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紀檢處的人帶走了我爸(求月票) “爸,”隋禹兮壓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您能先回首都來嗎?如果我們因爲這件事和樑系那邊的人正面衝突,得不償失。”
隋禹兮先前聽人說寧城的楚臨淵給徐沂打了個電話,後由徐沂出面聯繫了一些人,暫時把寧城的案子給壓了下去。
在韓系和樑系兩個陣營爭權奪利的時候,如果有任何一方走錯一步,就可能全軍覆沒。
而一直保持中立的徐沂,忽然間做出了選擇,他能幫着楚臨淵,那必然就是站在隋家,甚至是韓系的人的對立面。
先前兩個派系的人還沒有把爭權奪利擺在檯面上,施工臺的事情是一個誘因,要是這件事情持續發酵,最後會發展成爲什麼狀態,隋禹兮不敢去想。
隋志文站在遠處,看着獨自撐着傘站在岑嘉懿墓碑前的隋海棠。
他又何嘗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他明白。
要是現在和楚家沈家正面衝突,那就是導致他們背後的兩個派系提前真槍實刀地幹上了!
“爸,我知道你疼海棠,難道我們就不疼她了?她是我們隋家唯一的女孩子,頭回喜歡上一個人,還爲了救她死了。不管岑嘉懿是什麼身份,但是我們隋家欠他一個人情,在合適的時候,我們自然會還給他,不讓他白白的爲我們海棠犧牲。”隋禹兮一步一步地勸着隋志文。
隋志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會把海棠帶回家。”
隋禹兮掛了電話,皺着的眉頭還是沒有展開,站在衛生間的他神色似乎很焦慮,就算身上軍綠色的戎裝都沒能把他的燥意給抹去。
正當他思索着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衛生間一道門開了。
隋禹兮怔了一下,剛纔不是來的匆忙,忘記看衛生間裡面是不是還有別人了麼。
一看,正巧是剛纔在會議上遇到的徐沂。
徐沂看到隋禹兮,客氣地點了點頭以示友好,隨即走到洗手檯這邊來洗手。
“都快要過年了,非要鬧出點事兒來,搞得這個年都沒辦法好好過。”徐沂嘆了口氣,好像很是惋惜地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因爲寧城的事兒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啊?”
隋禹兮看着徐沂慢條斯理地洗手,又慢條斯理地抽了紙巾擦乾淨手。
“這事兒還傳到你耳朵裡面去了?”隋禹兮到底在官場上混跡多年,和徐沂打起馬虎眼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你先前被委派到寧城破獲過一起特大貪污案吧,就是這次事故去世的男孩兒家。”
“嗯,岑國樑的兒子,先前在寧城的時候還看到過,挺不錯的一個小夥子,可惜了。”徐沂想了一下,道。
隋禹兮冷峻的面容像是藏着什麼事兒一樣,想了想,道:“你知道陳老快要退休了吧,那個位置要是空出來,我覺得那個位置你最有可能頂上去。”
陳老是韓系那邊的人,隋禹兮這個時候拋出這個橄欖枝,無非是在向徐沂招手。
“陳老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五十歲吧,你看我現在滿打滿算也才三十六,到了那個位置,誰聽我的話?”徐沂搖頭,“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
隋禹兮聽了好些關於徐沂的話,無非就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就是不知道他幫楚臨淵的原因在什麼地方。
不過話已至此,隋禹兮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反正還會有人輪番去勸徐沂。
“對了,委員長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頓飯吧?”剛纔才拒絕了隋禹兮的好意,現在有請人家吃飯,隋禹兮實在是不明白徐沂的套路。
“既然徐首長請吃飯,哪有不去的道理?”
“行,晚上見。”徐沂也爽快地回到,“還有個人也想見見你。”
隋禹兮倒是一愣,問道:“誰啊?”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晚上隋禹兮去餐廳,看到包間裡面坐着的那人是楚臨淵,吹鼻子瞪眼地看了徐沂一眼,差點就摔門走了!
……
夜半,蕭疏在牀上輾轉。
以前一個人睡的時候也沒有這麼難以入眠啊,怎麼楚臨淵今天一去首都,她就睡不着,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兒。
終於在十點半的時候,蕭疏從牀上坐起來,把牀頭櫃上的手機拿了過來。
翻到楚臨淵的號碼,撥打出去。
隔了好久楚臨淵才接了電話。
“臨淵?”蕭疏道,“你回酒店了嗎?我擔心你在忙,所以就一直沒有給你打電話。”
現在是忍不住了,於是撥了一個過去。
電話那頭是呼呼地風聲,他現在在外面?
“臨淵?楚臨淵!”蕭疏叫了兩聲楚臨淵的名字,依然沒有等到迴應。
蕭疏那一點點的睡意一下子全都沒了,她從牀上起來,有些焦躁。
“楚臨淵,你說話啊,你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別嚇我!”蕭疏已經有了立刻到楚臨淵身邊的想法,飛機?動車?哪個更快?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終於開了口,“嗯……沒事。”
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喝酒了!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是在外面?身邊有人陪你嗎?你喝酒了不要自己開車,打車回酒店!”她知道楚臨淵的酒量很好,就算秦雁回他們聯合起來灌楚臨淵,他都未必會喝醉。
但是剛纔楚臨淵和蕭疏說話的聲音中,全是醉意。
他得是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這樣?
“沒……沒多少,你別擔心……我還要回來……和你生孩子!”如果不是醉了,楚臨淵絕不會在電話裡面和蕭疏說這樣的話。
蕭疏很緊張楚臨淵,知道他現在在外面,首都天那麼冷,他要是在外面待一晚上,第二天準保出事。
“你在什麼地方,我打電話給酒店讓他們把你接回去。”
“……不,笑笑……”他低聲說道,一聲“笑笑”直抵蕭疏心底最深處,她不記得多久沒有聽到楚臨淵這麼叫她,自從他們再次遇到之後,他便刻意地叫她全名,不知道在提醒水,她是蕭疏,不是笑笑。
“笑笑,你來接我……我只要你……”
如果她在首都,肯定會立刻出門去接楚臨淵,但她現在在寧城,就算坐最快的航班去首都,也得要四五個小時之後。
蕭疏現在只有乾着急,而且楚臨淵怎麼都不說他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直到——
“喂,蕭疏,我是徐沂。”電話被徐沂拿了過去,他站在首都凌冽的西風之中,看着坐在長椅上的楚臨淵,想着剛纔楚臨淵和隋禹兮那不要命喝酒的樣子,連徐沂這個久經沙場的人都看愣了。
“徐……徐沂?”蕭疏在腦海中努力地搜索這個人的畫面。
想到的是那年在機場,因爲徐沂的到來,整個機場在進行航空管制,也是他,端了整個岑家。
這麼多年過去,這個男人是不是又升官了,所以楚臨淵這次去首都,是去找徐沂?
找徐沂解決先前和隋氏的事情?
“嗯,是我。你放心吧,我會把臨淵安全送到酒店的。”
“他晚上喝了很多酒?怎麼醉成這樣?”知道楚臨淵身邊有人,蕭疏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卻還是擔心。
“遇到熟人,就多喝了兩杯。”
顯然蕭疏是不相信這個解釋的,“那麻煩你把他送到酒店之後,讓酒店的人給他準備醒酒湯。首都天氣乾燥,讓他多喝點水,還有……”
“你說這麼多,我一個大老爺們恐怕也是記不住的。”
還未說完的話堵在蕭疏的喉嚨裡面,於是她就只能把那些話都嚥了下去。
“那……你先把他送回去吧,外面天怪冷的,我怕他感冒了。”
“好。”徐沂應了下來,卻沒有掛斷電話,“過了這麼多年,你們還在一起,真好。”
蕭疏忽然間一愣,想起四年前在警察局外面的那段對話,徐沂告訴她,如果她真的愛楚臨淵,那就死命地保住他,要多緊就有多緊!
“謝謝你。”
蕭疏掛了電話,轉頭聯繫了南航那邊,這麼晚了要臨時調動私人飛機出來需要時間,機場有剛剛保養好的直升機。
作爲南航的董事以及有飛行執照的蕭疏,輕易地就能調動出直升機,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
徐沂也喝了酒,但沒有楚臨淵和隋禹兮喝得那麼多,在楚臨淵吐過之後,徐沂把他扶上了車。
警衛員開車,問了句:“首長,咋喝這麼多酒啊?”
徐沂看了眼楚臨淵,從口袋當中摸了煙出來,點燃。
“高興吧!”解決了一件大事,熄滅了戰火,那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警衛員開着車,倒是有幾分不解,“您晚上不是和隋委吃飯麼,這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因爲是跟了徐沂多年的,他也沒有在意他對晚上這頓飯的評論。
“你不懂。”
“嘿嘿,我也就懂開車。”
這當中的水可深了,當徐沂接到楚臨淵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中立了,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樑系那一邊。
他向來不喜歡拉幫結派,這麼多年來能夠屹立不倒也是因爲從不做那些事情,所以深受上頭的喜歡。
如果這一次站錯了隊,恐怕他的烏紗帽保不住不說,還有可能賠上一輩子。
說到底,他和楚臨淵也算不上朋友,也沒有非要幫他的理由。
如果說真的要有的話,那麼……
徐沂把楚臨淵送上了房間,看到牀他就倒了上去,像是很不舒服一樣地扯着襯衫。
當然,徐沂能夠把楚臨淵送上來已經認知已經了,纔不會給他脫衣服呢!
“喂,楚臨淵,你可欠我一個人情!”徐沂手上的煙就沒有斷過,他把煙叼在嘴邊,淡聲對楚臨淵說到。
牀上的人哼了一下,可能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不管怎樣都有着一種防備的心情在,“嗯……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不清楚?”說完,徐沂就離開了房間。
大概,徐沂最終選擇站在樑系這邊,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衛家也是樑系那邊的人,不管如何,徐沂不願意站在衛惜朝的對立面,哪怕她只是兩個派系當中無關緊要的人。
可一旦他站在衛惜朝的對立面,他們兩個就更加沒有可能。
哪怕,現在他們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他能爲了那一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拼盡全力也要和她在一起。
……
大概是後半夜吧,房間門忽然間打開了,楚臨淵一直半睡半醒,有些難受。
最後是靠在浴室的牆壁上的。
蕭疏在房間裡面找了一圈,最後纔在浴室裡面找到他。
他身上的酒氣一下子涌進蕭疏的鼻尖,他皺着的眉頭,擰着的表情,輕輕摁在胃部的手。
蕭疏一陣心疼,走過去拿了毛巾用熱水打溼,擦拭他的臉。
“誰……”楚臨淵半眯着眼睛,睜不開,擡手揮開蕭疏的手,“別……碰我!我……我有老婆!”
他深深地記得蕭疏這個時候應該在寧城,徐沂早就走了,這時候給他拿毛巾的人就一定是壞人!
蕭疏聽到這話,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高興。
楚臨淵就是這樣啊,不會讓別的女人碰他,一下都不可以。
“臨淵,是我笑笑。”她探身往前,吶毛巾一點點的擦拭他俊美的臉龐。
他下巴那邊長了青胡茬,沒有頹廢的感覺,卻多了一份成熟。
“笑笑?”他像是不相信一樣,擡眼看蕭疏,看不清楚。
浴室的燈光打在蕭疏的頭上,有些晃眼。
“騙人……她在寧城……你不準冒充她!”他執着地要推開她,從地上站起來。
腿伸了幾次,都沒有伸直,索性,他放棄了站起來,還是坐在地上。
“臨淵,真的是我,你要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說說我們以前的事兒。”蕭疏怕楚臨淵冷,畢竟是坐在地磚上的,很可能會感冒,開了浴室的浴霸,房間那邊也有熱氣源源不斷地過來。
“嗯……你說。”
等到真的要說的時候,發現那麼多的事情,蕭疏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口。
那麼,就從五歲那年的新年晚會上開始吧……
“那年我五歲,你十歲,在新年晚會上我扮演白雪公主,你是白馬王子。你在牀邊親了我一下,後來謝幕的時候,你跟我說‘以後我會對你負責任’的,我那時候不懂負責任是什麼意思,也不懂喜歡是什麼,只覺得你特別的不一樣。怎麼不一樣呢……”蕭疏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
她先前開了兩個小時的直升機過來,酒店有專門的停直升機的地方,她從樓上下來,給前臺的人看了她和楚臨淵的結婚證,拿到了房卡上來。
奔波了兩個小時,就是爲了現在確定他安然無恙。
因爲,深愛。
“在小夥伴都在玩的時候,你在學習,我們在學習的時候,你還在學習。你是大院所有小孩兒學習的目標,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不過我爸媽從來說過你怎麼怎麼樣,他們只會對我說我哥怎麼怎麼樣。所以那個時候我有點討厭哥哥,就喜歡往你那邊跑。後來日漸長大,少女心事漸長。我不喜歡含蓄的方式,喜歡就一定要讓對方知道,既然我可以給你百分百的愛,就要讓你感受到。”
蕭疏回頭看了楚臨淵一眼,發現他腦袋靠在牆壁上,好像睡着了一樣。
“臨淵,我一直想要讓你感受到我百分百的愛。可是……”她頓了一下,聲音似乎有些哽咽,“你知道我膽子小,害怕受傷,被寵得自私,只顧自己的感受。所以我一直覺得如果兩個人的相愛當中阻礙太多,分開就好了,就不會那麼痛苦的。”
“但其實不是這樣……分開之後會更痛苦。你的心是我去到天涯海角都想回來的地方。”
這些話,蕭疏不知道在楚臨淵清醒的時候會不會告訴她,但是現在她能夠暢通無阻的說出來。
兩個小時的飛行,讓她想了很多。
是的,楚臨淵的心是她去到天涯海角都想回來的地方。
忽的,身側的人把她拉進了懷裡,鼻尖湊在她脖間的軟肉上,輕輕地親吻着。
“恩,我知道。”他的聲音依舊帶着醉意,卻比先前清醒了好多。
蕭疏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醒了?”
摟着她身子的手緊了緊,像是在迴應她。
“騙子。”早就醒了爲什麼還要裝糊塗,害她剛纔說了那麼多煽情的話!
“我真的醉了,喝了好多酒。”他聲音沙啞,帶着倦意。
“回牀上去睡,這樣會感冒的。”
“身上都是酒氣,想洗個澡。”
“你站都站不起來,怎麼洗澡?明天再洗。”
“……不是還有你?”
說話間,楚臨淵的手已經輕車熟路地探入。
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楚臨淵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剋制,徹夜徹夜的做,也不是沒有過。
但是現在他喝醉了……
“嗯……”被觸到敏感的地方,蕭疏輕吟,她開兩個小時直升機過來是爲了確定楚臨淵是否安全的,而不是過來和他……
等到兩人坦誠地站在淋浴頭下面的時候,蕭疏的臉頰都紅透了。
有了熱水的沖洗,楚臨淵清醒了不少,他捧着蕭疏的臉,熱吻強勢地落下。
攀升的溫度,灼熱的氣氛,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楚臨淵卻沒有在浴室裡面直接要了她。
回到房間,半醉的楚臨淵在牀頭櫃的抽屜裡面找到了套子,讓蕭疏給她戴上。
她的手有片刻的遲疑,不是說好了要孩子麼……
“我喝了酒,這樣受孕生出來的孩子不健康。”他像是看出來了她的遲疑,解釋道。
蕭疏臉一紅,“誰要……生孩子啊!”
“不要,嗯?”他就着她的手戴上,而後挺身。
整個晚上,他都很溫柔,讓她陷入極致的歡愉當中無法自拔。
首都的天氣不是很好,陽光穿不透沉重的霧霾,天色翻亮的時候,他最後一次讓她腦海中一片空白,抱她去洗了個澡之後纔回到牀上休息。
睡前,蕭疏問他:“都解決了嗎?”
“恩,解決了。”他附在她耳邊答道,“累了吧,快點睡。”
“嗯……”蕭疏累的連手指頭都不願意動一下,漸漸沉睡過去。
……
後來,他們是被電話吵醒的。
楚臨淵起身接了電話,他身上只堪堪地圍了一條浴巾。
不知道他聽了什麼,身子一僵,立刻掛了電話。
“蕭疏,直升機還在樓上?”
“嗯,怎麼了?”
“我媽說紀檢處的人把我爸帶走了!”
蕭疏立刻也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