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原本可見三顆刺眼的星辰不斷環繞,威懾天地,
不斷變換的磅礴仙力和星辰之光交織,與太初水火幻境彼此吞噬,
催發出恐怖的餘波。
但隨着江成玄着突如其來的霸道出手,二者的平衡瞬間就被打破,
那不斷輪轉的三顆仙星,先是忽地一滯,
隨後,漫天的星辰之力,彷彿雪崩一般朝着內側傾而下。
遠遠看去,就像是宇宙崩塌,像是天河被人從中截斷,
銀河從九天之上崩潰,墜落,將整片天地都是一分爲二。
“這就是真正的巔峰之戰嗎!?毀天滅地,也不過如此!”
“這輩子能見證這一幕,便是死也無憾了!太過驚人!”
“仙道的巔峰,就是這樣的景象麼?”
見證着這一幕,各方勢力的修士驚愕地瞪大了雙眼,震撼地說道。
僅僅是五人交手的景象,就已經同天災無異,
那爆發而出的力量,頃刻之間,就可以毀滅一方天地。
“那江成玄使的是什麼手段,竟是能夠無視羣雄繞日的封鎖.”
“星璇仙宗這合擊之術,爆發的力量堪比地仙后期,居然就如此被破解!”
“嘶——恐怖如斯,此子的手段,當真是神鬼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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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高層仙人,或是同爲地仙的存在,
則無不將目光匯聚在江成玄方纔使出的手段之上。
那力量,他們無法理解,並且已然超出了他們的見識和想象。
地仙之戰,他們並非沒有見過,沒有親身經歷過,
但這樣直接無視對方道則本源的神通,可謂是千古未有。
他們自然不知道,江成玄此刻已經並非是地仙,
而是半步踏足了天仙之境。
地仙對於道則的理解,在他的眼中堪稱是粗淺無比,
憑藉着天仙洞天雛形煉化的玄異力量,他穿行在道則之中,
就如同走在風中,走在水中,毫無阻礙。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和位面。
因此,就算那力量再怎麼狂暴,都無法傷及江成玄分毫。
“轟隆隆!”
戰場局面瞬間扭轉,在那龐大星辰之力的反噬下,
星煞尊者、星隕尊者、星荒尊者三人,從九天之上墜落,砸入地面。
在其浩大的威勢之下,一些星璇仙宗的星辰堡壘,
都是避之不及,被這反噬之力剮蹭到,當場就被撞得崩毀,造成許多弟子門人死傷。
此中,戰場瞬間爲之死寂了幾分,只有哀嚎之聲,不斷迴盪在虛空。
見此,江成玄倒也沒有乘勝追擊,只是俯首而立,俯瞰衆生。
在他這一波反擊之下,漆黑的夜空都是被撕扯出巨大的裂口,
域外的輝光照在他身影之上,將影子無限拉長,
猶如是一場永夜,籠罩在無數星璇仙宗門人弟子的心頭。
“老祖們敗了!不!我不相信!”
“一定是他用了什麼邪法,迷惑了我等,老祖們怎麼會敗!”
“是幻象!一定是幻象!”
這一幕,讓他們皆是感受到巨大的衝擊,繼而道心不穩。
在絕望之中,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面目猙獰,尋找一絲藉口慰藉自己。
但是,眼前那崩毀的星辰堡壘,落下的漫天碎石是那麼的真實,
痛楚和渾沌,更是無法忽視。
死寂中,自欺欺人也終究是被打破,無數星璇仙宗的弟子門人,
不由得悲切地大哭,紛紛扔下了自己的仙寶武器。
就連平日裡威嚴無比的長老們,亦是沉默如石木,凝滯在原地,
戰場之中,三顆仙星墜落,所掀起的恐怖風暴氣息驚人,
就算他們想去幫助自家老祖,都是無法做到。
這一場戰爭,醞釀了許久,聲勢浩大,震動仙域,
未曾想竟是結束得如此突然,如此的出乎意料。
三尊地仙合一,卻被江成玄一人鎮壓,此等駭人的戰績,堪稱絕豔萬古。
在無數道期待或是等待的目光之中,
所有人都想看到星璇仙宗三位老祖再次雄起,與江成玄鬥法搏殺。
可最終,待到狂暴的仙力亂流都是逐漸穩定,
三顆墜落到地面的仙星,終究是沒能再一次升上九天。
毫無疑問,此戰,江成玄和沈如煙,勝了。
“好!這該死的星璇仙宗,這些老鬼也有今天!哈哈哈!”
“唉,這一回,我星碎石原衆多家族,又當何去何從”
“好狠的江成玄,好狠的西洲,這一戰過後,西洲必將崛起,
我等得速速去攀攀關係!”
面對這一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一些在大劫之後,被星璇仙宗掠奪過的宗門勢力,大呼爽快,
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而在大劫之中倖存的星碎石原本土仙宗勢力,則是神情感慨,
不知道自己這一羣人的未來,究竟會如何。
雖然在星璇現在的統治之下,他們地位不高,但好歹也是在這裡繁衍了萬載,
突然要被納入西洲,還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另有一些喜歡投機取巧的修士,更是立刻就看到了西洲的崛起,
心中盤算着這幾日,就去西洲投奔親朋好友。
唯有那些在中州盤踞了不知多久的老牌仙宗勢力,
在此之下,對星璇仙宗的忽然敗北,有着兔死狐悲的同感。
他們的目光都是鎖定在江成玄身上,充滿了忌憚之色,
大劫之後,他們沒少去其他的州界掠奪資源,引發大亂,
那赤龍仙宗,可謂只是冰山一角。
如今,西洲之地將強勢入局,把他們也變成被掠奪的一方,
這突然的轉變,讓這些古老勢力的存在,不免有些驚慌。
他日,若是江成玄對他們發難,自己又將如何應對,
今天江成玄所展現的手段,實在讓他們琢磨不透。
“你們走吧,我自當放你們一條生路。
這星碎石原,就算做賠償,今後就屬於我散修聯盟了。”
而就在此時,在那遙遠的九天之上,江成玄冷漠的聲音傳出,
又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居然要放走星荒尊者等人嗎?”
“此子,莫不是不知道什麼叫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這一番話,又是讓衆多仙人議論紛紛,目光驚疑不定。
星璇仙宗三位老祖,雖說已經是江成玄手下敗將,
但他們的實力,仍是不可小覷。
江成玄這時選擇將他們放走,今後若是報復,後果不堪設想。
可這些人卻不知道,江成玄有着自己的謀劃,
這一切,從頭到尾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自始至終,江成玄就沒有想過要毀滅或是征服星璇仙宗,
他只不過是找了個由頭,要神不知鬼不覺騙出那幻變天石。
並且,這過程之中,他不能提到那四個字的存在,
否則,就很容易會被有心之人發現,繼而觸發人劫的因果。
至於星璇仙宗的仇恨,他並不在乎,因爲滿足了條件,
待到他突破了天仙之境,再來一百個星璇仙宗,到時候都奈何不了他一絲一毫。
而且,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大肆造下殺孽,
很容易引起人心的反噬,引發各宗更加強烈的忌憚。
這些對於江成玄來說,都是可以避免的因果,無需刻意去沾染。
“你你.”
巨大的深坑廢墟之中,殘破的仙星之下,
星荒尊者三人狼狽的身影緩緩出現,亦是神情驚訝無比,啞口無言。
饒是他們三人,都沒有想到,江成玄居然會放虎歸山,
本來,他們都已經打算再拼盡最後一波力量,殊死一搏了,
未曾想,擡頭就聽到江成玄這一番話。
一時間,他們三人眼神交匯,又是看向了江成玄的臉色,
見他平靜如常,似乎是真的沒有再次出手的打算。
這時,三人心中先是鬆了一口氣,畢竟,
方纔江成玄給予他們的壓迫力,實在是太過恐怖。
那神秘的手段,輕易就破解了他們最爲驕傲的上古合擊之術,
如何能不讓他們感到懷疑人生。
“星荒長老.這如何是好?”
一片沉默之中,星隕尊者和星煞尊者二人,都是褪去了傲氣,
用神念不知所措地朝資歷最老的星荒問道。
雖然他們已經不想再戰,不敢再戰,但想起星碎石原的重要性,
就仍是不肯輕易認輸。
畢竟,這腹地若是落入了散修聯盟手中,今後星璇仙宗,
就等於是容他人睡在自己的側榻,必定會寢食難安。
屆時,說不定江成玄等人還會施展手段,慢慢侵蝕掉星璇仙宗,
那樣又和直接宗破人亡,有什麼區別。
緊張的氣氛之下,饒是歷經風霜的星荒尊者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對此,江成玄眼底露出笑意,並不催促,
只是默默在虛空之中等待着。
終於,待到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之際,星荒尊者看向了江成玄,
纔是緩緩出聲,說道:
“這一戰,我星璇仙宗,認栽了。”
這一句話,無疑是宣佈了他們向江成玄認輸,
頓時引起衆多星璇仙宗弟子心中的屈辱和不甘,同時還有一點慶幸。
無數圍觀的仙人,有的則是覺得其識時務,有的則是嘲笑其沒有膽氣,
但無一人敢出言,只敢默默關注見證。
“但是,這星碎石原,無論如何都不能交給他人!”
緊接着,星荒尊者話鋒一改,卻是又讓全場修士緊繃精神,
空氣之中,瀰漫着風暴的味道。
莫非,這星璇仙宗,還有勇氣和膽量,想要魚死網破不成?
“哦?”
對此,江成玄也是一聲疑惑,眼神凌厲,面不改色,
似乎對於星荒尊者等人是死是活,都毫不關心。
可他這一聲,卻是讓星荒尊者心中一緊,生怕他又要施展雷霆手段,連忙說道:
“關於青雲州之事,我星璇仙宗願意賠償,
無論是仙寶或是仙材,都盡數奉上,換取這星碎石原!”
話音一落,纔是解答了衆人心中的疑惑,
讓全場的氣氛,重新歸於平靜之中。
可是,江成玄會答應嗎?
這星碎石原,無疑是他進入中州之地的一個最好的跳板,
想要輕易將之交易出去,無疑是異想天開。
對此,衆多老謀深算的仙人暗暗想道,期待着事態的發展,
這一件事,將代表了江成玄今後對於中州的態度。
若是不肯,則必是包含着天大的野心,若是肯,
則說明他目前還打算觀望,不打算直接入局。
這其中,不僅牽扯着星璇仙宗的生死存亡,亦是事關中州之地的未來格局。
“呵呵.”
在萬衆矚目之下,江成玄沉默了半響,
只是笑了笑,並不出言否定或是認同。
有戲!
但僅是這一動作,在無數人精眼中,就已經代表了一個信號。
換,可以,但要看你肯拿出多少,能不能讓我滿意。
也就是說明,江成玄今天來,更多隻是一個試探,而不是真正的行動。
一時間,無數關注着這一戰的地仙都是鬆了一口氣,
包括星荒、星隕、星煞三人,亦是心中有了幾分希望。
隨後,那星荒尊者毫不遲疑,便是仙力閃爍,
從自身的儲物戒中,取出了一件寶物。
此物一出,天地之中的仙靈之氣瞬間變得活躍,本源之力凝聚,
天幕之上,忽地雲層翻涌,降下了一場春雨。
“居然是本源妙樹!這星煞手中,居然還有着此等寶物!”
當即,就有眼尖的修士,認出了那寶物的身份,驚呼道。
聞言,衆多修士,亦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冒光。
這星荒尊者,還真是認栽得徹底,
出手的第一件寶物,居然就是無比珍貴的本源之物!
這本源妙樹,乃是集千萬年木靈精髓所化,
不僅蘊含着極大的本源之力,可助地仙修士修行,
同時更是蘊含着磅礴的生命能量,可極大地增加壽元,恢復肉身!
可謂是具有保命修行兩大神效的天地奇物!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數萬年之前,
得到此物的第一時間,星荒尊者纔是沒有將之煉化,而是留到今日。
未曾想,在這個時候,反倒是成了他們用以求饒的獻禮,
這着實是有些諷刺。
“不錯.”
見此,江成玄亦是眼露微光,輕輕點頭說道,
但此話之後,卻又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