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氏三兄弟同時把目光轉向面前的皇甫岑,問道:“你—是—誰?”
“皇甫岑。”皇甫岑嘴角淺淺一笑,這種情況下還想逃生,要是真把你們全部放走,自己還真是無能的可以。斬草是要除根的。看着面前三人呆滯的反應,皇甫岑瞬間明白,看來自己在昌黎城的那一戰,已經天下皆知,既然如此,那就多讓他們更清楚一點,補充道:“對了,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昌黎守將。”
“唏——噓!”
高氏三兄弟同時發出一聲膽寒的低嘆,一直以來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今天終於見到了皇甫岑本人,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年輕,他的仕途之路還很長,如果他在,那麼這遼東就再也不可能是高句麗的天下。
這個人能在昌黎城下站退鮮卑,又能撥馬偷襲自己,還真是一個讓人不可預料的傢伙。
“好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就讓我送你一程,文丑,動手。”
一聲厲喝,皇甫岑和文丑出人意料的同時出手。
高延優、高嚴須沒有想到,皇甫岑說話之際,就動起手來,這個人當真詭計多端,慌忙用手中的兵刃抵擋。
“不。不。”
高男武神情呆滯,頻頻搖晃着他的頭,表情極度沮喪的自言自語着,甚至連身子一動都未動。他彷彿看到高句麗的末日一般,這樣的傢伙在,自己還會有機會嗎?
沒有。絕對沒有。那自己活着還有意義嗎?
難道還要像父親那樣,卑躬屈膝,在大漢王朝的腳下卑躬屈膝的活着嗎?
“你們不能這樣,我們是隸屬於玄菟郡的屬國,你們沒有權利處置我們?”
高延優不同高男武那樣固執,也不似高嚴須那般耿直,他具備成爲梟雄的潛力。當然如果不是皇甫岑帶來的蝴蝶效應,高延優的歷史軌跡是代替他的兄長成長爲高句麗的山上王。
“呃。”
聞聽此言的文丑神情一頓,轉回身看着皇甫岑,高句麗確實不同於其他異族,他們畢竟是玄菟郡的臣民,而自己這些人只是對遼東屬國有處置的權利。
“愣什麼,我說殺!”皇甫岑啐了一口血水,一抹陰狠劃過他的臉龐,低吼道:“出了什麼事情,都算在我的身上!”
“大哥,快跑啊!”
高延優膽寒的衝後吼道,他算是看明白了,面前這個人不是尋常的漢人,他沒有他們身上的那種高高在上看人的姿態,他也不會標榜他身爲天朝上國對子民的仁愛,他其實很現實。這樣的人很果決,當然如果他在,那麼成功活下去的機會也會很渺茫!
高男武此時已經神志不清,哪裡還動得了。
“絕對不能讓他們的故國川王高男武逃走。”皇甫岑低語幾聲,他知道高男武再怎麼說也是高句麗的過往,有他在,那麼高句麗還是一股繩,拆起來還是會廢很大的事,眼下,就只有殺了高男武,再立新君。
想罷,皇甫岑放棄同高嚴須的相抗,橫着馬槊就撲向高男武。
高嚴須哪裡能看自己兄長被殺,揮兵刃就與皇甫岑抵抗在一起。
“砰!砰!砰!”
高嚴須畢竟是一個文武雙全的武將,雖然不如高延優那般勇武,但是也不是皇甫岑能一時間拿下的,兩人火星四射,激戰在此。
此時,戰場之上已經徹底的被顏良率領的白馬義從沖垮,四下裡不是栽倒痛苦的屍首,就是紛亂燃燒的戰旗,就連高句麗的兵卒也沒有多少在大營內抵抗。
“敗了,敗了。”
高男武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爲傲的八千步卒竟然就這麼被八百白馬義從沖垮,甚至連給對方一絲殺傷都沒有,簡直就成爲他們的靶子,這代價也太慘重。
現在,高男武纔看清楚,兩方戰力的差距!
“文丑,放過高延優,我們誅殺高男武。”
聞聽皇甫岑的召喚,已經把高嚴須逼入絕境的文丑抽刀而回,他環首刀順勢砍在與皇甫岑兩兵相交的臂膀之上。
“啊——啊!”
一聲慘烈的嘶吼,高嚴須的右臂被生生卸下。
皇甫岑沒有時間去看對手痛苦的表情,腳下不敢有任何猶豫,加速腳步,把馬槊對着高男武橫掃而去。
“老——四!”高延優急忙撥馬近前,抵抗着文丑的環首刀,表情痛苦欲絕,未等他從高嚴須臂膀斷下的神經中緩過來,便看到了身後皇甫岑的馬槊狠狠地拍在高男武的腦袋上,“二——哥!”
“撲!”
一股噁心的血漿伴隨着不明蠕動的物體,飛舞在天空中。
高男武坐在馬上的無頭身體晃了晃,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快走啊!”高延優心痛欲絕的抓住高嚴須的身體,生生拽到自己的馬背上,冷眼看了看剛剛收手的皇甫岑,拍馬而逃。
“追!”
不能給敵人留活口,不然後患無窮,皇甫岑臉色猙獰的朝着文丑下令,身旁已經漸漸收手的白馬義從,紛紛撥轉馬頭,沒有人去數哪裡該是自己的戰功,他們只知道皇甫岑的兵鋒所向,哪裡就該是自己下一站的目的。
“諾!”
一聲應答,文丑率領着一部分的白馬義從,朝着高延優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皇甫岑本想跟着,卻被身後一聲呼喚停住腳步。
“大人。”
“什麼?”皇甫岑不悅的一皺眉,這個時候有什麼事情。
“大人,這個傢伙說要見你。”說完,顏良惱喪的把身後的那個人拽了出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能觸皇甫岑的眉頭,戰場之上婆婆媽媽,是最讓人不恥的。
“現在沒有時間,追殺高延優要緊,顏良,你繼續收攏部隊,隨我殺下去。”皇甫岑哪裡有什麼心思,聽別人見自己。
“大人。”那個人沒有絲毫的膽怯,學着漢人的禮節,插拳稟道。
“我說話,你沒有聽見!”皇甫岑大怒,眼見高延優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嗯?漢人?”
“大人。”那人擡頭挺胸,目光直視皇甫岑,錚錚道:“罪人以爲,不追方爲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