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衆人行動,無聲無息佔了那個寨子。
他們爲了將來考慮,沒直接滅了他們,只殺了頭領,投降的留下,全寨三百多人,死了二十多個,被他們補齊。
楚離站在山寨外一片樹林旁,徐慈航與范陽相送。
清晨的陽光照在樹林,斑駁的碎影落在他們身上。
楚離打量着二人:“老範,老徐,你們有什麼打算,是終老於此,還是想回去?”
“咱們想回去。”徐慈航嘆口氣。
范陽道:“落葉歸根,還是在大離呆着自在。”
他們知道進鋒銳營是必死,但又想在大離生活,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能脫離鋒銳營,他們一定不會呆在這邊。
楚離從懷裡掏出兩本秘笈遞過去:“這裡有一本縮骨秘術,你什麼時候練到化境,就能變化容貌。”
他從懷裡掏出兩塊玉牌,遞給他們:“可持此牌來見我。”
徐慈航與范陽鬆一口氣,抱抱拳。
他們感激楚離想得周到細緻,他們變化了容貌並不保險,因爲天外天高手太顯眼,就像雞羣裡的白鶴,一眼就能看得到,認得出。
他們的身份早晚瞞不住,那時候就是滔天大禍。
但到了楚離手下則不同,他是光明聖教弟子,還是舵主,只要進入光明聖教的分舵,那就是貼上了護身符,再也不怕軍方的追究。
唯有在楚離手下,他們才能安然的生活,否則還不如不回去,擔驚受怕。
“行了,回去吧。”楚離擺擺手,沉聲道:“我這次回去立了功,估計能升到百夫長,看能不能調你們出鋒銳營做我手下,若能成功,你們就回去,若不成功,你們先呆在這邊,……約束住他們,有胡來的直接宰了,別讓他們惹禍上身,牽連出你們!”
“是。”兩人抱拳。
楚離點點頭,飄身鑽進了樹林,消失在他們眼前。
——
夕陽時分,攻城大戰停歇。
落秋城外到處都瀰漫着血腥,城外已經沒有了人,但傷兵的呻吟聲不停的在楊平耳邊縈繞。
楊平臉色難看,與幾個護衛行走在城牆上,他們鷹揚軍負責東城門的防禦,東城牆的防禦。
他扶着城牆俯看城外的蒼茫大地。
暮色上涌,看不太遠,但看得到地上的鮮血,破碎的攻城器械,一塊塊帶着血跡的圓石頭,還有殘破的鎧甲,箭矢。
死去的人們已經被拖走火化,免得擴散瘟疫。
“唉……”楊平搖頭嘆息。
攻城之戰太過殘酷,鷹揚軍白天又折損了五十人。
雖然從別處補過來一批四百人,但這些人是未經戰陣新兵,訓練得再精熟也用處不大,鷹揚軍看似增強了實力,卻不盡然。
“將軍你看,那是誰!”蔣勁夫忽然叫道。
楊平順勢看去,蒼茫暮色中走出一人,緩步而行,朝着東城門方向而來。
他看清這道人影正是趙大河,腰間掛着一個包袱,楊平知道那一定是諸無忌的首級。
楚離忽然停住,扭頭看向射過來的三人。
至善和尚紅色僧袍獵獵飄動,與兩個老者飄身到了近前,圍住楚離。
楚離皺眉冷冷道:“至善,我正要找你算帳!”
身形高大魁梧的至善和尚合什一禮:“南無阿彌陀佛……”
他佛號浩蕩,傳出很遠。
城內的武林高手隱隱聽到動靜,卻沒理會。
他們對至善和尚恨極卻無可奈何。
好在現在城內駐紮着軍營,布成軍陣,通過軍陣的壓制,武林高手在軍陣之中,武功威力僅剩一兩成,與普通士兵的差距極小,幾個兵就能壓制了武林高手。
如此一來,至善和尚不敢再來。
楚離看向另外兩個老者,一個持刀一個持劍。
“你們是海滄山的跟闕刀宮的?”楚離緩緩道。
“不錯,趙大河,咱們正要找你算帳!”持刀的老者沉聲道:“你欠了咱們一條命!”
“一樣!”海滄山老者沉聲道。
楚離搖頭道:“你們擋不住我。”
“那倒要看看!”海滄山老者冷笑一聲:“你拿了咱們的寶劍吧?”
楚離臉色陰沉下來,想到了李若蘭。
當初兩人得了兩把寶劍,一把歸自己,一把給了李若蘭,至今寶劍猶在,人已經不在。
他目光掃向至善和尚,驀的一甩手。
“叮!”至善和尚袖中出現月輪,格開光明刀。
楚離一閃出現在數十米外,光陰步出神入化,看得城上的諸人讚歎。
至善和尚也一閃消失,出現在楚離身前,一掌拍下。
闕刀宮與海滄山的老者同時出手,劍如閃電,刀如霹靂,奇快絕倫。
他想去東城門,至善和尚卻一直擋在東城門方向,讓他反而離東城門越來越遠。
衆人有的着急,卻不敢下去,出了城,則軍陣的威壓不在,他們都不是至善和尚對手,他們都被至善和尚打怕了,知道幫不了忙,反而把自己搭進去。
楚離忽然迎上至善和尚,兩掌相交。
“轟!”兩人掌力相交發出巨響,雙掌貼到一起,掌力變幻,忽陰忽陽,輪番變化不休,防不勝防。
至善和尚驚奇看向楚離。
他沒想到楚離的掌力變化與他不相上下,顯然地藏轉輪經火候更深,領悟更深,這實是莫大的威脅,想到這裡他殺機大盛,不再試探。
“嗤!”一隻日輪出現,白光射向近在咫尺的楚離。
楚離側身,同時飛刀射出。
白光從楚離身邊掠過,飛刀卻射進至善和尚袖子內,擊中他手腕。
楚離的萬象歸宗在戰場上大有進境,是受煞氣影響,還是受軍旗影響,他不敢斷定,卻是突飛猛進,分析與預測大爲提升。
他已經算到至善和尚的舉動,提前防備與應對,一刀見功。
楚離忽然一刀斬向海滄山的老者,奇快如電。
老者揮劍迎上,楚離的刀勢忽然由剛猛化爲陰柔,沿劍身滑到劍柄處,嚇得老者忙後退。
至善和尚陰沉下臉,他還沒受過這般重傷,左手不能用,對付他的飛刀便吃力。
他殺機更盛,如此厲害人物成長起來太可怕。
距離上次沒有多久,他已經如此進步,進境之快駭人聽聞。
兩人是仇人,趙大河一定會替李若蘭報仇,沒有和解的可能,要趁着他還不是太過強大,無論如何殺了他!
楚離驀的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二十丈外,離東城門更近。
他一出現便射出一刀,跟着是兩刀。
至善和尚恰好出現,忙伸月輪擊飛。
另兩刀幾乎同時再現,他左手不能動,只能一邊閃避,另一手格擋。
楚離一閃再次消失,距離東城門更近了一分。
至善和尚一閃消失。
他剛一出現,兩把飛刀同時射至,他只能一隻閃避一隻格擋。
又兩把飛刀射至,不容他喘息。
楚離驀的消失,脫離一刀一劍糾纏。
至善和尚卻消失不得,否則躲不開飛刀。
海滄山與闕刀宮兩老者漲紅着臉,動作越快。
兩人徒勞無功,甚至做不到牽扯楚離精神,讓他與至善和尚打得難分難解,毫無顧忌。