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頭目花衝現在纔開始覺得事情有多難辦,多棘手。聖上的意思,五皇子,要安然帶回。可是,又不能跟劫走五皇子的人動硬的。
這差事怎麼辦?他覺得不是自己無能,這事兒換做誰,也爲難吧!
就在他琢磨着該怎麼處理的時候,身後一人忽然開口了,語氣很兇;“跟她囉嗦這麼多做什麼,皇城根兒呢,竟然敢挾持皇子,抓了她交與刑部,仔細的審審定然能查出幕後指使。”
花衝聽了皺皺眉頭,副衛王劍這話說的固然有道理,可是聽着怎麼都感覺哪裡不是那麼對勁兒。
而這邊大石頭上的瑾瑜聽見後,卻是一笑。心裡麼,倒是明白的,有人想把事情鬧大啊這是。
鬧大她是不擔心呢,從上次皇上的態度來看,是不會拿在源城留縣的家人來威脅自己的。堂堂一國之君,怎麼着他也做不出那樣的事。
這一點,她心裡已經有數了。當然,皇上對自己的忍讓,並不是怕。人家是皇上呢,他之所以沒對自己怎麼樣,其實多少也是因爲擔心他延州的那個兒子。
旁人想多生兒子,是爲了家族興旺。他呢,純粹的是爲了有人繼承那個皇位。所以,兒子多,對於那個皇上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誰讓他身下的寶座,是統治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力位置呢。的兄弟,免不了就會自相殘殺的。
弱勢的就要成,他這個做父親的已經清楚的意識到,局面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對於在京城外面的兒子,他可不止是通過留守的心腹彙報,才瞭解兒子們品行能力才華怎樣。
好的就是好的,不管是當的老子,還是尋常百姓家的老子,大部分也都是喜歡優秀的。那麼,自己現在算是許文瑞身邊的人。在知道別的兒子在陷害謀殺這個兒子之後,他自己顧不周全,有人幫他的兒子,也就等於是幫他了。
不管如何。自己現在就算是狠了點,狂了點,那也不算是助紂爲虐的。皇上稍微冷靜的想想,就絕對不會把她當敵人。
當然,瑾瑜也清楚,這也只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事。一旦將來局面穩定下來,那麼,皇上會對自己如何,那就兩說了。
小氣記仇的,會秋後算賬吧!
“好啊。那就過來抓我吧。”瑾瑜邊大聲說着,邊從石頭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坐騎身邊。到底不是自己的坐騎,騎了這麼一路了,還生疏。見瑾瑜近前,它踢踏踢踏的還往一旁退了退。
瑾瑜沒有牽住馬繮繩,只是上前取下那柄彎刀,就轉身看向對面。她不是變態,今個這些人,跟以往自己殺的那些不一樣。
他們是受皇命而來,就算是他們真的要動手。瑾瑜也不打算要了他們的性命。頂多,讓他們掛點不至於致殘的彩頭,回去能覆命就行了。
但是,剛剛那個後開口的傢伙,瑾瑜可沒打算放過他。今個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讓他記住今個犯下的錯。
雖然同樣是給人當差的。但是這個明顯是什麼人的狗腿子,瑾瑜討厭這種人。
可惜,瑾瑜拿了兵刃回身才發現,對面的陣型還是老樣子,沒有誰站出來準備來抓她。
“剛剛誰說要抓我來着。站出來,抓了我,回去就能跟你主子領賞銀了。”瑾瑜看着剛剛嘴賤那人的方向,用手指着挑釁的說到。
不是瑾瑜好戰,實在是一路擔心而來,結果自己擔心的那個人卻不知所蹤。不發泄一下,難受啊!
禁衛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等着頭領發話。
而花衝剛剛聽見瑾瑜說,抓了她可以回去跟主子領賞,心裡登時明白了自己剛剛爲何聽見副將王間開口說那些話,爲何會覺得不對勁了。
他最恨的,也是這種人。爲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煽風點火躥騰旁人。雖然不確定王劍是誰的人,卻也絕對不是皇上的人。
自己是忠於皇上的,不算是精明的人,卻也不是輕易就被人能忽悠利用的傻瓜。
“人家指明瞭王副將出馬,可別丟了禁衛軍的臉面啊。”花衝很是嚴肅的對身邊,點了火,卻又想置身事外的王劍說到。
啊?怎麼是我?王劍心裡很鬱悶,想回避也了。原先還想着,先叫其他人上去,自己等機會撿便宜呢。
哪想到,竟然要自己打頭陣啊。
沒辦法,王劍硬着頭皮下馬,拔出腰間的佩刀走了出去。不過是個女人而已,能厲害到哪裡去?
瑾瑜也拔出了彎刀,把刀鞘掛在旁邊的樹丫上,不慌不忙的迎上前去。
原本,一根毒針就能解決的事,她現在卻不會用。毒針也得看場合,看什麼人,看什麼氣氛。
再說了,瑾瑜也想活動活動筋骨,不能遇到什麼事,都扔一把針解決問題。老是那樣,簡單是簡單了些,瑾瑜擔心自己的骨頭會因爲長時間不活動而鏽掉。
倆人走到面對面相隔一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王劍再次看了看瑾瑜手上的彎刀,鄙視的笑了笑,一個女人拿着一柄做廢的刀,自己可是堂堂大內禁軍副將呢!
這個副將之職可不是花銀子買來的,是自己靠真實的本事一步一步走上來的。這樣一想,王劍原本的一點點顧慮,也消失不見了。
“我從來不屑於跟女子動手的,聰明的,你還是乖乖棄械投降,省得爺的刀不長眼,再傷了哪裡,哭爹喊娘,那都沒用的。”因爲瑾瑜沒有先動手,王劍也不好意思先動手,掄起刀,舞着手中的單刀,呼呼呼的舞了幾個刀花,冷笑着對瑾瑜說到。
“我本來也不屑於跟只會耍嘴皮子的人動手,可是,誰讓你比較特殊呢。今個就教你個乖,讓你知道,給人做狗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是要付出代價的。”瑾瑜說這話的時候,音調不高,面前這位剛好能聽清就行了。
她拿刀的姿勢卻一點都沒變,根本就沒必要耍什麼花架子,簡單明瞭見招拆招即可。
“賤女人,不是因爲你,老子也用不着連夜這麼辛苦的趕路。長得還不錯,卻不在家中繡花養孩子,跑來京城攙和什麼。”王劍一聽罵自己是狗腿子,火就大了。
也顧不上什麼臉面,邊罵,邊揚起刀對着瑾瑜的腰帶就挑了。不是砍,而是挑。
先不說他剛剛的粗話,就是這一招下三濫的招式,瑾瑜這下更心安理得的藥好好修理修理他了。
讓他死,那太簡單,太便宜這廝了,絕對不行!
瑾瑜看得清楚,手動身子也跟着動,彎刀恰到好處的隔開了即將到腰際的單刀。然後,趁機攻上前去,這人心懷嘴更髒。
王劍剛剛那招,完全是出於要羞辱對方的招式。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把她看在眼裡。可是,他沒想到,這招竟然被她如此輕鬆的就化解了。
哎呀,不好,這女人好狠。看着直奔自己門面過來的彎刀,暗叫不好。自己只想着挑了她的腰帶,讓她先出出醜。
可是她呢,竟然直接想要他的命。王劍反應的很快,趕緊的側身,一邊用自己的單刀護住喉嚨的位置。
哼,想要爺的命,想的也太簡單了,他在心裡嘀咕着。
剛剛有點小得意,就見面前的彎刀忽然調整了方向,他聚精會神的等着應對呢,就看見眼前寒光閃了一下,那人兒收手站着不動了,笑眯眯的朝着自己看。
嗯?他正想着怎麼回事呢,怎麼不打了,知道不是自己的對手了麼?可是,自己的嘴怎麼感覺怪怪的,有點火辣辣,然後有點疼,好像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在往下巴底下流淌。
“賤女……?”王劍覺得不對勁,張嘴邊罵,但是一張嘴臉頰上順着嘴角兩側的位置傳來劇痛,他罵不出來了。
驚恐的深處空着的左手擡手去摸自己的嘴巴,天啊,天啊,這女子倒地在自己臉上做了什麼?他摸到的是自己的嘴怎麼說呢,已經沒有界限了,嘴巴此時的大小,是從左耳根一直到右耳根。
王劍還想張嘴質問,動了動卻沒有,身子晃了晃退後兩步。雙眼暴怒揚起刀想過來,可是那份憤怒沒有維持多久,就迅速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驚恐。他拿着刀,慢慢的後退,邊退邊防止面前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人會忽然的撲過來。
“後悔了?”瑾瑜笑着問。
王劍木訥的搖頭,然後又是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因爲太緊張,以至於退到一具屍體旁沒發覺,被絆了一下,人差點像後面仰去,踉蹌着站穩。
他看見面前的人兒,笑眯眯的嬌顏上,那紅如櫻桃的小嘴動的嘴型;“太遲了。”
王劍立馬明白了自己就算這樣了,還不算是結束,心中警鈴大作,轉身便要逃。此時,禁衛軍本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在王劍轉身後,看見他半張臉下血紅的一片,衣襟上亦是同樣的殷紅……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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