主之位，增添強大的砝碼。他的師尊，僅僅只是差一線就能更上一層樓，他老人家一旦踏過這一步，那麼峰主之位就會空下來。一旦空置下來，他將是最有力的繼承人。爲了將別人的威脅將至最低，他必須將一切的優勢積累到自己門下，這也是他想要的得到白森的原因之一。
但是眼下，師尊這樣一說話，將他的諸般打算全都擊碎，他有一種被憋出內傷的感覺。
“反正你是大師兄，只要爲師尚在這樣的位子上面，你依然一直會擁有選優選徒的權力。”天雁神君安撫道，“這一次爲師將鍾離招來，也是早有這樣的一個打算……再說了，他已經看上了，你就讓給他嘛，好歹你也是做師兄的。”
滕青一時語結，其實他很想說，師尊你老人家未免太偏袒小師弟了。當然，這樣的話，他不敢說出來。老人家嘛，多少有一點偏心，還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自身，多少還是有一種憤憤不已，狠狠的瞪了一眼鍾離衛之後，看到一邊的梅霜霜，嘿嘿一笑，大袖一張，將之收攏在自己的手邊。
這梅霜霜本來是他的二師弟看中的，作勢欲喊。但是一對上滕青那雙殺人一樣的目光之後，他果斷的選擇閉嘴。畢竟人家是大師兄來着，他又能說什麼，很快與滕青一列的其他人，他們每一個人都在三十名有排名的弟子中，選了五人，除了鍾離衛選一人，滕青選四人除外。每當滕青的目光觸及到白森的時候，那都是一抹痛色。
多好的苗子啊！糟蹋了啊！滕青不由想到。
在與滕青一列，算上鍾離衛在內的七人選好之後，另一列的六個人，也開始挑選剩餘的那六十人起來。從他們懶洋洋的姿態，加上他們無所謂的模樣，可以知道，他們俱是天雁峰的旁系。他們每個人，選的是十個人。
爾後天雁神君，又諄諄教誨了衆人半晌，爾後就行就行解散之事。白森也知道，也許從這以後，未來的很多年，他都不可能在看到他的這位師祖。眼看着一衆人相約而出，他也想跟出去，可是鍾離衛不動，他也只能不動。
待那些人走光了，鍾離衛方纔板着一張臉，上上下下的摟了白森好一會兒，笑了：“小子，成爲我的弟子，你興奮不？”
是說興奮好，還是說不興奮好，白森很糾結。其實他一點都不興奮！
“嗯，放心，有你師尊我在，我保你五年之內，突破桎梏成就命輪！”鍾離衛說到這裡，目露激賞之色，“你小子的資質不錯，雖然還弱你師尊我少許，但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外加你現在已經有先天七層的修爲，嗯，真的很不錯！跟我走，我帶你出去！”
“去哪裡！”白森問道。五年突破命輪，嘿，即便沒有鍾離衛，白森也有信心成功！
鍾離衛卻露了一個很曖昧的笑容，道：“去一個是男人都想去的地方。”說到這裡，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只是在白森的身上一通亂掃。白森一陣惡寒，但是也沒有說什麼。怎麼說，這傢伙從今天開始，就是他的師尊了。即便從他的外表看來，和他也不過差不了幾歲。但是以白森腦子的活絡，又哪裡猜不到他面前的這個人，絕對是一個老怪物一般的存在。
還真給他猜中了，就是猜中之後，沒有獎勵。
當下，二人一前一後，相攜行出殿。外面的靜神本想說什麼，但是雙目一觸及鍾離衛，很自覺的選擇閉嘴，就任由鍾離衛帶着他現在的小珠子，大搖大擺的一路下山。原本以天雁峰的規定，不在山上呆滿一年，是不能下山的。但是有他的師尊鍾離衛在，就沒有辦不了的事情。
而他們的目的地也不遠，就是山下的天雁城。
白森很是好奇的跟着鍾離衛，途中不發一言。即便是鍾離衛主動說話，他也是問一句答一句。最後鍾離衛也問的悶了，乾脆不再說話。一路行去，徑直往天雁城最爲繁華的中心商業區行去。不得不說，這些隱世大宗直接下轄的這些城池，還真不是地方上的那些城池可以比擬的。就眼前的這個天雁城，強過金州不知幾十數百倍。
而鍾離衛引領白森來得第一個地方，就是一座掛着一方絕色樓偌大牌匾的精妙樓宇！
白森第一眼望向這個牌匾的時候，差一點沒噴出來，這……這是一座妓院吶。我的好師尊，您老人家這是要鬧哪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